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迎出去的时候,裴渊已经带着谢清辞到了花园那儿。
她朝谢清辞露出客气和善的微笑来。
对于谢清辞,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下意识地亲切感,觉得这个人还是个半大孩子,蠢蠢笨笨挺可爱的。
目光又掠过谢清辞身后。
除去流空再无别人。
所以,那位英气的女子没有来呢。
“盈盈!”
谢清辞快步跑到盈盈面前,上上下下看着她,还夸张地绕着盈盈转了个圈儿,才大喜道:“好呀好呀,你没缺胳膊没少腿。
全乎的,那可太好了!”
他转到盈盈面前,整张脸苦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因为我没把你留在云崖山庄,让那姓燕的母老虎带走这事,裴渊生了大气。
他威胁把我送回京城去,还骂我是个蠢货,用一张冷脸对着我,恨不得把我当场冻成冰渣子呢!”
谢清辞说着,夸张地哆嗦了两下。
还回头睇了裴渊一眼,才赶紧挪到盈盈身后,一幅让盈盈护着他的模样,“盈盈你可要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个燕——”
裴渊朝他微笑,“好好说话,我真的那么可怕?”
“你怎么没有?”
谢清辞恨恨瞪着裴渊,也因裴渊的打断而接收到了裴渊的提点,聪明地没有把燕灵羽的名字说出来。
昭武将军燕灵羽的大名天下皆知。
她是皇后最信任的人,更有着皇后养女的身份。
只要他说出燕灵羽的名字,那别人定会怀疑他和裴渊的身份了,自是不能多提。
谢清辞只得把这个事情掠过:“当时那个女人可凶了,我也害怕她,她又说不会对你怎样。
我只好由着她了,谁知道她那么无能,把你给丢了!”
流空默默撇嘴。
这种话,自家小公子也只敢在人燕将军不在的时候过过嘴瘾了,要是当着燕将军的面,那怎么敢说得出来?
谢清辞关怀无比地看着盈盈,“你虽是胳膊腿都全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你放心,等有机会我帮你报仇。
哎——你受伤没有?你说给我看,慢一点我能读得懂你的意思。”
他盯住盈盈双唇。
盈盈道:“我很好,让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你——”
谢清辞整个人吓傻了似的,瞪大眼睛盯着盈盈,“你、你、你、你、你——”
却是“你”了半晌,最后都没说出一整句囫囵话来。
盈盈笑了起来:“我能说话了,小渠镇的时候……恢复的。”
她看向裴渊。
这人没告诉谢清辞吗?
裴渊神色不变,手中折扇轻轻摇摆。
盈盈又看向谢清辞,神色复杂。
她当时和那个英气女子,还有随行护卫都是说过话的,只是说的不多,谢清辞竟也没从那些人口中得知?
这般呆笨的吗?
谢清辞早已经气的面色铁青。
他忘了自己还在躲避裴渊,直接从盈盈身后冲到裴渊面前去,恨不得抓住裴渊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抖三抖。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清辞咬牙切齿:“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明知道我担心她,你不告诉我她能说话了,你还不告诉我她的身份!”
这次要不是裴渊找胡大夫过来,他都不知道盈盈在这里。
他还傻乎乎的每日奔走,找盈盈呢。
真是气煞!
裴渊面不改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带她到小渠镇,让她遇到了危险,让她搅入围杀,让她被别人押走,间接导致她丢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得告诉你,嗯?”
他眸光清清淡淡的,落在谢清辞的脸上,却让谢清辞感受到了明晃晃的冷意。
这是……还在怨怪他?
谢清辞咬了咬牙,到底是心虚,“我那、我那真不是故意的啊,你说你这个人,你知道我的啊,你还怪这么久,还不和我说她的事情……”
“自己蠢就不要赖别人。”
裴渊一句话打断他所有念叨,走向盈盈,“安排他住外面吧。”
谢清辞老大不愿意:“为什么啊!你也住在外面吗?”
“我住在庄内。”
“那为什么我要住在外面?我不去,我也住在庄子里,这么大的庄子总有空院子吧?要是没有那我和你挤一起!”
裴渊说:“我是恩人所以住在这里,你以什么明目住在这里?”
“我、我是朋友啊!”
“此处飞霞庄只她一个主子,你一个外男住在这里,还是以朋友的名分,外面的人听到了会怎么想?”
“那你也是外男啊!”谢清辞瞪着裴渊,“你住外面的人就不会想?”
“我负责到底。”
裴渊丢出几个字,“你不能。”
谢清辞张口结舌,想说“他也能负责到底”。
这时裴渊却已转向盈盈,“他是户部谢大人的公子,这次过来又是官府送来的,大张旗鼓好多人都知道。
兰家行商与朝中户部有不少来往,他住在这里不妥,需要避嫌。”
这句话,盈盈无法反驳。
裴渊又看向谢清辞,“你总不想影响你爹的官声,让别人背后议论他和兰家有什么吧?”
“……”
谢清辞也没话了,恹恹道:“都被你说了,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都对!我不住就不住!”
大不了他每天乔装改扮过来看她不就是了?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干嘛不悄默默的来,要让官府的人送?
都怪那些人太过热情了。
也要怪流空,都不知道劝劝他。
谢清辞一恼火,回头瞪了流空一眼。
流空:……
莫名其妙。
盈盈微笑道:“谢公子在我落难时也帮过我,这样吧,我吩咐人给谢公子在城中做安排,你的衣食住行我会负责的。”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谢清辞对着盈盈,自是不会像对着裴渊那样怨气深重,他笑眯眯地说:“让裴渊安排就好了。
是他非不让我住的,他就得负责,他钱多,正好让我花个够,泄泄愤。”
盈盈失笑,看向裴渊。
裴渊好脾气地道:“好说,我安排。”
谢清辞这才没那么生气了。
他来者是客,盈盈自是要吩咐人准备小宴招待一二。
席间,谢清辞忽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看了裴渊一眼后,朝着盈盈笑嘻嘻:“盈盈啊,你现在恢复记忆了,是兰家大小姐对不对?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好早以前裴渊他骂过你,说你是个黑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