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东仪与力高兴得太早了。男子根本没有受惊的样子,只是一脸怪异,四处张望着烟雾,依旧完全保持着聋哑的状态。
那么,刚才那“啊”的一声,又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呢?
这个错觉在下一个震惊中瞬间就消散了。在镶着铁棒的石仓采光窗外,一张白色女子的脸像掉落般一闪而过。
“呀?”
东仪与力惊愕地冲了出去。听到他的喊声,狱吏扛着棒子飞奔过来。不过,四处狂奔一番后,却只是一场像抓云般的闹剧,以一件可笑之事告终了。
“是不是看错了呀。这里可是奉行所里面,而且还是大白天呢。要是那种地方真有女子偷看,那肯定是狐狸吧。话说回来,这一带现在还有狐狸呢,诸侯宅邸的庭院等地,白天也常有狐狸鸣叫呢。”
小吏们只好这样安慰着他的苦脸。
× × ×
昨夜的一场雨,让路上散落着栗子、胡枝子花。过了十五的夜晚,秋天一下子就变深了。
“无论如何,想请老先生您给个决断啊。”
东仪三郎兵卫没什么精神。看来那对聋哑人的审问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心力,几天之后,他终于摘下头盔,在鹑坂的老前辈塙老人面前恭敬地辞行,请教办法。
老人听他讲完后,说道:
“哎呀,这事办得太可惜了。实在是可惜呀。”
“啊?是有什么疏漏吗?”
“不过,这不是你的过错。一开始抓捕那聋哑人时,那两人就有疏漏了。毕竟还年轻,没办法,真是遗憾啊。”
“啊?这是为何呢?”
“我看那聋哑人是被什么人操纵的棋子呢。主谋,是当时先行离开的黑衣武士。”
“啊,原来如此。”
“被惩戒过一次的鱼,可不会轻易再上钩了。这恐怕会成为一桩棘手的案子啊。”
“万一被害的女子是身份尊贵之人屋里的人,日后要是出了大差错,奉行大人也会痛心的,可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大家都很困惑啊。”
“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由此看来,要么是身份很尊贵的妇人,要么就是被巧妙地掩盖了现场。”
“总之,抓到的那个男子是个极为怪异的家伙,还耗费了我不少精力去对付他。说到底,那家伙到底是真聋哑,还是假的呢?”
“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呀。”
“那么,关于那女子的身份呢?”
“现在还没办法断言,不过凶手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想从尸体上找线索那是白费力气。”
“那发油的蔷薇香味呢?”
“嗯,有点意思。不过也不能说舶来的化妆油江户就没有呀。”
“那短刀呢?”
“那也是凶手精心准备、并非一时兴起的证据,说是因痴情杀人可不对。”
“是这样啊。”
“凶手是佩双刀的武士,哪有必要选那样的短刀呢。是为了混淆日后的鉴定罢了。”
“所以,是故意刺了之后不拔出来吗?”
“不是,被刺的时候不会出声,拔出来的时候就会发出悲鸣了。”
“看来是个谨慎到可怕的狡猾家伙呀。”
“总之,要赶紧确定杀人现场。搞不好,以这凶手的大胆,甚至会把后面的证据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呢。”
“是呀。所以,凭借您如神般的眼力,能不能想出个办法,在这迷雾中找出一条活路来呢?”
“这个嘛……”
说着,老人半闭着眼睛陷入沉思,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像闪电般惊到了东仪与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