捡起野鸡,张海山随手递给杨修林。
后者提起来上下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
“海山,上次你小姨子来,我们就过了一通瘾。”
“我现在有种预感,以后有你在农场,咱们大家伙顿顿有肉吃。”
“哈哈哈,你是把我当成机关枪了,满山遍野乱突突说不定能行呢。”
众人一阵哄笑。
张海山却缓缓收住笑脸,盯着眼睛眨了眨眼睛。
这么一只,确实不太够吃。
他回头望着山林。
来到农场以后,他还没有正儿八经上山打过猎呢。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就当是绕趟远路了。
反正这里的山大多都是起伏平缓的土丘,林子虽然密,但比不上他老家村里东边的那座山。
那可叫真正的山高林密,危险重重。
“杨会计,商量个事儿。”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杨修林满眼放光,一拍巴掌:“好啊,我没意见。”
要是能多打点猎物回去,回去大家都能多吃点肉。
况且这也不违反什么纪律,就是回去的路上顺手的事儿。
“小孙,”他回头朝着一个年轻人招手,“把你枪借我试试。”
“杨会计,枪在人在呢。”
“别扯淡,我又不是敌人。”杨修林走过去。
对方不情不愿地把枪递给他。
张海山看了看来时的路,顺着左边的山坡走进林子里。
他要确认好方向,要不然会在林子中越走越偏。
万一天黑前回不去,一群人在这种林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危险。
这里距离农场很近,已经很少见大型猛兽。
更多的是一些野鸡野兔啥的。
中间看见好几只飞起来,杨修林抬枪就打。
他终究很多年没有摸过枪杆子,枪法生疏不少,一个都没打中。
只能有些尴尬地把枪还给人家小孙。
“海山,太阳快落山了,咱们这啥也没打到,还是赶紧回去吧。”他砸吧着嘴。
张海山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
“嘘,别说话。”
他突然拎着枪,快步跑进雪里。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他跑过去。
只见地上正蹲着一只野鸡,只有脑袋扎进雪里。
“这玩意儿冻死了?”杨修林十分不解。
“活着呢。”张海山笑了。
“这玩意儿冬天就这样,肚子里的食儿少飞,累了就不愿意跑。”
“把头埋起来就觉得没有危险了,有个成语咋说的来着,掩耳盗铃。”
说着他一把抓住野鸡的翅膀提起来。
此时众人才看得清楚,这果然是一只活的,在他手里不断扑腾。
“这可比死的好啊,抓回去养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吃。”张海山露出整齐的牙口笑了笑。
杨修林摇头:“这玩意儿养不活吧,而且越养越瘦。”
“杨会计,不要怀疑一位在山里长大的猎人。”
“养这玩意儿,我可有心得了。”张海山非常自信。
因为他曾经就养过。
拽出一条布,先把野鸡的眼睛蒙上。
这玩意儿胆子小,一会儿能把自己给吓死。
回去的路上,张海山又打到两只野兔。
大家伙高高兴兴地回到农场。
江红星正坐在桌子前,拿着一只钢笔书写年前的报告。
看到他们回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钢笔盖好。
起身笑呵呵地问:“咋样,谁输谁赢啊?”
“唉,”杨修林笑着摇头叹气,“我输了呗。”
“哈哈哈,这会儿你服气了吧?以后长记性,少跟海山较劲。”
“是是是。”杨修林心悦诚服。
“主任,看看这是啥?”张海山提起两只野兔。
“哎哟,这是好玩意儿!”江红星格外高兴。
连忙让人送到伙房里去,不过今天晚上别着急吃,先挂起来,留着当年货。
“其他人回去休息吧,海山,你过来一下。”
江红星拉着他,双手摁着他的肩膀坐下。
“我的这笔字啊,实在是有点不太好看,你写的好,帮个忙呗。”他把钢笔递过来。
张海山苦笑:“主任,你这怎么跟学生找人帮忙写作业似的?”
“这可不对啊,草稿我都打好了。”江红星抽出一张纸,正反面写的满满当当。
深吸一口气,张海山点头:“行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臭小子,乱说话。”江红星笑着拍了他一把。
一直写到晚饭的点儿,张海山甩了甩手。
他也是很久没写过字了,而且还得仔仔细细的写,手腕有些发酸。
拿起来上下看了看,江红星非常满意。
“啧,海山,你这笔字儿真是了不得。”
“你但凡生在城市里,估计大小也能当个秘书。”
张海山只当是个玩笑话,一起去食堂打了饭,他和三个小姨子回到木屋里。
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柴,张海山看着杨溪溪写作业。
“不对哦,这里该这么写。”
杨溪溪歪着头认认真真的看,恍然大悟。
“哦,是我写错了,谢谢姐夫。”
“没事~”张海山微笑。
“幸亏家里还有个识字的,要不然就算溪溪上了学,遇到不会的咱们也教不了。”杨秀莲在旁边缝补张海山的斜挎包。
杨彩霞蹲在火炉子旁:“姐夫教的这么细心,说不定将来咱们四妹能成个大学生呢。”
“哎,杨溪溪,将来你要是成了大学生,可千万别忘了咱姐夫。”
“那当然!姐夫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屋子里的三个大人顿时眼神一愣。
“咳,”张海山赶紧解释,“溪溪,这句话不可以随便说。”
“尤其是对一个男性,不管是对你的小男孩同学也好,还是将来对任何人也罢。”
“我没有随便说,姐夫,你就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呀,噢,还有二姐三姐。”
听到这里,张海山心里才松了口气。
杨秀莲和杨彩霞的脸色也由惊讶变成苦笑。
歪头用牙咬断棉线,杨秀莲把斜挎包递给张海山。
“姐夫你试试。”
“嗯,很结实!”张海山背到身上,使劲儿拽了拽。
杨秀莲把针线放好:“姐夫,剩了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咱们今年就在农场过吧。”
张海山有些意外,他本来还以为这姐妹俩肯定想要回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