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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燕灵羽的面如寒霜，谢清辞与她对视了一下后立即视线躲闪，很是有些怯怯不好意思的感觉。
燕灵羽停顿一瞬，只当没看到他，大步就走。
谢清辞愣了一下。
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立即伸手，把她手臂给扯住了。
“放手！”
燕灵羽一眼扫去。
她的眼神实在是冰冷且力度十足。
谢清辞从来畏惧她，竟被看的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松手，后又猛然反应过来，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不但没松，还将燕灵羽的手臂抓紧了两分。
“你别急着走，我们说几句话。”
燕灵羽不想和他说话，用力挣了两下，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四肢无力，竟挣不脱。
谢清辞忙道：“胡老头说了，你得好好休息才能恢复气力，走吧，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说话。”
他抓着燕灵羽的手臂，没有用太大的力道。
但也让四肢乏力的燕灵羽难以挣脱。
燕灵羽心情糟糕，脸色糟糕，挣不开只能任他拉着走，心烦气躁地皱紧了眉头。
此时都已经过午了。
饭菜摆好在花厅。
谢清辞抓她到了厅中才放开燕灵羽的手，招呼她入座。
燕灵羽坐下了，却不动筷，直接问：“你想说什么，说吧。”
她现在哪有吃饭的心情？
谢清辞原是想着，吃点东西，他也再做一点心里准备，有些缓冲吧。
尽管他昨晚根本没睡，一直在做准备。
还有今早也在做准备呢。
但总归是觉得准备的不够，心里发怯。
此时看燕灵羽这么开门见山，谢清辞就紧张起来：“你、你都不饿吗？你睡了那么久——”
“有话直说，要么我就走了。”
“好吧、好吧，你别急。”
谢清辞深吸口气站起身，走到燕灵羽身边，“昨晚的事情……嗯，虽然是意外吧，但是已经发生了。
所以我觉得、我觉得——我得为这件事情负责。”
“……”
燕灵羽难以置信地眯起眸子，“你负责？”
“是，我负责！”
谢清辞被她看的又有些气弱了，她那什么眼神，看傻子似的，他就那么傻吗？他现在可是深思熟虑过后认认真真和她说话呢！
谢清辞又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快速说：“我未娶你未嫁，我们成婚吧，我等会儿回去就告诉母亲，请她准备提亲事宜。”
燕灵羽唰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
动作太快，甚至带倒了凳子，还打翻了碗筷。
谢清辞迟疑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事实上，他觉得燕灵羽有点被吓到的样子。
他这提议很不妥吗？
燕灵羽深深吸了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和我成亲？”
“现在……应该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是吗？”
“不是。”
燕灵羽无比冷静，无比果断地说道：“我并不想成亲，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负责，昨晚的事情你也说了是个意外。
我们当做没发生就好，不必在意。”
这下轮到谢清辞惊呆。
那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当做没发生？
他忍不住说：“那你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我会服避子汤，怀孕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放心吧。”燕灵羽说着往后退，退出花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必。”
转身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眼神和语气中尽是警告之意：“这件事情我希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有任何消息传了出去，我不会轻饶你。”
放完了狠话，燕灵羽彻底转身，决然而去。
站在花厅内的谢清辞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来，眉心紧皱唇瓣开合，“她……她竟然不在意这种事情？”
流空上前，“燕将军不是寻常女子。”
自然有不在意的资本。
谢清辞深深吸了口气，“那……就当做没发生？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当做没发生？”
当时燕灵羽是迷迷糊糊，可能脑袋不清了，也就不记得过程。
但他全程是清醒的，他记得那么清楚。
昨晚他甚至不敢睡觉。
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场癫狂凌乱的糟糕之事，那让他气血翻涌，让他脸红心跳。
如何当做没发生？
而且——
谢清辞回头，神色颇为阴沉沉地看了流空一眼。
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流空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胡老头。
到时候有什么消息传出去，也不一定是他嘴巴不严吧。
流空聪明地低头当什么也不知道。
谢清辞瞪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她说当做没发生那就当做没发生，回家！”
……
大庆这些年来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整个年节里热闹的不得了。
谢府的宴会，以及人情往来都很多，谢清辞回到府上后就被父亲带着来去忙碌，也被那些事情分去了心思。
可除夕那夜一直就在他心底深处。
他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梦到那件事情，而后因那梦中春潮惊醒，再难入睡，瞪眼到天明。
他无数次告诫自己，就当做没有发生嘛，人家都不在意。
可是真的很难。
这也导致了，他最近总下意识地关注燕灵羽。
但凡听到一点和燕灵羽或者是燕鸣侯府有关的事情，他都能竖起耳朵，听的无比仔细。
而后在发现自己过度关注的时候，懊恼地骂自己清醒一点。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了一个月。
正月末，安乐郡主前往金光寺拜佛。
谢清辞既无官职在身，也素来没什么要紧事忙碌，便被安乐郡主念着，陪她一同前往。
在那金光寺中，谢清辞遇到了一个月不曾见面，却一直在他梦里出现，扰他心神的燕灵羽。
燕灵羽竟穿着轻纱襦裙，陪着皇后便装来此。
安乐郡主和皇后一见便闲谈起来，原来皇后也听闻金光寺很是灵验，香火鼎盛，所以出宫来此处。
二人拜完佛又去了后头禅房用素斋。
谢清辞自是不便到两位女性长辈面前去打转，就在寺庙里有目的的闲逛着——方才他看到，燕灵羽往北边去了，怎么一回头不见了人影？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没看到，招呼流空上前，“你找左边，我找右边，要是找到了人就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