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爱舒伯特的《冬之旅》。尤其是其中的《春梦》,它是我常唱的一首歌。
我梦见缤纷的鲜花,
仿佛在五月里盛放;
我梦见翠绿的草地。
鸟儿在快乐地歌唱。
当那雄鸡报晓,
我从梦中苏醒。
四周又阴又冷,
屋顶乌鸦啼鸣。
是谁在玻璃窗上,
画了那些绿叶?
莫非是在嘲笑痴人做梦,
冬天里竟也看见鲜花?
一本关于花园的书,为何要从冬天和《冬之旅》说起?要知道,冬天意味着园艺季节的彻底结束啊。我并不打算在书中讲述自己的春梦,或者效仿曾经拍摄5 000片雪花的威尔逊·本特利(Wilson Bentley),像他那样献身于冰花之中。
柏林的冬季很恐怖,可以摧毁一切。地狱之火也比这永远潮湿阴冷的冬气更容易忍受。这里的冬天似乎日月无光。
这确实是冬天,
寒冷、狂野的冬天!
柏林冬季的肃杀,激发了我对隆冬时节光彩照人、花团锦簇的花园的形而上渴望。
很遗憾,贝托尔特·布莱希特的理想花园不存在于严寒的冬月。只有在3月到10月,那里才会百花齐放。
湖畔,在冷杉和银白杨树深处,
被墙和灌木丛围挡着的花园,
巧妙地种植着不同季节的花卉,
从三月到十月都有鲜花盛开。
我显然缺乏园丁的那种智慧,因为我已经决定建造一个从1月到12月一直有鲜花盛放的花园。相比园丁的“释然”(Loslassen),我更推崇形而上学——园丁智慧的形而上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