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较忙,加之遭人“背后捅刀子”,心情有那么一点点小不爽,因此到小院里来的时候不多,晚上在这里享受独处的快乐更是少之又少!小院里的那盏灯呀,好久不曾点亮了呢!
忙乱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我的时光恢复到了过去的平淡、平静中。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来,做了一大盆肉片鸡蛋面,居然一口气吃完了!这样狼狈不堪的吃法,也是好久不曾有了!派出所的饭菜,谈不上高档,家常饭菜罢了,但唯其如此,才特别喜爱,因此,午饭和晚饭基本上都是在所里吃!有时人原本在家里的,懒得自己做,也到点了专门开车去所里混那顿饭吃!人啦,为来为去无非是为了那张嘴,嘴上不吃亏,便是对得住自己!
小院和家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其实大可不必,一是平民百姓,家中无啥宝贝可偷,小偷上门,倒是很心疼的,来一趟,啥都没偷着,多不值呀!二是小区居住的全是警察,货真价实,到这里来作案,岂不是自投罗网么?过去的贼有这么弱智,现在的贼与时俱进,都高科技、现代化了,哪有那么不长脑子的!安装那玩意儿,大概也只是追赶时尚罢了,说明自己还是不落伍的,当然,也有一个好处,比如出门在外,随时可以打开手机,云控制,让摄像头360度全方位旋转,从而身在外,心在家,也是可以看看家里的情况和小院里的花花草草的!这点乐趣比“守家”的好处大得多!
路过重百商场,进去买了套休闲的夏装!好多年好多年没正正规规地穿过警服,在家写作,不从事具体警务,穿警服干什么呢?去派出所上班,我努力坚持着警服,可是,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真的受不住了,前天我就差一点中暑,感觉不对劲,躲进车里,把空调的风开到最大,休息一会儿才缓过了气来!我怕热,一直都怕热,家里的空调老早就开了!听供电局“片区专员”说,连续几年我家夏天的用电量都是全区最高的,最初他不信,怀疑我家电表坏了,来检查,没坏,于是亲自打电话查证,问我到底是咋用的!我说没咋用,就白天黑夜用呗……后来他不知从哪儿搞到“情报”,得知我是个“坐家”,成天待在家里,他才真正信了,说难怪呢!看来敬业的不只是警察,曾经的“电老虎”如今“下山”,也遵了法纪,守了规矩,处处替“客户”着想了!服务意识的增强,正在不声不响地改善着百姓的“生态环境”!
怕热,不敢坚持天天穿警服,因此我给所领导讲,除值班和处警外,允许我穿便服,若督察查上门来了,与你们无关,我自己解释去!从优待警,允许年老怕热的民警不值班不处警时穿穿便服,这违不了纪,更犯不了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次我花“大价钱”买舒适、透气、漂亮的了!有钱难买老来俏,老了不花钱买“俏”难不成还买老来傻老来痴不成!
前天休周末和星期天,专程去重庆闺女们那里把妻子和岳母接回长寿来住一段时间。自装修开始前,妻子就去了重庆,替闺女带带娃,随后把她老母亲也从梁平“诓骗”到了重庆。岳母从山区退休后,一直随小姨妹在梁平定居。身体不大好,很少出门走动,像重庆这种大都市,要不她的“大姑娘”、我的媳妇“诓骗”,好说歹说,她是真不会去重庆的。山区小县城待习惯了,对繁华的大都市有一种潜意识的抵触!我每次去重庆,她都对我抱怨,实在是过不惯那种除了楼房还是楼房,到处车水马龙,连个看庄稼的地头儿都没有的“苦逼”日子。
妻子回来,见了她花“大价钱”换来的“新家”,一个劲儿感叹“有钱真好”!是的,有钱真好,没钱啥都不好!这次房屋翻新装修,所用的材料全都是“大价钱”的,连家具和家电用品,也一律花“大价钱”弄了个“焕然一新”!她不想过“将就”的生活,我也无意于再“凑合”!人生嘛,到了晚年,有条件,就该图个“享受”。两三千块钱的床和上万块钱的床睡着的差距不只是舒服,还有睡眠质量;几百千把块钱的马桶跟几千上万的智能马桶相比,差距也不仅仅是坐便时的舒适,还有坐便时的卫生、健康,像我这种过去长期苦于痔疮困扰的“坐家”,说实在的,虽然去年又做了一次手术,大重庆的“大医生”说至少10年内不会复发,但那只是理论上,若要想真的不复发,还得靠自己“保养”。成都的那个亲家用智能马桶多年了,他专门打电话给我,叫我趁这次“装修”的机会,把马桶换了!我听进去了他的“忠告”,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在某宝上划拉时,眼睛一闭,划拉了一只“进口”的!岳母说:“人老了,要舍得消费,要对得住自己!”我暗中寻思,这种“不负责任”的消费,大概也是对得住自己的!
好久没上书房的电脑整理文档了,收拾了庭院,打开电脑,将手机里的文稿传到电脑里去保存,才发现不知不觉新的“派出所的故事”已写了18章、5万多字,若是加上《向老而生》的那些杂乱的随笔,去派出所正式上班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竟写下了将近10万字的文章!将近10万字,意味着每天都在和两三千个“性情文字”打交道,生活如此“多情”和“矫情”,大概也是内心的“无比坚韧”了,因为坚韧,在任何时候,任何的挫折和不如意面前,都是可以开放出自己心绪的花朵的!
昨天宝燕和我微信聊天,她说她还有一年退休了,我说我也还有刚好两年半。香港警察待遇高,不论在职和退休,拿到手里的钱和享受到的生活保障,都是内地警察没法比的。我们说好了,退休后一起干点有意义的事。我会组建一家自己的文化公司,把我的作品,没出版的出版了,出版了的重新出一个版本,有的书不仅在内地出,还去香港出,我叫宝燕继续给我的一些书配插图。《陪着孩子成长》和《深情地活着》都是她给我配的插图,因为她的“妙笔”,我的文章也“生辉”不少!像这新的“派出所的故事”和当年的《大罗山纪事》合在一起,出一个新版本,若是她配了系列插图,那该是怎样的精美的一部“新书”呀!
今天上午随X警官和文职辅警Z辅警兄弟一起去辖区做消防安全检查。我们检查了所有的汽车修理厂和废旧物品收购站。像这样“细致”的活儿,我还一次没干过呢!疫情对这些“企业”的影响也是挺大的,复工复产了,面临着诸多困难。有一家汽车修理厂,大概是经营遇到了麻烦吧,老板自己不做了,将证照和场地转租给别人,又不到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属违规行为!X警官和Z辅警提出他们的处理意见,然后征求我,想听听我的想法!我琢磨了许久,说:“这方面的法律法规我不懂,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但我也提个建议,若合适就参考,若不合适,就照你们的意见办!企业生存不容易,特别是疫情期间,能熬过来,活下来,其经历的艰难我们未必能切身地理解!如果不是非处理不可,能不能找负责任人谈一谈,愿及时整改,批评教育一下便行,若不及时整改,再处罚行不?法律法规是冰冷无情的,但我们警察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畴内,能不能尽可能做到‘有情’?”他们两人都觉得我这话讲得有些道理,于是下“整改通知书”,叫负责人明天到所里来接受“谈话”!
企业有企业的不容易,公职人员有公职人员的不容易,活着,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互尊重和包容,各自给对方留下一条可行的路走,只有这样,社会才可能更加和谐稳定,若都不给对方留下一条可行的路走,那么彼此“伤害”,就只能是加剧各类矛盾的激化!我不知道明天这位负责人会不会如约到派出所来,我真诚地希望他能站到派出所民警的角度上换位思考,不是谁故意要和谁过不去,出不起事,企业若是违规经营出了事,相关民警事前没依法制止和处理是要担责的!企业要生存,要发展,民警也要生活和养家糊口!
夜深了,小院里很清静!这季节,小院里的三角梅、钻石月季开得无比亮丽,花儿漂亮不说,还铺天盖地地带给了小院满目的惊艳!凝视着这些花朵儿,我的心旌荡漾,情怀深处便不禁絮想:哦,亲爱的,亲爱的自己,活着,有人惦记你,有人牵挂你,你也有人让你惦记和有人愿意让你牵挂,荏苒的时光,倥偬的岁月,再守得如此一方属于自己的小院,你到底还会有什么求和还会有什么欲呢?
一场瓢泼大雨,从半夜一直下到天亮。昨天值班,处理了几桩较纠结和揪心的“警务”,吃过晚饭后,又陪所里的年轻案侦民警去询问一个吸毒人员的材料,忙完,已是十分的疲惫了!类似的“忙”若是放在别的民警身上,或许算不得什么,习惯成自然,一旦“辛苦”成了习惯的事情,再辛苦好像也不辛苦了!可我不同,一是上了年纪,接近退休了,稍忙乱辛苦一点,便觉得受不了;二是这么些年没从事具体的警务工作,去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仅是身累,还心累;身累和心累叠加在一起,身体状况再好,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是有难言的劳累感和疲惫感的!
因此,开过早会,我给所领导告了两天假,开车又送妻子和岳母到重庆闺女们这来。说两天,其实是一天,昨天值了班,今天正该我休息。我只请明天的假,明天之后是周末,周末之后是星期天,因此,请明天一天,前后加起来,也是可以休个“疑似小长假”的!
妻子和岳母原本说好是周末上到重庆闺女们这来,之所以提前,改在今天,是因为小闺女的夫君出了点“事情”,拿小闺女的话说叫“人生遭遇了至暗时刻”。小女婿是飞行员,去年又升了机长,疫情期间,先是关在家里不能飞,后是飞出去了暂时就回不来。这种无规律的生活对年轻人来说,是有情绪影响的!如今的年轻人,毕竟经历不多,面对疫情带来的“折腾”,适应不了,情绪波动和低落都属正常。月初飞出去,半个月后才飞回来,回家见了儿子,自是高兴快乐得不得了!父子俩追逐嬉闹,不小心将门窗玻璃撞破了,女婿的脚划了两条大口子,还是居住在附近的大闺女的夫君开车来送小女婿去医院做的包扎缝合。缝了二三十针,那伤也一定是不轻的!刚才吃晚饭时,小闺女和她夫君开玩笑,说你这次陪儿子疯,臭大了哈,损失差不多10万呢!女婿的伤口要半个月后拆线,一个月后才能重新上飞机值飞。按他们的薪酬规定,除基本工资外,主要的收入来源都是要由飞行时间和飞行里程来考核计算的,一个月不飞,意味着这一个月仅拿“基本工资”,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随了突如其来的一场“事故”,瞬间说没了就没了,难道不是人生遭遇了“至暗时刻”么?
女婿脚受伤了,闺女忙不过来,于是妻子带着她妈,改变主意,要我提前送她们到重庆闺女们这来了!
昨天陪办案民警讯问的那吸毒人员,还不到30岁,结婚才几年,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乡下人,初中文化,17岁结束初中学业后出门打工,干过理发员,也干过装修的木工活,后来“一不小心”沾上了毒品,在外面挣的钱不够吸毒用,就回了乡下!本以为回到乡下,远离了“狐朋狗友”,远离了毒源,就可以过上无毒的安稳生活。他说:“种地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喂几头猪,养点鸡鸭,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可是,他新的“至暗时刻”到来了,一个一起打过工的伙伴结婚,请他进城参加婚礼。这次婚礼,他“复吸”了。几年前“初吸”被重庆市沙坪坝公安分局处理过,按规定,“复吸”就该“强制戒毒”了!当我们把相关法律法规告知他的时候,他竟沉默不语,呆呆地,傻傻地盯着我们看,然后,半晌,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淌出,顺着脸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