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高行动之前,我们来看一下政变三人(赵高、胡亥、李斯)的综合政治能力评估。分别从出身、职位、从政时间、政绩和政治影响力,五个方面进行评估打分。每一项满分 10 分,如某同学不参加,则以弃权论,零分处理。
第一个项目:出身
纵然秦朝是法治国家,人才选拔机制完善,有着相对的公允性,但也不排除一些特殊人群,比如皇十八子胡亥。他含着金钥匙出生在皇宫中,即便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要不犯错误,被贬为普通百姓的可能性很小。在这个对比项目上,胡亥有着绝对的优势:9 分。
李斯楚国上蔡人(今河南驻马店市上蔡县西南),黔首一枚。黔字从黑从今,表示“戴黑色头巾作为出门的人”。黔首是秦代对平民百姓的称呼,是我们今天意义上的普通公民。黔首处于秦代社会底层,比如农民啊、小手工业者、小商贩啊等等。秦始皇二十八年泰山刻石用了“黎民”一词,因为“黔”与“黎”同义,“黎民百姓”就是从那个时候来的。在这个项目上,李斯是帝国一名普通公民,没有身份特殊性和优越性,打 3 分。
赵高就不一样了,隐官出身,犯人的子女,身份卑微,还不如普通公民有社会地位,所以打1 分。
第二个项目:职位
在这个项目上,胡亥还是占有绝对优势。因为从他一出生到新皇帝继位这段时间里,假如没当上皇帝,那么他的身份就是皇子。若生在太平盛世,没啥政治野心,混个王当当也不错。皇子是一个多么好职位啊,帝国的富二代,有着绝对优势,假如有来世我们都祈祷当皇子吧!
皇子身份,有继皇帝位的资格。秦始皇有二十多个儿子,具体多少个不清楚,但“二十余”可以理解为20—30之间,那么排行老十八的皇子胡亥,他成为皇帝的概率是 3.4%—5%之间。其时秦国人口 2000 万余,这个概率已经非常之高。所以,在这个项目上胡亥得 9 分。
李斯时任帝国左丞相,群臣之首,位极人臣。《周礼》以为太傅、太师、太保为三公,秦朝没有三公,而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实际意义差不多。秦武王二年(公元前 309 年)设立左、右丞相。丞相是最高的行政长官,上承皇帝诏命,下统百官,总揽政务。(《汉书·百官公卿表》)古代中国,通常以左为尊,右为卑。男尊女卑嘛,所以才有“男左女右”一说。虽然都是丞相,但有左右之分,就好像职位都是总理,也有正副之分。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以李斯为左丞相,冯去疾任右丞相。秦二世诛李斯、冯去疾,以赵高为中丞相。秦制,出任丞相的人均受封侯爵。在这个项目上,李斯官职仅次于皇帝,得9 分。
赵高时任中车府令,主要给皇帝赶马车,虽是皇帝身边的人,但官职不大,得 2 分。
第三个项目:从政时间
胡亥除了皇子身份外,没具体官职,帝国也不需要他来工作,在三人之间从政时间最短,得2 分。
李斯,执政秦国二十七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占有者绝对优势,得 9 分。
赵高具体什么时候参加工作,资料模糊,但也有几年了,得 5 分吧!
第四个项目:政绩
赵高和胡亥没什么政绩,可以忽略不计,得 1 分吧。反观李斯,政绩斐然,几乎帝国的每一项政治决策都有他的参与。每一项决策都是经典,后世沿袭,直到今天受到他的影响。秦统一中国后,丞相王绾首先提出全国地方太大,难以管理,咋整?秦始皇立马召开“全国土地管理办法紧急磋商会议”,会议中他高瞻远瞩地指出现在秦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巴掌大块地方了,而是纵横几千里,广袤土地,求管理方法。会议在紧张激烈的氛围中进行,与会人员纷纷就这个问题交换了意见。王绾等人认为要仿周代制度,封秦始皇诸子为王,也就是分封制。
李斯反对,他提出了郡县制。
秦始皇也认为,天下已统一,再立许多诸侯国,不利统一,所以支持李斯的意见。于是,李斯把全国分为三十六郡,郡以下为县。郡县制比之分封制是一个进步,有利于国家的统一,加强中央集权,从根本上横扫诸侯国分裂割据状态,这一制度自秦开始一直沿用到 1911 年清朝灭亡。公元前 221 年,李斯提出“书同文字”的建议,秦始皇采纳了,也就是著名的统一文字。为汉字的沿袭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修驰道、车同轨。能想到的一些著名的秦朝历史政绩,皆由斯出。
在这个项目上李斯占有绝对优势,9 分。
第五个项目:政治影响力
李斯,国家重臣,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影响力辐射范围达到全国,9 分。
胡亥,皇子,在皇宫里经常抛头露面,偶尔一次跟秦始皇出去旅游,还中奖了。影响力比赵高大一点,得4分吧。赵高,赶马车的头儿,在自己的小部门里挺有个人影响力,2 分。
综上所述,政变三人组的实力对比非常直观地体现出来,如图所示:
政变三人政治实力对比图:
个人政治势力评估得分:李斯 39 分,胡亥 25,赵高 11 分。
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结论:从政治实力上来看,沙丘之变的男一号赵高处于绝对劣势。赵高一个出身卑微、职位不显、政绩黯淡、时间不长,个人影响力欠佳的小角色,如何去完成难度系数极高的历史性动作?
接下来,赵高将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没错,在那个时代有很多冒险者,赵高是其中之一。
准确的说,他是一个善于迎接挑战的冒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