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柯摸摸鼻尖,看着紧闭着的浴室门摇头轻叹气,真的没办法了,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洪水猛兽?还反锁门这样防备自己,又知晓她的脾气一向倔的很,要是心里有了主意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等了几分钟只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没见她有开门的动静,觉得喉咙干得厉害,又进不去干等着多难受,只能拿衣服去卧室洗冷水澡物理败火。
她吹好头发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他背靠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敬清轻声咳嗽一声,掀开被子躺进去,“关灯吧,我要睡了。”
他才不要关灯,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纪延柯非得治治她的小脾气,隔着被子上半身压在她身上,“现在还早,我们做点别的,”
“做什么?”她对上头顶正上方他赤裸裸的视线,瞬间了然。不愿意接招,继续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装傻,距离实在太近,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脸上,鼻尖嗅到的是他沐浴后的清爽味道敬清深吸一口气,之前糟糕的心情却好了点儿。
纪延柯的嘴角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接着她的话反问:“你说做什么。”
她无语了,使劲戳戳他的手臂:“我哪知道你想做什么,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他没好气的揪揪她的脸颊肉,“真会装傻,要真能在我肚子里就好了,起码我到哪你到哪,也不至于打不通你电话就觉得担心。”然后在她耳边吹气,吐出两个字。
敬清一听那两字,伸手去拍他的脸颊,“你真不要脸”,话无情声音却娇嗔。
他乐的厉害,伸手去掐她高耸起来的敏感点,然后掀开被子十分得意的环住她,不叫她退缩。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会不安,她不高兴的时候他会不安,比如今天打不通电话的时候更是担心到要去报警,被警局的好友狠狠的嘲笑一番。
纪延柯想到这里立刻狠狠的撞进去,好像只有停留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的时候才会稍微安心些,才会觉得她真的在自己的身边。
她只觉得今晚的他是有些不一样的,比起平时的温和前奏,今晚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本能的全身绷紧,他的每一下都比前一下到了更深的位置,她有些忍不了了,惊呼出声带着呻吟,“哎,你别,”
别怎样?她又要说什么,总是说别,总是说不要,她为什么总是要拒绝自己。
他不喜欢她总是拒绝自己,不由得加快动作。
她简直要发疯了,觉得一股热血往脑子里面涌,“你慢点,”唇再次被他堵住,她呜咽着却无计可施,只能胡乱的伸手去扯他的小臂,好让自己有支撑的力量,意乱情迷中,敬清只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纪延柯知道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难以克制的冲动,听见她说疼也想忍住稍微退出来一些但是本能的真的控制不住,她的呻吟声,她的身体,都让自己情欲无法压制,原始的本能,疯狂的想要占据她,好像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真的感觉自己拥有她,他希望她全部都是自己的,包括心里想的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哑声道,“我想射了,”
她应该不想自己射在里面吧,纪延柯犹豫着试图退出来。
她呜咽着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身体继续前倾贴住他,这种赤裸直白到不需要语言的动作,纪延柯愣住了,他听见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说完敬清又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的过头,甚至试图用孩子来当做最后的筹码。立刻收回,“算了算了,我最近实在太忙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只觉得浑身都要灼伤了,堵住她的话,“你没机会反悔了。”又霸道的往里更深更深的地方探去,忍得她又是颤栗又是求饶呜咽呻吟,控制不住的叫出来。“我可以当家庭煮夫,”他趴在她的耳边近乎蛊惑的说道。
最后一下他剧烈的抖了一下,她只觉得全身细胞一下子沸腾滚热连带着小腹都因为一股热流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酥软到了极致,一夜无梦。
天蒙蒙亮的时候敬清就醒了,意识到自己被他牢牢的搂在怀里就没敢动作,害怕把他吵醒,闭着眼,却没了睡意,大脑无法放空,如果有孩子,那孩子是不是也会像初一一样,比小企鹅还要可爱,会长成什么样子呢,男孩还是女孩呢,是不是自己每天下班都会屁颠颠的往自己怀里奔来,敬清闭着眼睛努力的贴近他,借着窗帘缝隙中钻进的光线,她安静的看着熟睡中的纪延柯,伸出手指隔着空气从他的额头到眼睛到鼻梁到唇到下颌,慢慢的勾勒,如果是个男孩子长得像纪延柯,那该很帅气。
她又往前挪了挪,趴在他的怀中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悬起头正好对上他半睁半闭的朦胧眼神,敬清笑笑凑上前浅浅吻他的唇,灵活的舌尖勾勒着属于他的唇线。
他曲肘垫着后脑勺,另一手却紧紧的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然后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开始的时候由她主导,但是结束却依旧由他来主导,最后气喘吁吁的时候,两人才分开,她搂住他的脖颈,仰脸看了会儿,对他说:“周六是爸爸的忌日,我得回去一趟。”
敬清有记忆以来的父亲只有敬德志,但是关于生父的这件事,敬德志和母亲并没有瞒着她,在她懂事之后就说开了,当年敬清母亲怀孕之后,敬清的生父迫于家庭的压力,没办法放弃家中一切选择寒门出身的敬清母亲。
多么讽刺又现实,我爱你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家人,所以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敬清的第一反应不是关于询问任何生父的事情,而是抬头去看母亲,可是在爸爸身边的妈妈脸上的笑容平和安宁,她觉得这样就好,生父又怎么样,自己的爸爸只会是敬德志,十三岁的敬清搂住爸爸的小臂,撒娇似的开口,“可我的爸爸从来都只会是您。”
有时候敬清会想,妈妈有没有恨过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那个抛弃自己和孩子的男人,可是在爸爸身边的妈妈从来都没有过苦脸,应该是释怀了的。
爸爸去世之后,因为巨大的悲伤失去认知力的妈妈抱着爸爸生前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德志,德志。”
天人永隔这四个字真是这人世间最残忍的诅咒。
她不记得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女儿敬清,却能清楚的辨认出关于敬德志的一切。
“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爸爸,即便他离开我们了,没有遵守陪我们一辈子的诺言,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一丝一毫。”这是敬清的妈妈恢复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敬清眼角湿润,头埋在纪延柯的颈窝里,努力的忍住啜泣。
“我陪你一起去,”他充满怜惜的摩挲着她的发顶。
敬清周六是在纪延柯的陪伴下一起去的墓园,阳光很好有些没心没肺,可是照在身上的时候,敬清却依旧觉得冷的出奇,拢紧自己的围巾,但是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温度,直到身边的纪延柯牵住她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隔了很久才渐渐觉察到一丝丝的暖意,源源不断。
她和他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站定。这是合墓,墓碑上面醒目清晰的刻字,印着爸爸和妈妈的名字,是当初敬清一个字一个字自己刻上去的,右下角落着不孝女敬清立几字。
是她不孝,在爸爸去世之后没有接替好爸爸的角色,没有照顾好妈妈。
是她不孝,辜负了妈妈的一片苦心,执意要和门柏修结婚。
是她不孝,在那场门柏修根本没出现的婚礼之后奔跑在医院里,没有及时回家看看妈妈。
她冷得抱起胳膊,却仍不愿回去。时至今日,她依旧活在往事的禁锢中,无法得到原谅。
纪延柯知道她的难以启齿,知道她的自我厌弃,知道她无比后悔没有在妈妈最后的时间里陪着,可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没办法用任何语言来安慰她,来宽慰她,甚至都没办法带给她一丝的温暖,任何的语言在这样的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能陪着她一起站在这漫天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