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第一天上班便丢了工作。程忆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敢相信她不过是迟到了三个小时,老板就炒她鱿鱼。
不管她如何跟老板解释自己是因为发生了一场小车祸而迟到,老板就是不肯相信,硬要她走路。
其实程忆霖家中极为富有,本来在那样优渥的环境下,即使不工作也能过着衣食无虑的生活。
但是程家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年满二十岁的子女,都必须在满二十岁的那年起,搬出家中。而程家父母唯一赠予子女的礼物便是一间约莫二十坪的套房。从此自食其力,不得依靠家里给予的经济援助,一直到年满二十五岁,才能再搬回家中。
程家的这项规定看似不近人情,但是,为了要培养程家每一代的子孙养成独立自主的人格,以便接管庞大的事业,这么做便成了程家传统的规定。
所以,程忆霖为了养活自己,她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赚取金钱。她利用学校放寒暑假,及平时下课的时间去打工,以赚取学杂费及生活费用。
像今天她便是趁着学校放暑假的时间去打工,本来今天是要到便利商店工作,可是一出师就不利。
她翻了翻报纸的求职栏,希望能为她的生活带来一线生机。
她拿着红笔在求职栏上画了一个圈,整张求职栏看下来,她只画了三个圈。
“我连当槟榔西施都不够格。”
她看着自己扁平的胸部,又干又瘦的身材,不禁有些难过。她的食量并不小,可是从小到大,不管怎么吃,就是吃不胖。
她一想到今天被宋浩耻笑为男人体型时,她就怒火中烧。她一向最讨厌那些只重视女人外表的肤浅男人。
但是一想起他抱自己的那一幕,她的脸就不自觉泛起红潮。
说实在的,虽然被人当街抱起是一件颇为尴尬的事情,但是,当她闻到他那股成熟男人散发出来的魅力味道时,有一剎那,她的心脏跳得好快。
“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到我心跳加速的声音,好糗哦!”程忆霖喃喃自语。
一想起他有可能会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事实,程忆霖的脸更红了。她整个思绪一直沉浸在上午发生的那场车祸里,以致完全没听到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
“忆霖,忆霖。”
突然的叫唤声惊醒了程忆霖。
“佳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半躺在床上。
“刚刚回来的。我在客厅看到你房里的灯亮着,还担心会不会遭小偷了。”邵佳佳用充满疑惑的眼看着从小到大的死党、大学同学兼室友。
“小偷?哪一个小偷会这么背,偷到一贫如洗的我们呀。”程忆霖一笑,又接口道:“不过,家里没小偷,倒是有一条大米虫。”
“谁呀?不会是你失业了吧?”邵佳佳惊讶的低呼。
“没错。就是我——程忆霖,今天起失业了。”程忆霖无奈地的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今天不是第一天上班吗?才刚上班就失业了?太快了吧。”邵佳佳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程忆霖没有回答,耸耸肩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邵佳佳看得一头雾水,跟着程忆霖走到厨房去。突然,她看到了穿着短裤的程忆霖走路一拐一拐的,左小腿也有明显的擦伤。
“忆霖,你的脚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呀?”邵佳佳紧张地问。
“出了车祸,这就是我被炒鱿鱼的原因。”程忆霖一边喝着冰凉的开水,一边不在乎说着。
“天啊!你出车祸了!严不严重呀?有没有去给医生看呀?”邵佳佳是有名的紧张大师,她一听到自己的好朋友出了车祸,心里比任何人都还要紧张。
“我没事啦,只是一点小擦伤啦。医生说只要每天换药,很快就会痊愈的。”
“真的吗?真的没事吗?你的头有没有撞到?有没有检查过头部?”邵佳佳仍不放心的追问。
“真的没事。头部也做过断层扫描,医生也说没事的,你安心啦。若真有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那个撞伤我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邵佳佳不解地问。
“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总之,无法联络。最好也别联络了。”程忆霖一副排斥的口吻。
“什么!?你没跟对方要电话?那你有没有记下对方的车牌号码?”邵佳佳不敢相信,一向精明不吃亏的程忆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
“没有。我巴不得永远不要看到他们,尤其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程忆霖一想到宋浩公然的用钱侮辱她,她就一肚子火。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仔仔细细的说一次给我听。”邵佳佳焦急的问。
“说给你听是没问题啦。不过我的五脏庙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祭一祭,现在肚子饿死了。如果能有一碗热腾腾的面吃,那我待会儿说起来会更加清楚……”程忆霖睁着一双水眸望着邵佳佳。
“好啦。就知道你是天生的懒骨头,如果我今天没有提早回来,你岂不是要饿晕了。我真搞不懂,你家人怎么会放心把你丢在外头自食其力呢?难道他们不怕你会因为懒惰而饿死吗?我看呀,你们程家的那条不成文规定得要改一改了。”邵佳佳一边数落着程忆霖,一边不忘从冰箱找出一些可以料理的食物。
“所以,你是我们程家的大恩人呀。感谢你提早回来,挽救了一条在饿死边缘的生命。阿弥陀佛,功德无量。”程忆霖戏谑的双手合掌道。
“少灌迷汤了。要不是看在程妈妈不收房租让我跟你一起住,我才懒得理你。”邵佳佳给了程忆霖一记卫生眼。
“唉!这都怪我家那个不成文的怪规定,不然本小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要自力更生的地步。”程忆霖叹了一口气。
“你就别埋怨了,其实我很羡慕你。”邵佳佳幽幽地道。
“为什么?”程忆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问。
“因为你只是短暂的搬出来住,你的家人要你独立生活也只是暂时性的,你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再过三年你就可以搬回家住了。但是我就不同,我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可以回去。”邵佳佳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佳佳,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的家也等于你的家,我的家人也等于你的家人,等我满二十五岁之后,你和我一起搬回去住,好吗?”这个想法,早就存在程忆霖脑海中很久了,她的父母也都同意她这么做,只是一直没机会问过邵佳佳的意见。
“不。我想过了,大学毕业之后我要搬回孤儿院,帮院长一起管理孤儿院的院务工作,院长年纪大了,我想回去多陪陪她。”邵佳佳婉谢程忆霖的好意。
“佳佳,我能了解你的想法,我不会勉强你做不快乐的事情,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程忆霖给了邵佳佳一个绝对支持的微笑。
“如果你尊重我的话,就把这一碗什锦面全部吃光光吧。”邵佳佳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便煮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面端到程忆霖面前。
“哇!佳佳,你真的好厉害,这么快就能变出这样一碗令人食指大动的什锦汤面来。真的太感谢你了。”说着,程忆霖囫囵吞枣吃起来。
“欸……你慢慢吃,小心噎着了。”邵佳佳看着她的好友,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也许是因为身世及环境的缘故,同年纪的两人,却有着不同的处世态度。邵佳佳成熟懂事,而程忆霖就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丫头。
“嗯,太好吃了!”饱餐一顿的程忆霖,抹去嘴上的油渍,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
“现在吃饱了吗?要不要来一杯西瓜汁?”邵佳佳话才说完,便从冰箱内拿了一杯西瓜汁递给程忆霖。
“佳佳,你真的太了解我,你怎么这么棒呀!”一向爱喝西瓜汁的程忆霖看着手中那杯鲜红的果汁,眼睛直发亮。
“好,你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该说说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程忆霖喝着手里的那杯西瓜汁,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她一五一十的把详细经过说给邵佳佳听。
“哈哈哈……笑死我了。”听完程忆霖的叙述之后,邵佳佳笑倒在沙发上。
“佳佳。你笑什么呀?我都被外人欺侮了,你不安慰我,反而嘲笑我,太过分了啦。”程忆霖扁着嘴,佯装生气。
“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其实那个把你误认为男生的人也没说错呀。”邵佳佳仔细的打量她一番。
“邵佳佳!你还说没嘲笑我,你是我的好朋友,竟然还帮外人。”
“好嘛,不笑你了。但是那个男人竟然敢用钱来污蔑你,真的太瞧不起人了。不过,看看你的身材,像个洗衣板一样,真的满像的。”说完,邵佳佳便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像吗?难道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吗?”程忆霖独自坐在客厅里呢喃着。
★ ★ ★
经过多日来的休养,程忆霖的脚伤已经痊愈,而且她也找到一份在餐厅打工的工作。
“忆霖,三号桌有客人来了,快去送茶招呼客人。”领班吩咐道。
“哦,好的。”程忆霖自从在餐厅打工后,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一会儿要送茶水,一会儿要端牛排。一整天忙下来,最期待的是能快点下班,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忆霖,一号桌又有客人来了……”
程忆霖不等领班说完,便自动自发地往一号桌去招呼客人。
“请问二位先生,要点些什么?”程忆霖问。
“我要一客海陆大餐。”吕志奇抬起头来看到了程忆霖。“是你!”
宋浩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到愣在一旁的程忆霖。
天啊!台弯真的这么小吗?好不容易忘记那场不愉快的车祸,现在又偏偏让她遇到了这两个讨厌鬼。
“看你的样子,脚伤是好了。”宋浩冷冷地看着她。
“是呀!看你走路的样子,脚伤都痊愈了,真是太好了。”吕志奇安心的说着。
“托二位的福,我才有机会活到今天。”程忆霖反讽道。
吕志奇尴尬地接口道:“上次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所有的医药费和机车修理费我会负责的。”
“不用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以为我是那种眼里只有金钱的俗气女人。”程忆霖眼光瞟向宋浩。
吕志奇取出一张面额五万元的支票递给程忆霖。“程小姐,自从我上次撞到你之后,内心就一直过意不去,这张支票,我一直随时带在身上,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再见到你,没想到真的又遇到你了,请你务必要收下它。”
“真的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程忆霖婉拒了吕志奇。
“但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否则我会良心不安。”吕志奇很坚持。
“你瞧,我人不是活得好好的!脚伤也好了,头也没秀逗,你不需要良心不安。再说那件事,我也不想再提,我几乎快要忘记它了,所以你就不要再说了。”
“好吧,支票你可以不要收,但是这是我的名片,请你务必要收下,如果你有任何的需要,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吕志奇收起支票,递给她一张名片。
“好的。名片我收下了。”程忆霖接过名片,给了吕志奇一个灿烂的笑容。
宋浩看到程忆霖对着吕志奇笑,心里莫名的燃起一把无明火。
“笑够了吗?可以轮到我点餐吗?高贵又有气质的服务生。”他忍不住嘲讽。
“怎么?笑也犯法吗?不知道宋先生要点些什么?请说。”程忆霖嗤笑道。
“我要一客海鲜焗饭,外加一个酥皮浓汤。”宋浩头也不抬的说着。
“麻烦二位请稍后。”程忆霖说完便转身离去。
稍后,宋浩看到程忆霖端着牛排不停的穿梭在每一桌客人之间,她瘦弱的双手端着又重又烫的牛排显得摇摇晃晃,他不免替她捏一把冷汗。
“宋浩,宋奶奶来了。”吕志奇故意捉弄他。
闻言,宋浩迅捷的环视四周,在没有发现宋奶奶的踪影后,深知自己受骗,他开口骂道:“还没吃,就撑着了吗?”
吕志奇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不这么说,怎么把你的魂叫回来?”
“你在胡说什么?”宋浩睨他一眼。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刚才你那双眼睛仿佛像老鹰一般紧盯着猎物不放。”
“猎物?我有吗?”宋浩反驳道。
“没有吗?当你的朋友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和哪个女人说话超过五句以上的,可是她,却让你破例了。”吕志奇手指着正忙碌不已的程忆霖。
“我看你是饿昏头了。”宋浩认为吕志奇又在胡说八道。
吕志奇笑而不答。他相信冰冷严肃的宋浩终有一天也会栽在女人的温柔里,而那个女人已经出现了。
这时,程忆霖端着东西走过来。“先生,你的海陆大餐来了。”她将罩盖掀开,随即散发一阵阵扑鼻的味道,周围香味四溢。
“哇……好香呀。谢谢你。”吕志奇抬头道了声谢。
程忆霖对着吕志奇嫣然一笑,便又进入厨房。
一会儿,“先生,你的海鲜焗饭。”是另一位女服务生。
一剎那间,宋浩的眼底闪过一抹来不及掩饰的失望情绪。继而他想到程忆霖刚才对着吕志奇笑,他不禁有点生气。
吕志奇见宋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又有些好笑,看来身为他的好朋友兼公司合伙人,不得不帮他一下。
他开口问道:“小姐,刚才替我端菜上来的那一位很瘦弱的女服务生,不知是否结婚了?或者有男朋友?”
“哦,你是指正在吧台的那一位吗?”女服务生指着程忆霖。
“对!就是那一位。”吕志奇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看着她。
霎时,女服务生绯红了脸,结巴地道:“她未婚……也没有……男朋友。”说完,她急忙转身离去。
“吕志奇,你毛病又犯了?”宋浩生气地说。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女人对我而言,不是你所谓的毒药,而是可以让我常保年轻的仙丹妙药。”
“我不准你碰她。”宋浩紧绷着脸,冷然的警告他。
“不准?为什么?”吕志奇明知故问。
“不为什么。就是不准。”宋浩铁青着脸。
见宋浩变脸,吕志奇更火上加油的补了一句:“办不到。”
“吕志奇,你敢动她,我就跟你翻脸!”宋浩低吼。
“为什么我不能追她?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放弃。”吕志奇交换条件地道。
宋浩自顾自的吃起来,对吕志奇的话不予回答。
“不说的话,我可要开始行动了。”吕志奇在一旁煽火。
“你……”宋浩欲言又止。
“宋浩,我们是多年的交情,男人喜欢女人,是很正常的,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感觉呢?”吕志奇不赞同的说。
“你想歪了,我不是喜欢她。”宋浩解释。
“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为什么不准我追她?”吕志奇一脸不解。
“我想要跟她做一笔交易。”
“跟她作交易?你要跟一个女服务生作交易?莫非你想……”
“收起你的邪念,我可没你那么风流。”宋浩了然于心的斜睨他一眼。
“你确定不是桃色交易?那到底是什么生意?”
“我奶奶最近一直逼我结婚,她见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怀疑我是同性恋。最近她一直逼我去相亲,还拿了一堆女人的照片要我挑一个媳妇给她,还说如果我一直对婚姻大事不闻不问,她就要死给我看。”宋浩无奈的叹气。
“原来是宋奶奶以死要挟,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奶奶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但是我不能不顾她的感受,所以我只好告诉她我有一位女朋友了。其实,我是打算找一个女人和我一起演一场戏给我奶奶看;一来证明我不是同性恋,二来也可以先暂缓她的逼婚政策。只要一年就可以了。”宋浩详细的说出整个计划。
“一年?那一年以后你要如何对宋奶奶交代?”
“公司现在营运都上轨道了,我打算在一年之内扩充海外的发展,一年之后我将移驻海外接掌分公司,到时候我会以聚少离多的理由宣布分手。总之,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让我保有自由之身,我对爱情没兴趣,更别提婚姻了。志奇,台北的总公司以后就交给你坐镇了。”
“如果宋奶奶要你的冒牌女朋友一起跟你去国外呢?”吕志奇又问。
“她还在读书,到时候她可以跟奶奶推说她仍在读书无法成行,我想,这一点,我奶奶是不会反对的。”宋浩自信满满的说。
“奇怪,你怎么确定她还在读书?你又如何确定她一定会帮你呢?”
“上次你开车撞到她,我们送她去医院,她在病历上填写资料时看到的。”宋浩喝了口开胃酒又接口道:“我不能确定她是否一定会帮我,但是我能确定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话怎么说?”吕志奇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她讨厌我,至少她不会像其他女人缠扰着我,等到一年之后,她就会自动离开我,我不用担心她会成为我的麻烦;而我和她之间纯粹只有金钱上的交易。”
“你确定宋奶奶会相信你们吗?如果事情被揭穿该怎么办?”吕志奇提醒他。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方法,我不能让奶奶成天为我的事担心,她老人家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我又不想被婚姻束缚,为了要摆脱整天看女人相片的困扰,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宋浩又举起酒杯啜饮一口。
“你真的打算找个冒牌情人吗?”吕志奇探口问道。
“对,我打算这么做。我也想要请你帮我一起完成它。”宋浩锐利的双眸直盯住吕志奇。
“什么!?要我帮你,我可不想当帮凶,宋奶奶对我很好,我不忍心骗她。我不答应!”吕志奇连忙推辞。
“这件事情,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不帮我也可以,但若是东窗事发,我会说,你早知道了。你想,奶奶会饶恕一个知情不报的人吗?”宋浩威胁一笑。
“你太狡猾了,分明是陷我于两难嘛!我如果帮了你,就等于是骗了宋奶奶,变成帮凶。但是如果不帮你,你仍然会执意去做,到时候我又会变成一个知情不报的人。”吕志奇忍不住咒骂。
“哈哈哈……那你是帮或不帮呢?”宋浩太了解吕志奇的弱点——讲义气。
“我能说不帮吗?我已经被你拖下水了。”吕志奇一脸无辜。
事实上,吕志奇对这件事情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宋浩和她是很登对的一对。论身高、论外表都是很相称的,如果能来一个假戏真作的话,也许将来他也能在宋奶奶面前来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是,他们两人的个性太倔了,若真要她点头答应这项计划,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你要我如何帮你呢?”
“先调查她,找出她的弱点和需求,然后以条件交换,让她自然的点头答应。”宋浩说得头头是道。
“你连这个计划都想好了,看来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吕志奇摇摇头。
宋浩举起桌上的酒杯。“来,先预祝我们的计划成功。”
★ ★ ★
在台北黄金地段矗立着一栋蓝色建筑物,这栋隶属宋奇集团的商业大楼共分为二十五层楼。大厅内有七部电梯,六部是开放给员工及其他人使用的,而其中一部是宋浩和吕志奇专属的,没有特许,一般员工不准搭乘。
每一层楼都代表着员工的等级,楼层愈高的,表示员工的阶级愈高。在宋奇集团上班的人,个个都是菁英份子,除了高学历之外,公司最着重的是经验、理论与效率的结合。如果达不到要求者,很快的便被淘汰了,但是公司每年的招考仍有许多人挤破头想进来,除了高薪的吸引之外,大家都想一睹宋浩及吕志奇的丰采。
宋浩和吕志奇为宋奇集团的年轻创办人。两人在服完兵役之后,便决定不依赖家族的帮忙,分别到不同的企业公司从基层做起。五年后,两人决定要合创一家公司。
至今公司成立已经四年,从初期的小公司扩展到今日叱风云的大集团,全靠两人运用智慧及果决的判断力;而今宋奇集团名下有房地产、货运、电子、食品四大营运。
这天,最高层的廿五楼一反常态的有人疾走着。
“宋浩,程忆霖的资料都调查出来了。”吕志奇疾走进宋浩的办公室,将一包牛皮纸袋放在红桧木的桌上。
“真的?挺有效率的。”宋浩快速的打开那一包牛皮纸袋。
“包你吃惊。”吕志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完资料,宋浩错愕的看着吕志奇。“这是真的吗?你有没有弄错?”
“绝对错不了。你看,有图为证。”吕志奇指着照片上的程忆霖和一名中年男人的合影。
“没想到她是程氏企业的千金,程德昭的女儿。”宋浩怀疑地看着照片。
“很惊讶吧!我拿到资料时,也是吓了一跳。”吕志奇不敢置信的摇头。
“既然她是程德昭的女儿,为什么要在外头打工呢?看她的穿着和一般的富家女显然有很大的差别。”宋浩皱着眉头满脸狐疑。
“那是因为程家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吕志奇神秘笑。
“什么不成文规定?”
“程家有一项祖传的规定,凡是程家的后代子女在年满二十岁时得搬离家中,在外自食其力,以便培养独立自主的人格,直到二十五岁才得以顺利接管程家事业。”吕志奇慢条斯理的说着。
“难道都没有给予经济上的援助吗?”宋浩好奇的问。
“没有。”
“你想,我们的计划还能顺利的进行吗?”宋浩有点不安。
“可以,不过有点麻烦。”
“说详细一点。”宋浩冷冷的问。
吕志奇从牛皮纸袋内又拿出了另一张合照。
“你看到照片上的另一个女孩了吗?她叫邵佳佳,是程忆霖的好朋友兼死党,她们的友情就像我们两个一样深。她是个孤儿,而程忆霖国中认识她后,从此两人便成为好姐妹。如果邵佳佳有了任何困难,那么,第一个为她出头的人便是程忆霖。”吕志奇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品茗着。
“志奇,你一定有腹案,说来听听吧。”宋浩也倒了杯茶,浅尝着。
“邵佳佳从小生长的那个孤儿院,这个月的合约到期了,听说地主不想续约,想要出售那块土地,现在有很多集团都想竞标那块地,如果我们能出高价买到那块地,不但能实行我们的计划,也能为公司带来更多的营利。”吕志奇十足把握的说着。
“说下去。”宋浩点头,深感兴趣。
“那块地坐落于郊区,离我们公司的休闲山庄不远,如果能够买下那块地,我们可以扩充休闲山庄的规模,兴建更多的娱乐设施。如果程忆霖知道我们公司得到了那块土地,以她好打不平的个性,她一定会来找你商量的,到时候你可以和她谈条件,只要她答应做你一年的合约情人,我们公司可以把桃园的那块闲置的土地捐赠给孤儿院,那么孤儿院的大大小小都将得到安身之所,而公司也可以借以提升企业形像。这么诱人的条件,她不会不答应的。”吕志奇巨细靡遗的说着计划。
“如果她不来找我呢?”宋浩问。
“她不来找你,邵佳佳也会来找你的。你放心,等到公司标到那块土地,我会派人去通知孤儿院搬家,以程忆霖和邵佳佳的交情,她一定会出面来找你延缓搬家期限。”吕志奇仔细的分析。
“那标地的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吕志奇胸有成竹的保证。
然而,不管宋浩如何的计算着,也料不到他会栽在自己所痛恨的“毒药”手中,正如吕志奇所言,栽在女人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