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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语用学的传统

何为语用学?根据语用学的权威杂志《语用学杂志》1977年创刊号的社论——由两个主编即哈贝兰德(Haberland)和梅伊(Mey)撰写,语用学是研究语言使用的科学,是“语言的语用学”。这样的“语用学”就有别于符号学的“符号语用学”(简称“符用学”),更有别于(语言)哲学的“哲学语用学”,可简称“实用学” (参见姜望琪,2003b:292-293)。

语用学实际上内指“语言使用的具体条件”,指“语言的具体使用及其使用者”(胡壮麟,1980:6)。因此,语用学是研究语言实践(使用和使用者)的条件的科学,其宗旨是探讨语言使用的种种制约因素,可称为“语用制约”,例如一句话在达意时的语境条件、前提(预设条件)等(见高万云,1993:6;张龙、朱全红,2008:72)。

论历史由来,语用学的产生首先得力于德国逻辑学家弗雷格(Frege)启动的哲学的“语用学转向”(pragmatic turn),它为语用学的产生做了铺垫。20世纪前半期,奥地利语言哲学家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前期)、德裔美籍语言哲学家卡尔纳普(Carnap)等引发了哲学的“语言学转向”(linguistic turn),初步形成语义哲学。而20世纪60—70年代,以英国语言哲学家奥斯汀(Austin)、美国语言哲学家塞尔(Searle)等为代表的语言哲学家,催生了哲学的语用学转向,滋生了语用(学)哲学。

从名称上看,“语用学”(pragmatics)源于美国哲学家莫里斯(Morris)的符号学三分,最早被当作符号学(semiotics)的一个分支,可译为“符号运用学、符用学”,同符号关系学(syntactics)、语义学/符号义学(semantics)一样隶属于符号学,所研究的是符号和符号解释者的关系。上述“符用学”可看成哲学领域的pragmatics(语用学)的一分支(姜望琪,2003b:292-293)。

后来,语言学界借用这三分,形成语言学研究的“三分天下”(侯国金,2014a:1-2):① 句法学:研究语言或LF(逻辑式)形式本身、组词成句的方式和规则。② 语义学:研究语言或LF的形式意义 、静态意义、系统意义、语句意义、语义(学)意义、认知意义。③ 语用学:研究语言或LF的语境意义 、动态意义(也可叫“互动意义、洽商意义”)、话语意义、言者意义、语用意义。

互联网对此有丰富的介绍,譬如:

Syntax refers to the rules that govern how words are put together(especially word order)in a sentence to convey meaning. 译文:句法(学)指的是管辖语词(特别是通过语序)组合成句并表达意义的规则。

请看下例:

(1)a. My dog likes to eat baby food.

b. My baby likes to eat dog food.

词语几乎一样,排列方式不同,a句说“我的狗喜欢吃儿童食物”,而b句说“我的小宝贝喜欢吃狗食”,句法使然。

什么是语义(学)呢?同一网页显示:

Semantics refers to the rules that govern the meanings of words and word groups, as well as phrases, sentences, paragraphs, etc., within a language. 译文:语义学指的是管辖特定语言里的语词意义、词组意义、短语意义、语句意义、语段意义乃至篇章意义的种种规则。

也有人说语义(学)指“语言中语词的意义和语词在语句中的意义”,因此语义学研究的是无语境或去语境的意义。那么什么是语用学呢?根据上一篇网文的介绍:

Pragmatics refers to the rules that govern the manner in which we use language. 译文:语用(学)指的是管辖人们使用语言各种方式的规则。

随后该文介绍说,根据美国言语—语言听力协会(American Speech-Language-Hearing Association,简称ASHA),语用(学)涉及三类技巧:第一,使用语言以实现不同目的。第二,根据受众需要或不同的语境改变语言。第三,遵守会话和叙事的规则。

语言学领域的pragmatics,作为“linguistic pragmatics”,才是地道的“语用学”,是“语言语用学”的简称(姜望琪,2003b:292-293)。虽然有上述的句法、语义和语用三分,意义或语言问题有时是三者共同的兴趣,因此,有时候语义、句法和语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难舍难分的关系。 6BwKFwECeSpe8UFYr/bvJjuzz58tkOlqxSy2SpMFmu0PxbDTpDXgwxLho5DOvm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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