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女一致证明,唐山海并没偷东西,是赵东义老眼昏花。
“赵东义,到底咋回事?”
“胡扯,简直就是胡扯!张队长,你可不能听这些老娘们瞎胡扯呀,他们……他们就是穿一条裤子滴……”
“哎赵东义。”唐山海这时候却说道:“你说我偷东西,还亲自去喊了证人过来。”
“我偷了啥东西你也找不出来,证人也证明我没偷。”
“你来俺家要鸡屎吃滴时候,还骂骂咧咧说村上大队不干人事儿,尤其那几个带头的。”
“咋滴你这是管闲事管到村大队头上了,还想给他们立立规矩是咋滴?”
闻言,张大队长脸都紫了。
赵东义吓得直冒冷汗,反应过来后跳着脚手指戳向唐山海,怒骂道:“你个杂操的搁那说啥呢……”
“张队长,你可不能听这小瘪犊子胡咧咧呀……”
“我是不是胡咧咧,张队长问问这些婶子大娘们就知道了。”
你赵东义不是特意跑一趟把人找来作证吗?
那就叫她们做证到底!
几个妇女也没让唐山海失望,纷纷表示刚才张大队长来之前,赵东义的确说了那样的话。
老话讲,好人死在证人手里。
更何况赵东义还不是什么好饼。
张大队长白跑一趟,没查到唐山海偷东西,倒是撞了一脸的灰。
再看向赵东义时的眼神,像要想吃人一样。
唐山海便趁热打铁,说道:“大爷,你还记着不,去年小明和小刚从镇上回来,说避避风头。”
“当时你还跑俺老丈人家念叨来着,说是要不叫那俩驴操的混账东西,把咱村那点破事往外说,还用得着跑回来吗。”
“害得你和俺大娘供那俩狗崽子白吃好几天饭……”
“瞎说啥?”赵东义眼珠子都红了,猛拍着大腿喊道:“唐山海你个虎犊子,咋啥都咧咧……”
这事赵东义哪会不记得。
当时那件事两口子可是藏得贼严实,根本没跟赵东平提起过。
唐山海是怎么知道的?
赵东义一气之下,几乎就已经说漏了嘴。
就算他及时停下来,张大队长却也已经心里明明白白了。
去年他扣了社员工分加到自己和那俩副队长头上的事,就是被赵东义俩儿子传到镇上的。
要不是张大队长走动及时,这时候怕是还在吃窝头呢!
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但这恨却根本消不了。
“赵东义,你可真行呀!”
张大队长手指剜着赵东义的脑门子,咬牙切齿道:“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是这么个玩意!”
“张队长……你你,你可不能听这小逼崽子……”
“这老些人证着,你还逼叨啥!”
“哎张队长。”眼见着两人争执起来,唐山海立即打断道:“你看我这事儿咋处理?”
“赵东义诬陷造谣,张队长可得给俺个说道。”
“要鸡毛说道……”赵东义顾头不顾腚,怒道:“你等我回头跟你算老账!”
话落,扭头朝张大队长一脸讨好,就把人给拉走了。
唐山海也没真想让张大队长给个说法。
对于他来说,给不给说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东义回去跟张大队长有的解释了。
而那两口子也要正经八百的忙活一通了!
“婶子大娘们,你们也回去吧,下回我弄了肉再去你们家串门。”
“哎哟山海这孩子就是会来事儿滴。”
“行行,那俺们就回去了,有啥事儿就跟大娘说……”
妇女们高高兴兴走了,心里面都盼着唐山海还能弄到肉,她们也好跟着沾光。
刘玉梅见人都走了,这才快步从屋子里出来。
“山海,你咋知道你大爷家那俩兄弟说啥了?”
刚刚院子里的事她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赵东义诬陷女婿不成,现在倒是自己一身跳蚤抖落不干净了。
“说啥跟咱也没关系了,妈,走,咱上屋吃肉去……我跟你说,今天我还弄了样好东西。”
“啥呀?”
屋子里,赵晓兰也一直在替唐山海捏着冷汗。
见母亲跟他两人进屋时有说有笑,这才放下心来。
“妈,姐夫,饭菜都好了,快洗手吃饭吧。”
赵晓兰说着,打开大铁锅锅盖,猪肉炖白菜的香味儿一下子飘出来。
让人忍不住用力吸吸鼻子,先美美的享受一下这诱人的味道。
“晓兰,瞅着那柳条子里捆着的四个泥蛋子了没?”
“瞅着了,那是啥呀姐夫?”
“是泥蛋蛋。”赵晓燕两只小手捧着其中一只泥蛋,兴冲冲说道:“这里面说不定还有蛋黄呢。”
“姐夫,后屋臭丫吃的鸡蛋黄可香了,二姐说咱家老母鸡要下蛋了,到时候给姐夫冲鸡蛋水喝。”
“你别听后屋臭丫瞎咧咧,他家连个老母鸡都没有,知道蛋黄啥味儿?”
赵晓兰接过赵晓燕手里的泥蛋上。
“以后姐夫也让燕丫头有蛋黄吃,也有鸡蛋水喝,咱们全家人都有鸡蛋水喝!”
唐山海说着,就将赵晓兰手里的泥蛋拿了过来。
“来,我把这几个泥蛋热乎热乎,咱一会儿就吃更香的蛋黄,臭丫保准没吃过。”
唐山海把泥蛋扔进了锅灶坑里,那里面红通通的火碳烤的人脸怪舒服。
没几分钟的时间,饭菜上了桌,灶坑里的泥蛋也加热完毕。
“姐夫,这玩意到底是啥呀?”
“这是蛋,二姐,这是蛋蛋……”
姐妹两个收拾好了饭菜,就蹲在灶坑旁边,看着唐山海把个泥蛋从火碳里扒拉出来。
满眼都是惊奇地等着看看那到底是啥东西。
其实刘玉梅也好奇,只是做为一个中年妇女,却将心里的那份好奇俺藏了起来。
唐山海也不卖关子,拿起一块木柴敲在泥蛋上。
砰!
一声沉闷响声之后,诱人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啊呀,是肉,是鸡肉!二姐,这是鸡肉!”
“哪来的鸡肉?”
赵晓兰吃惊之际,下意识扭头看向外面。
看到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正在院子里溜达,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野鸡?”
刘玉梅见过野鸡,却没见过这么小的野鸡。
“这是松鸦,这做法在我老家叫做叫花鸡……”
“姐夫,松鸦是山里的鸟吗?这玩意能吃吗?”
“姐夫,我要吃肉肉……”
片刻后,一家子围在桌边,看着桌上丰盛的肉菜,脸上都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这对于刘玉梅娘三个来说,今天这顿饭就像过年一样。
“山海,这肉到底是哪来的?”
“妈,来,再吃块肉,我慢慢跟你们说……”
唐山海就把自己跟小岗村的老烟锅子学打猎的事,跟这娘三个简单描述了一番。
当然,进山打野猪的事,就被他轻描淡写地代过。
“那你……还干你爹的打铁营生吗?”
“干,但要换个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