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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喜结良缘,新婚燕尔

生活周而复始,生命却一点点在变化,人们在这变化中成长。这变化,或许好,或许坏,却都无法改变。或许,这是一种命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对这种变化措手不及,发展到最后,接受是唯一的选择。

这一年,胡适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结婚了,再不是孑然一身。从此以后,天涯海角,兴致所及,再不能随心所欲,皆被婚姻所累。这段婚姻于胡适而言,是一种承诺,他承诺了娶江冬秀为妻,就是一辈子。

胡适和江冬秀结婚之前,虽偶有通信,也见过彼此照片,却素未蒙面,是实实在在的封建婚姻,也结结实实的困住了胡适。他这一生,历经了各种精彩,唯独婚姻是一朵开败了的花,黯然失色,四处散发着无可奈何。

留学的生活转瞬即逝,1917年7月,胡适完成学业,返回祖国,回乡探亲。想起未婚妻,那个给自己寄信的少女,不由升起见面之念。他认为,婚前彼此了解,好过一无所知。他来到江家,提出见面的要求,江家人欣然同意。

可天不遂人愿,江冬秀虽做了一些破格之事,终归是旧时代的女性,推崇大家闺秀之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万般不情愿,不想在结婚之前让胡适见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甚至为了躲避胡适,放下床帐,将自己隐匿于床上。江家人认为江冬秀过于扭捏,准备拉开床帐,让两人见面。

胡适见此,心虽不愿,但依旧决定尊敬江冬秀,给彼此空间,及时让江家人住了手。他若无其事,按原定计划,在江家住宿一夜。第二天,临走时,给江冬秀留下一封信:“适以为吾与姊皆二十七八岁人,又常通信,且曾寄过照片,或不妨一见,故昨夜请姊一见。不意姊执意不肯见。适亦知家乡风俗如此,决不怪姊也。”

胡适和冯顺弟虽然未能见到面,可此事却在两个人的记忆中刻下了深刻的痕迹。

多年后,胡适与好友高梦旦聊几次是,不由感慨道:“那天晚上,我若一任性,必然闹翻。我至今回想,那时确是危机一发之时。我这十几年的婚姻旧约,只有这几点钟是我自己有意矜持的。我自信那一晚与第二天早上的行为也不过是一个gentleman应该做的。我受了半世的教育,若不能应付这样一点小境地,我就该惭愧终身了。”

江冬秀也在自己的自传手稿中提起这次未完成的见面,尽管别字连连,却真实的表现了当晚的矛盾心理。未婚夫来见自己,她本是高兴的,可两人必定是还未结婚,自己待字闺中,着实不好意思,想见胡适却又无法说服自己,只能选择逃避,躲在床上哭泣、装病。

1918年8月,胡适就此事打趣江冬秀,作诗两首“如梦令”:

几次曾看小像,几次传书来往,见见又何妨!休作女孩儿相。凝想,凝想,想是这般模样。

天上风吹云破,月照我们两个。问你去年时,为什么闭门深躲?“谁躲?谁躲?那是去年的我!”

1917年11月21日,距离胡适与江冬秀结婚,不足两月,胡适心中百味杂陈,忍不住寄信给韦莲司,细说自己心底的想法:“我不能说,我是怀着愉快的心情,企盼着我们的婚礼。我只是怀着强烈的好奇,走向一个重大的实验——生活的实验!”

1917年12月20日,与胡适而言,是个大日子。这天,他从未婚夫变成了丈夫,他和江冬秀历经十一年,最终还是凑到了一起。胡适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这段路,说不上好或坏,有的只是迷茫,甚至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那年,胡适27岁,江冬秀28岁,两人虽订婚多年,却是第一次见面。留学的他,风度翩翩,很受岁月青睐,时光正好。留家的她,平平凡凡,岁月依旧,青葱岁月已过大半。看着如大姐姐般的江冬秀,胡适心中有些失望,可木已成舟,只能一路前行。

胡适说服冯顺弟,放弃了“良辰吉日”,选择了生日当天举办婚礼,并摒弃了拜天地。他用这种方式来打破封建婚礼,同时,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他用此说服自己这场婚姻并非绝对的封建婚礼,至少不完全是。他想他既然不能选择和谁结婚,但至少能选择怎样结婚。

胡适身穿西装,外套礼服,江冬秀脱下红衣,身穿黑色绸缎。宾客致贺词,新郎答谢,贺联满屋悬挂,音乐声此起彼伏。新式的礼服,新式的布置,新式的婚礼,几乎接近西方的礼仪。胡适的这场婚礼,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称为“文明婚礼”,轰动一时。

婚后不久,胡适便离开了家乡,独自回到了北京,留下新婚媳妇江冬秀照顾母亲。她独自一人在家乡住了一年,一直殷勤的照顾着冯顺弟,尽全力做一个好儿媳妇,丝毫没有怨言。1918年,江冬秀离开家乡,来到北京追随胡适。从此,江冬秀和胡适形影不离,天涯海角,生死追随。

新婚燕尔,于胡适和江冬秀而言,是最美好珍贵的,两人的婚姻,因着“新婚燕尔”而有过幸福的感觉。两人即使没有感情基础,可彼此之间,了解不深,自没有深刻矛盾。那一段的生活,可说是相敬如宾,相约相携,欢喜而似梦幻。

逛玻璃厂、出入古董店、一同买东西、相约去看戏、相携去吃饭,生活好不惬意。生活中,看似简单的事情,因着有了另一半的陪伴,变得异常不一样。仿佛无论身在何处,都有一双手能紧握,都有一个肩膀可依。

胡适和江冬秀的足迹遍布北京最繁华的商业区,车水马龙,繁花似锦,皆是两人共同的见证。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变得更加美好起来,景也因人而更美。那些曾经一同品尝过的美食,入口那一瞬间,变得一场美味,多年后,依旧回味无穷。

元宵节、端阳节、中秋节,一个个佳节良辰,江冬秀都会有所准备,举办一个小小的聚会。做一两个徽州菜,邀三两个好友,品尝美味,对酒当歌,叙旧言欢。这样的欢聚,最符胡适之心,每每聚会,他都欢喜不已。

席间,胡适总是开心不已,心中想什么,口中便吐什么,兴致所及,便随口开起了玩笑:“太太年轻时是活菩萨,怎好不怕!中年时是九子魔母,怎能不怕;老了是母夜叉,怎敢不怕!”说罢,不禁大笑起来。

不料,一语成箴,当时的胡适并不知道,这几句曾将的玩笑话是他日后岁岁日日的生活。甚至于他的一生,都在怕老婆中度过。他的生活,因着怕老婆而变得迥然不同,他相争而挣脱不得,只好认命。

江冬秀的厨艺非凡,做的一手好菜,广受好评。好友石原皋30岁生日,石原皋孤身在外,无亲人伴在身边。江冬秀得知此事,热情不已,决心在家中为石原皋庆贺生日。那天,江冬秀亲自下厨,美味佳肴,摆了整桌。

徽州名菜“一品锅”是当日的大菜之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放在桌上,沸腾的水,肥美的鸡,鲜嫩的鸭,可口的肉,点缀上一些丹皮饺,加上萝卜白菜,香气四溢,秀色可餐。除却“一品锅”,还有一个大砂锅,三斤重的一只大母鸡,三四斤重的一只蹄膀,三十六个鸡蛋,组成了大砂锅。

胡适一一向大家介绍各种菜,言语间,皆是骄傲。朋友们皆是大饱口福,吃的好不开心。且此次的花销都是江冬秀所出,这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妻子,让胡适倍有面子。胡适第一次,因为江冬秀的存在而感到骄傲,第一次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江冬秀爱热闹,每逢过年,必定拉着胡适去逛庙会,而且最喜欢厂甸庙会。每年的厂甸庙会都热闹非凡,四周皆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胡适也热衷去厂甸庙会,虽然两人的喜好不同,可地点一致,总是相约而去。

大糖葫芦、杏仁茶、茶汤、豆汁、棉花糖以及各种传统小吃,皆能在厂甸会上见到。江冬秀对这些小吃甚是神往,将那些小吃含在口里,心里满足不已。她每次去,必定光临各种小吃,样样不落,一饱口福。

厂甸会上书摊和书铺鳞次栉比,发展迅速,线装书处处可见,精刻孤本也偶有所见。如此书香之地,文人骚客皆向往之,常常在此驻足,流连忘返。胡适对此也是爱不释手,他的厂甸之行,多数是奔着书和小文物去的。

胡适知己挚友良多,平日里,彼此都疲于奔波,见面机会甚少。而在厂甸的书摊上,大家都不约而同前来,不期而遇。每每遇到好友,胡适的心情会变得很好,即使只能聊上几句,彼此微笑着对望,也万般欢喜。

江冬秀男孩子性格,做事果断坚毅,办事能力很强。一直以来,胡适以为她是羞怯胆小的乡村女子,如今这样看来,意外之余不免感到惊喜。他一度以为,江冬秀是新时代的好女子。江冬秀的胆大,更是远近闻名,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初到北京,梁秋实欺负太太好脾气,要与其离婚。江冬秀听闻此事,愤愤不平,出手帮助梁妻,以至于梁秋实的离婚官司闹到了法庭。法庭之上,江冬秀丝毫不怯懦,亲自为梁妻辩护,巧舌如簧,赢得了官司,令梁秋实败诉。

此事轰动一时,一时间,江冬秀的名气在京都传开,很多人都为这个大胆的女子称赞。胡适认为江冬秀此举是打抱不平,如同自己多管闲事一样,对她的欣赏不免又多了一分。夫妻两个常常谈及此事,成了生活中的小小调味剂。

胡适的匆匆岁月中,这一段最是美好。日后,或许有一些怦然心动,可终究都是惨淡收场。也许,是命运弄人,上苍选择让他流芳百世,却收回了美满姻缘,让他一世都只能在事业中获得骄傲和快乐。

新婚生活,他与她都沉浸在快乐中,两个人左右手拉着右手,感受这少有的幸福。这些星星之火,虽不到燎原之势,却也点燃了他与她的天空。这份快乐是天边的星光,在暗夜中一点一点温暖着彼此,相依相偎,安静祥和,岁月静好。 nbKpiUkGpOXo7jYykdvzEHgoi2knQrX8lzNFfI7AqVzrYfUXoMjSnl4lZqWb1W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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