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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原计划回小谷城,因为要在岐阜城办事的事已经结束了,但为了官兵卫,他推迟了两天,一得到信长的许可,就立刻带着官兵卫进城。

与信长的会面并非正式场合,官兵卫是以密使的身份,极为隐秘地在一个房间里与信长相见的。

这一年四十二岁的信长,看起来十分年轻,甚至比秀吉还显年轻。屋里只有他们三人,会面的时间虽说正值炎热的中午,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官兵卫极力劝说着,从各个角度阐述了攻取中国地方的紧迫性,不带丝毫浮夸和诡辩,只是怀着一片真心去劝说。那份心意化作了超乎他自己想象的雄辩,到最后,他都顾不上对方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了。

“如果现在能派遣一位大将,去执行征讨中国地方这一重大任务的话,就算是东播磨的明石城、高砂城的梶原那些依附毛利的势力,也会被震慑降服。志方城的城主栉桥左京正好是我家的姻亲,肯定能拉拢过来。不过,三木城的别所长治,恐怕会顽固抵抗,不肯投降。而在西播磨,佐用城的福原、上月城的上月,估计他们这些人也会和别所长治联合起来,一心向毛利家尽忠……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城池当中,占据着最为重要位置的姬路城就像我刚才在您面前所宣誓的那样,愿意作为先锋效力,所以即便有那些敌人存在,我也绝不是在夸大其词。原本姬路城就是抱着为此献身的觉悟的,如果您愿意将其作为攻取中国地方的基地来使用,我立刻就献上此城。”

信长坦率地表示很高兴,也没有理由去怀疑官兵卫的诚意和热情。他说很好,一定会妥善处理,不久之后,姬路城肯定会有大用处的,在那之前就由你代管吧。这样说着,又道:

“这个给你作为随身的信物。”

信长拿起放在身边的名为“压切”的名刀,亲手送给了官兵卫。据《黑田重宝故实》来看,这把刀的由来是这样的:

该刀由长谷部国重打造,长二尺一寸四分。信长公曾因有个叫管内的人犯了事,要亲手去惩处他,管内害怕了,逃到厨房的碗架下面藏了起来。信长公把刀往架子下面插进去本想吓唬一下,没想到没控制好力度,刀刃直接穿透,管内就死了。因此这把刀就得名“压切”。

“你先回中国地方等我的消息吧。时机一到,我肯定会有所安排。”

拿着信长的承诺以及“压切”这把刀,官兵卫退下了城。这天,城内和城下依旧是来来往往的。各位大将以及他们的兵马熙熙攘攘,丹羽、泷川、柴田,以及佐佐、明智、前田等等这些杰出的人物似乎也都在其中,可官兵卫除了秀吉,没和其他人说过话。

“我也算满意了。你这次也算是走出了深谷,踏上了风云之路。卧虎藏龙的各位呀,还望多多保重。”

秀吉这样说着,和官兵卫一同分享着喜悦,说自己当天就要踏上回北近江的归途了,还邀请官兵卫到小谷城来,游玩几天再走。

“那我陪您走一段路吧。”

官兵卫和衣笠久左卫门借了马,跟着羽柴家的队伍,一起走到了长滨。

到了长滨后,秀吉去拜访了那里的丹羽五郎左卫门,借了两艘船,说道:

“与其走炎热的陆路,不如趁着夜里穿过湖心,前往大津。月色正好,咱们还能乘着凉。我藤吉郎顺便送你们一段路。”

说着,一艘船上安排了厨师和家臣,另一艘船上只有官兵卫和秀吉,黄昏时分,船离岸起航了。

正好到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官兵卫和秀吉乘坐的船已来到琵琶湖的湖心附近。他们饮酒赏月,谈论着未来,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后来两船分别,即将离开之时,彼此隔着波浪回望,挥手告别。这时,官兵卫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脸颊挂泪的滋味。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了下来。 FAuhiz74O6uGlIpbppN9dmOotmLHE8QoB3x+6Bcd+eM1DBpp+nr0o52j0qjylI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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