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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满满的控诉。
话音落下时，那原就泛了红的眼睛彻底红透了，竟还有水汽在其中浮动。
燕灵羽浑身僵硬，心底更慌乱，急忙道：“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
可是看着那双质问、控诉、伤心、愤怒的眼睛，她心虚地根本再说不出欺骗的话来。
她的确骗了他。
她的百花羞彻底解了，就没了和他再接近太多的理由，想着各归各位，各自安好，但最近并无公务。
正好皇后提起，让她住在宫中相陪。
所以她想出下下策，自己住到宫中，但吩咐侯府，以及宫门守卫传递给谢清辞，自己出外公干的消息。
她想着，她“公干”的时间多一点，两人分开的时间多一点，自然而然一切回归正轨。
却没想到这事情漏洞百出，这么快就被他察觉。
他还追到了宫中来。
燕灵羽素来临危不乱，此时却看着愤怒委屈又伤心的谢清辞难得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别这样，我……我也是事出有因，
我给你道歉！”
她试着去拉谢清辞的衣袖。
“燕将军。”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男音从远处传来。
燕灵羽的手便是一僵，后很快收回，转过身去。
是太子。
太子刚从陛下那里过来，也是为皇后请安的，他的目光定在谢清辞身上良久，又慢慢落回到燕灵羽面上，“母后可醒了吗？”
“没……”
燕灵羽语气微绷，“我出去的时候皇后娘娘才睡下，按照平素的习惯，起码还要一刻钟才醒。”
“嗯。”
太子颔首，又看向谢清辞：“谢小公子是来为母后请安的？”
“他替安乐郡主来的。”
燕灵羽往谢清辞面前挡了挡，“他最近病着，又被晒了会儿，可能不太舒服，并非故意对太子殿下无礼，
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太子一笑：“不会，那就等母后醒了，我们再进去吧。”
燕灵羽心中不安。
她和谢清辞的事情还没说清楚，绷着呢，万一等会儿去见皇后，谢清辞一怒之下和皇后什么都说了，那不就完了？
她试着转向谢清辞：“你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先去太医署看看。”
“不用。”
谢清辞这时也镇定下来，吸了吸鼻子站直了，朝太子见了礼，就等在一旁，非要见皇后不可的姿态。
燕灵羽又心焦又没有办法直接把他弄走，盯了他半晌，暗叹了口气。
不久后，金凤宫嬷嬷前来传话，皇后醒了。
三人一起进去请安。
皇后有些意外谢清辞前来，又瞧他与以往神色大为不同，颇多关心了两句。
这让燕灵羽心神紧绷。
但谢清辞并没多说他们之事，只是体面回话，燕灵羽稍稍松了口气。
可皇后忽然又要她带太子去看花房牡丹。
不知是不是燕灵羽错觉，她分明看到，谢清辞一直盯着她和太子看，那种眼神复杂莫测，好像知道了什么，诉说着什么。
那眼神让燕灵羽心神焦虑，从未试过那样的忐忑不安。
去到花房，站在牡丹前，她都眉头微拧，根本是心不在焉。
太子看她良久，终于出声：“你和他，你们是真的？”
燕灵羽猛然回神：“什么？”
“我说，你和谢清辞。今日你们神色都不对。”
“……”
燕灵羽的神色无比的复杂，最后只说了句“你看错了”。
她这次入宫陪伴皇后，其实是皇后又想撮合她和太子，她知道。
只是为了躲避谢清辞她不得不应。
现在却发现，自己好像把事情弄的十分糟糕。
躲避是没有用的。
他想法太简单，就容易想当然，有些事情怕是要当面和他说清楚，他才能明白。
燕灵羽深吸了口气。
她本无心和太子看什么牡丹，现在心里念着谢清辞的事情，更不想久留，与太子道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太子望着燕灵羽匆忙离开的背影，直到她走远，背影消失不见，他都看着那个方向，良久良久后，忽而苦涩一笑。
他知道，她如今对他真的再无情分了。
……
燕灵羽出宫时，宫道以及宫门前都没了谢清辞的影子，她询问守卫，得知谢清辞在半刻钟前离宫，坐了马车走的。
燕灵羽立即骑马追上去，在繁华热闹的街道转角终于追上谢府马车。
她将马车拦停，进了车厢。
谢清辞有些诧异她的到来，但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更多的却是哀伤：“你来做什么？又想好了什么样的说辞来骗我？”
燕灵羽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认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样对我们二人都好。”
“好？骗我，让我担心你，你自己却无事人一样躲在宫中，这就是你认为的我们都好？”
谢清辞想起方才她和太子相携离去，想起皇后乐见其成的眼神，想起母亲告诉他，他们的两情相悦……
所以她是在宫中和太子培养感情吗？
他在外面想的抓心挠肝，担心她担心的夜不能眠。
她和太子却在宫中日日相见，赏花看景，说不完的话。
她对着太子的时候，一定不是对着自己时候那般冷漠淡定的模样吧？
谢清辞的心里又酸又痛：“我进宫之前还找过胡大夫，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解毒了，你躲在宫中，是避着我找你，是果真没想过我们二人之间，有任何以后吧？你那么喜欢太子！”
燕灵羽面色大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清辞竟然会知道这陈年旧事。
而这桩陈年旧事，与她而言一直就是伤疤，谢清辞提起也无疑一下子就刺的她心虚愧疚都在心中凝滞住，面色僵硬。
“你既然喜欢他，当初你被算计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找我，一次两次三次，你当我是什么？
是给你解毒工具，还是什么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如今用不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随手就丢弃！”
谢清辞嘶声低喊，双眸难以自控地泛了泪意：“可我喜欢你了、我喜欢你！”
“……”
燕灵羽浑身僵硬，紧绷，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喜欢上自己。
她神色震惊地看着谢清辞。半晌后，燕灵羽无比僵硬地说：“我很感谢你，在百花羞的事情上帮我，
可那真的只是偶然，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你太简单、太稚嫩了。
我们二人是不可能有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