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晾马台的故事。
杨六郎镇守三关时,与辽兵大战,打了三天三夜,从雄州城杀到白沟河,又从白沟河杀回雄州城,杀了个七进七出,累得人困马乏,将士们汗流浃背,战马通体是汗。时近中午,阳光暴晒,战马渴得“咴儿咴儿”乱叫。忽然发现一口水井,但战场之上没有取水器具,战马闻着水汽不肯离去,士兵急得围着水井转圈。杨六郎跳下马来,双手扒住井沿儿,用力一扳,那井侧歪了,井水汩汩流出,越流越多,形成一条河,战马们一拥齐上,痛饮一气,后来这条河就叫了饮马河。战马饮足之后来了精神,抖鬃奋蹄,撒欢儿横蹦。杨六郎传令上马再战,一鼓作气打退了辽兵。胜利之后,战马抖了抖鬃毛,落下的尘土成了一个高台,就叫了晾马台。
晾马台在容城境内,西距县城二十多里,北距白沟六里,东距雄县境约四里。台高出地面约二、三米,长、宽都有一百多米,面积大约有一、二百亩。平原有此规模高台确实难得。然而,台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构筑,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肯定不是马抖鬃毛形成的,若是,那马得有喜马拉雅山那么大。
台上建有明月禅寺,还有一株老柏树,粗逾双人合抱,劲干虬枝,蔚为壮观,乡人传说这是杨六郎的拴马桩。专家测算树龄在两千年以上,想必杨六郎那时已是千年古树了。
询问那眼扳倒井,老乡们说早先在台的东南角是有一眼斜井,不过斜度没那么大,井水也不至于溢出,前些年已填平了。问到饮马河,老乡们摇头不知,看庙老人说村南有个地名似乎与河有关,大概当年曾经有河流过。
到底有没有饮马河呢?
从晾马台一直向南,穿过雄县境,约莫四五十里,到安新县李庄子村东,有一段河,就叫饮马河。那么这河跟晾马台有关系吗?有,当年这条河就是从晾马台流来的。雄县古庄头村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说,他幼时听村里老秀才说过,当年饮马河从白沟河分出,从古庄头村东、马蹄湾村西流过,在李庄子村东注入白洋淀。如今饮马河只剩了李庄子村东一段,其余都已淤成平地,连名字都湮没了。
李庄子人讲的更有意思:从北往南几处地名都带“马”字:晾马台、饮马河、北马庄、马蹄湾,李庄子再往西南,至高阳附近,还有马堡、马道、马棚淀等地名。带“马”的地名都与杨家将有关。还有个孟良盗马的传说。
说是杨六郎在瓦桥关大战萧天佐,请来杨五郎助战,五郎提出需要一匹快马,才能追上萧天佐将其斩杀。杨六郎命令孟良去寻找宝马。正巧八贤王奉旨劳军,到了草桥关,随行还带着两匹宝马,一匹叫千里云,一匹叫万里风。孟良直奔行营见到八贤王借马。不料八贤王不肯借,孟良心说:“好!不借我就偷。”于是孟良来到马棚。看马的是一老一小两个马夫,老马夫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孟良要盗马,“扑通”跪在地上,说:“孟二爷,你盗马去杀萧天佐,我们不拦,可我俩的身家性命都在马上系着呢,若杀了我俩,两家老小都得饿死,你得想法儿救救我俩。”孟良说:“这不难,附耳上来。”在老马夫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点头称是。孟良抡起马鞭在俩人背后各自打了一鞭,衣服打开了花,人毫发无损。孟良骑上千里风走了,这马棚后来就叫了马棚淀。
马夫哭着去找八贤王禀告:孟良鞭打马夫,抢走了千里风。八贤王大怒,亲自骑了万里云追赶孟良。
一气追出二十多里,远远看见孟良,八贤王大喊:“大胆孟良,留下马饶你一命。”恰好前面有个泥塘,孟良跳下马来,把马用力一推,千里风陷在了淤泥内,他转身藏进苇丛。八贤王追到这儿,一看千里风陷在泥塘内,心疼得破口大骂,跳下万里云,顾不得金枝玉叶,蹚着水去牵千里风。趁此机会孟良钻出苇丛,翻身骑上万里云,抱拳行礼:“谢八贤王赠马。”原来孟良想要万里云。这条道就叫了马道。
晾马台不因杨六郎而成,却因杨六郎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