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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药铺的与次右卫门,以前是官兵卫父亲宗圆职隆的家仆。

赤松氏的老臣浦上宗则推翻主家,使当地陷入大乱时,宗圆从备前逃到播磨,过了很久的浪人生活。井口与次右卫门就是从那时开始追随宗圆的家臣,尽心侍奉主家度过了穷困时期,后来宗圆依附小寺家,打下如今的根基之后,他因为年事已高,又身患疾病,希望能在镇上轻松自在地度过余生,于是宗圆就把自家祖传的眼药调制与售卖生意直接转让给了他,算是对他功劳的回报。

有着这样的关系,而且官兵卫从小就和与次右卫门很亲近,又是让他帮忙擦鼻涕,又是背着自己,几乎都没有主从的那种观念,任性惯了,所以现在看到他,那种小时候撒娇耍赖的劲头在言语中都还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呢。

“老爷子,老爷子,别管那么多了。我不会久留的,休息一下,等入夜了就乘船出发。”

官兵卫坐在朝向北面中庭的一间屋子里,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样说道。不过他丝毫没有客气、拘谨的样子,在屋子里舒舒服服地坐着,大幅度地挥动着扇子,往怀里扇着凉风。

与次右卫门没有忘记旧时的礼仪,恭敬地站在隔着门槛的隔壁小屋里,问道:

“今晚就要乘船出发吗?”

“是啊,走陆路实在是没法安心赶路呀。乘船比较好。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帮我雇一艘能航行到摄津的小船?”

“这不难办,不过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岐阜——”

“去岐阜呀?”

“没错,你大概也能猜到吧。”

“这么说,是受那位织田信长大人的差遣吗?”

“大体上差不多吧。在这中国地方,光是听到信长的名字,人们就会立刻投来异样的目光呢。要是让人知道身为御着城家老的我去了那儿,会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必须秘密前往。船夫最好是那种非常可靠的人,要是没有的话,找个老实巴交的也行。”

“明白了。话说回来,从这儿到京都一带,就如同身处敌境之中呀,您一个人赶路,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可怎么办呢?”

“唉,不管怎么小心谨慎,要是到了该被杀的时候也是躲不掉的。要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不管陷入何种困境,也不会轻易就结束的呀。”

“您从小就是这脾气呀。更何况您既然有了那样的觉悟,我也不好劝您改变主意了。不过,万一您觉得途中有危险了,在摄津的伊丹,有这么个人……”

说着,用眼示意了一下正在旁边倒茶的阿菊,接着说道:

“虽说是义兄,但就跟她的亲哥哥一样,是个银匠,名叫新七,经营着一个小店铺。您可以到那儿去藏身,或者有什么别的吩咐,他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像我这老头子一样好好为您效劳的。”

“嗯,伊丹的银匠家呀,说不定还真得麻烦人家呢。我记住了。”

官兵卫喝了一口阿菊递过来的茶,说道:

“我想在乘船之前吃一碗茶泡饭。”

“女儿,快去准备。我趁这工夫去海边,找个可靠的船夫把船雇好就回来。”说完,与次右卫门就出门去了。 IZ3bFousnQZtKV53iajzXxsntjkALZ96wsOteuuxo3cyH5LKsV6FCKNCuQL0eI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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