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还报,胡亥,斯,高大喜。至咸阳,发丧,太子立为二世皇帝。以赵高为郎中令,常侍中用事。至此,沙丘政变完美收场。该是到进行利益分配总结的时候了。按照赵家三郎的方式,还是做图表。我上小学别的没学好,看图说文学得嘎嘎的!经常拿着一本破书各个班级显摆,连校长都夸我——从小练装逼,长大有出息。
在这个图表里面,首先输入的是个人政治实力评估得分:李斯 39 分,胡亥 25 分,赵高11 分。则李斯是赵高的3.54倍,胡亥是他的 2.27 倍,赵高本人为 1。再有即是扶苏之死,三人的成本比例,即 10.4∶6.6∶3。最后一项也是最关键的一项——收益,也就是说沙丘政变之后,三位参与者每个人都得到了什么。有投入未必有回报,总有个经济结果,或是赚得沟满壕平,或是赔得菊花朝天。
历史上,难道还有冒着风险发动政变,最后一点利益没有得到的人吗?如果有,那简直是对他的不公。你别说还真有,那个人叫李斯,秦帝国左丞相。沙丘政变之后,李斯职位不变,还是丞相,上承皇帝,总揽朝政。按照经济学原理,有投入,没有亏损,也没有收益,即是亏损。当然了,李斯在政变中投入人力成本、时间成本、风险成本,最后保住了乌纱帽,算他持平,收益为 0。
胡亥,他是最大收益者,登基称帝,成了秦帝国二世皇帝,最高权力握在一人之手。收益巨大,得满分10。
赵高为郎中令。
郎中令是秦代官职中的九卿之一,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之事(《秦会要》)。负责宾客迎送、接受群臣奏事的谒者,主要负责宫廷安保工作,手里有军权,实际上可以调度期门、羽林等禁卫军。这就为后来赵高发动望夷宫政变,提供了武力保障。九卿之一的郎中令,与左丞相相比,品秩差了两阶,左丞相是 9 的话,那么他就是7,因为刚上任,位置不稳,与同事们尚未打成一片,减一分。
最后得出沙丘政变利益分配汇总,如图所示:
这就是李斯得到的收益!
暂时看胡亥赚了,但真正赚的人是赵高。赵高政治实力低,杀人投入少,最后回报高。由此可见,政变是一个高收益的活儿,难怪历史上发生过N多政变,其核心是造成利益再分配。从而让一些低微的人,通过政变,变成暴发户,咸鱼翻身成鲨鱼。如果李斯看到了这个汇总图表,不知他作何感想?他的内心一定很纠结,甚至很悲催,同党都得到了巨大利益,他毛也没捞到。
世间最苦逼的事儿,莫过于拿自己的成本帮别人赚钱。
李斯就是这样的人。当初,赵高给他讲“安”与“危”。赵高曰:“危可安也,安可危也,安危不定,何以贵圣?”
李斯的回答是,忠臣不因怕死而苟且从事,做臣子的要各守各的职分而已。一句话泄露了他对“安、危”的恐惧。李斯时年已垂垂老矣,他自己也清楚没几年活头了,早已失去了壮年时期的兽血沸腾,经不起折腾。年岁愈大的人,愈发明白和谐安定的重要。如果李斯放下狭隘的成见,一直坚持下去,他将改写历史。
扶苏上台必施仁政,会出台一系列缓和社会矛盾的政策,武将辅佐,精兵强悍。也就不会有发生在公元前209年7月的大泽乡起义,更不会有巨鹿之战,刘邦可能永远在山沟沟里待着,也不会有汉。从而,我们的称呼将是“秦族”……大不了鱼死网破,杀生成仁,李斯也将光耀后世,名与周公齐。这些只是马后炮的猜想。而事实上李斯苟同了,他是这场政变中最坑爹的人。
李斯那一句“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我都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停靠?”是他居安思危的深刻思考,是他一帆风顺的人生感悟。李斯不知道他的未来在何处,但有一个人知道,他叫赵高。
沙丘政变仅仅过了两年,赵高就向当年的合作伙伴亮出了尖刀。
于是,最惨不过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