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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
皇后怔住，回头看向燕灵羽：“你该当知道，今日花朝节宴会是为什么事情，本宫那日与你说过侧妃之事，
今日你要随本宫前去，等会儿当众宣布，你现在说你不去？为何？”
燕灵羽道：“母后，我不想入东宫。”
“什么？”
皇后直接站起身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灵羽，“你为什么不想入东宫？你与太子感情深厚，本宫心知肚明。
难道说，你现在不喜欢太子了吗？”
“是。”
燕灵羽冷静道：“或许当年真的情根深种过，可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时间太久，感情会淡，人心会变。
我有了别的心上人。”
皇后犀利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当时和你说东宫侧妃之事时，你为何不曾提起你有了心上人？”
“当时太突然，我以为母后是与我玩笑的，所以没有当真……”燕灵羽认真地说道：“母后，我真的有了心上人。
入东宫为侧妃之事，还请母后不必再提。”
皇后眉心紧拧，面有不悦之色，却也只是一瞬，眼底又掠过几分怜惜，“你日日在朝中，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母后都知道。
你有没有心上人，母后怎会不清楚？你现在不愿意，是因为怨怪母后当初没有成全你们吧。
母后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如若你燕鸣侯府还在，母后又怎会——”
她深吸口气，拉起燕灵羽的手柔声说：“别与母后置气，更别和自己置气，母后知道你对太子的心。
如今你们在一起一样会圆满。”
燕灵羽说：“我真的有了心上人。”
“那你告诉本宫，你的心上人是谁？”
皇后立即追问出声，并不等燕灵羽回应她便道：“你可别告诉本宫，你的心上人是渊儿，本宫不会信！
你也不要胡乱编出一个来，本宫能查！”
“……”
燕灵羽心中微微一紧。
她哪有什么心上人？
无非是为了推辞东宫侧妃，话赶话到了这里。
而且她先前的确心里打好主意，如果皇后逼问的太紧，就推裴渊出去，总归外面也在传她和裴渊。
能挡一时是一时。
谁知皇后如此犀利，倒是将她震的心中乱了起来。
心神意乱，脑海之中也是一团乱麻，除去裴渊那个最熟悉的之外，一时半刻也说不出别人的名字……
她有几个副将以及男子下属，基本都成家了。
平素接触的男子也实在没有合适能让她做挡箭牌的。
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又语重心长道：“你何苦如此？你孤身一人本宫怎能放心？既然总是要成家的，倒不如入东宫，做本宫的皇媳。
太子不会亏待你。
太子妃性情温顺也不会为难你。
若有不顺之事，本宫自会为你撑腰，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乖乖听本宫的话，别耍小性儿，等会儿陪本宫去宴会，你入东宫的典礼本宫会让人好好操办，绝不辱没了你。
入东宫之后，你想做将军还可以是将军，都随你，可好？”
燕灵羽沉默地看着皇后。
如果没有昨日下午金银楼那一遭，她现在必定是心花怒放，满口答应。
可世事就是如此巧妙。
人生有很多个路过，在一个路口错过，各自走了各自的路，很难在以后的路口再相逢。
她和太子就是如此。
皇后看她不说话又劝：“安乐郡主也很喜欢你，先前本宫与她说你和太子之事……”
燕灵羽没有听完皇后的话，脑海之中叮铃一下，有了主意，脱口便道：“母后！我的心上人就是安乐郡主之子，谢清辞。”
“……”
皇后难以置信地瞪着燕灵羽：“你说谁？”
“是谢公子。”燕灵羽无比镇定地说：“我这次前去郓州办事，与他共患难，生出了情分。”
“不可能！”
皇后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是什么性子，你又是什么性子，你怎么会喜欢他？”
“我以前也觉得他幼稚可笑，很是看不上，可当时在郓州小渠镇，我被人袭击，他拼了命的保护我……
他将那些贼人赶走，帮我包扎伤口，那样小心翼翼，我便喜欢上了他，感情的事就是这样莫名吧。”
燕灵羽面对着皇后：“我真的喜欢他，他说他也喜欢我，只是他还未及弱冠，性子又稚嫩，还没有功名。
他说怕委屈我，我便与他立下约定。
等他及冠，再养养心性，到时候再与母后和郡主提起。
母后若是不信，可叫他过来一问便知。”
皇后已经震惊到完全失语。
谢清辞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性子她简直不要太清楚。
纯稚良善，赤子心性，是好听的说法。
平心而论那样的心性实在让长辈头疼，难以放心，难成大事。
而燕灵羽却冷静、利落，文武双全。
这么好的女子，却和谢清辞那样一无是处的二世祖两情相悦了？
她以前喜欢的可是太子！
怎么如今对男人的要求这么低了！？
可越是这般离奇，皇后的心中竟越是信了三分，感情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半点都没有。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难以想象的感情，都没有叫谢清辞前去对质。
燕灵羽离开的凤仪宫。
今日宴会，她不必参加了。
在宫道上，她碰上了同去凤仪宫的太子。
太子一身明黄锦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
长久处在上位，受臣民叩拜，权利浸润，如今的他已经褪去当年的青涩，哪怕是笑容温和，那眼中却也自有上位者的威势。
燕灵羽停住脚步，对太子俯首行礼，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安”。
太子起手免礼：“你去拜见母后了？”
“是，有些琐事和母后禀报，我还有公务，告退。”她后退数步，君臣本分清晰明了，退到合适的位置，转身离开。
太子眸色复杂，静默片刻，重新前行。
宫院深深，他们各走各的路，背道而驰。
……
兰时伴着安乐郡主到了御花园。
花朝节宴便设在此处，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暖和，御花园中百花竞相开放。
而今日前来宴会的京中贵女们，也如这园中百花一般，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今日宴会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兰时是唯一的外来者，还身份低微。
如今她陪在安乐郡主身边，相似的长相，异于常人的来路，还得到安乐郡主的喜欢，自然引起许多人的关注。
不过经过先前宫门口之事，现在所有贵女都异常稳得住，再不敢直言评头论足。
“皇后娘娘到！”
御花园外宫道上传来太监尖细的一声喊。
园中官眷贵女们都回头，朝着皇后方向叩拜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