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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的经济学

公海上的风险催生了巧妙的经济解决方案。在古希腊,组织航运的人出售“船舶抵押债券”(bottomry bonds),如果船只到达港口则支付高额利息,但若船只沉没则不用支付任何利息。1293年,葡萄牙国王丹尼斯创建了欧洲首只海上保险基金,允许商人在无须承担全部灾害风险的情况下组织航行。 保险的起源在今天仍具有现实意义。当保险承保的是毁灭性风险时,其作用发挥到最大,比如房屋被烧毁、撞上豪车、家庭唯一经济支柱的死亡等。如果一件物品的成本低于你的单月收入,你最好还是承担风险。所以要为你的房屋投保,而不是为你的手机投保。

纵览历史,人类面临的最大风险之一就是资源枯竭。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多少资金,就很难为贫困投保。在还没有社会保险的中世纪,赤贫者几乎得不到任何帮助。在英国,对没有工作能力的人的援助源于一种强烈的道德意识,即福利只提供给“应得的穷人”。在16世纪,乞讨者会遭到鞭笞、监禁、烙印(用字母“V”代表流浪者)甚至绞刑的惩罚。这让许多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只能在挨饿或者受罚之间做出选择。

1561年法国创建了一个穷人救济制度,该制度要求地方当局向穷人提供援助,同时授权当局要求体格健全的人用工作来换取他们获得的任何援助。1601年英国的《济贫法》也秉承了相似理念,该法通过教区向受救济者提供微薄的口粮,但拒绝向“不值得救助的穷人”提供“教区面包”。即使社会有能力养活那些挨饿的人,但人们也要对提供口粮会削弱工作积极性持以充分的关注。

莎士比亚的大部分戏剧创作于1590年至1610年。在观看《哈姆雷特》或《罗密欧与朱丽叶》时,我们能感到这位吟游诗人和他那一代人离我们很近,他们在爱情、希望和背叛中挣扎。戏剧中甚至还有经济方面的教训——《暴风雨》警示我们全球商业的危险,《威尼斯商人》探讨了合同执行问题,《亨利四世》则包含了对稀缺性的深刻见解。

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说,莎士比亚的世界离我们还很遥远。他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充满奴役和迷信的时代。在16世纪和17世纪,近100万人因巫术罪而受害。在德国的一个小镇,一天就有400人被杀,其残忍程度可见一斑。大多数受害者是贫困妇女,其中许多是寡妇。经济学家艾米莉·奥斯特在一项有趣的分析中指出,歉收是巫术审判的有力预兆。 当经济条件恶化时,人们会寻找替罪羊。巫术审判最活跃的时期恰逢“小冰期” 最寒冷的时期:16世纪90年代以及1680年至1730年。

郁金香狂热

郁金香是在16世纪中期从奥斯曼帝国引入欧洲的。郁金香强烈的颜色使它们不同于当时在欧洲看到的任何一种花卉。植物学家培育了不同的郁金香品种,创造了丰富的颜色。园艺家发现,用花叶病毒感染郁金香的鳞茎,就有可能创造出带有第二种颜色条纹的花瓣。

凭借荷兰强劲的金融市场,17世纪荷兰成为郁金香的流行中心。郁金香的销售旺季发生在郁金香的休眠期,即每年的6月到9月,在这段时间里郁金香的球茎可以挖出来,然后重新栽种。

“永远的奥古斯都”郁金香在17世纪20年代的欧洲引起了轰动

随着人们对郁金香狂热地迷恋,感染花叶病毒的郁金香的价格飙升。这并非是完全不合理的,因为一棵时尚的郁金香只能通过受感染的母球茎发芽繁殖,而不能通过普通的种子繁殖。1625年,一个“永远的奥古斯都”郁金香球茎以2000荷兰盾的价格售出,相当于现在的16 000美元。 [1] 1637年,郁金香球茎的价格暴跌。

郁金香市场的崩溃通常被认为是历史上最早的金融泡沫之一。但就像所有的好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也有夸张的成分。经济学家观察到,只有那些最稀有的球茎(感染了花叶病毒的球茎)才需要支付如此高昂的价格,而且普通球茎的价格在5年的时间里下降了四分之二到五分之四——下降幅度并不像某些时候报道的那么大。

郁金香狂热鼓励了创新的绽放。到了18世纪早期,荷兰植物学家培育了许多新品种,风信子取代郁金香成为欧洲最时尚的花卉。与其他金融泡沫不同的是,郁金香狂热并没有影响到荷兰经济,荷兰经济在这一时期持续繁荣。


[1] Peter Garber,1990,“Famous first bubbles”,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4(2):35-54. XHWZPMpTmAjfl7o9TNEamBiCEx1BW1ex3bb3ByvqVLKwQpLDot0U9t/qtNbFwg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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