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以语用定义之“斑”窥语用之“豹”

《牛津英语词典》 ^[2] 没有pragmatics，但有pragmatic、pragmatical（ly）、pragmaticalness、pragmaticist、pragmatize、pragmatizer等。

pragmatic，源于希腊语的 ，意思是“善于经商以及其他事务”，到拉丁语成了pragmaticus，意思同上，随后是德语的pragmatisch和法语的pragmatique。其义项分别为：① “有关公共事务的”。② “忙碌积极，尤其是积极地干涉他人的事务”（等于pragmatical）。③ “自负，刚愎自用，固执己见”。④ “处理历史事务井然有序，深谙历史事件的因果关系”。⑤ “实用、实际，实事求是”。⑥ “属于哲学流派实用主义，涉及实际结果或价值；在政治或社会事务方面倾向于实用主义的解释”。⑦ “有关语用（学）的”。⑧ “首领颁布的法令或条例”。⑨ “精通商务的人；商务谈判的代表”。⑩ “好管闲事之人；刚愎自用之人”。⑪ “涉及语言符号和使用者关系及其行为的语言学研究；语用学”。例句源于莫里斯（Morris, 1938）的“逻辑实证主义”（logical positivism）：“分析表明，语言符号维持三种关系（同语言其他符号的关系、同所表事物的关系、同语言使用者和理解者的关系），这些关系阐明三个维度的意义，这些维度的意义分别为符号关系学、语义学和语用学的考察对象” ^[3] 。比较重要的例句是“语言的语法（学）包括语音规则，描写拼缀语音成语词的方式；其次包括句法规则，描述连词成句的方式；再次是语义规则，描述解释词义和句义的方式；最后是语用规则，描述参与会话的方式，联句成篇的方式，预测言者信息内容的方式。” ^[4]

pragmati的派生形式有：① pragmatical（ly），就是上述pragmatic的意思，ly后缀表示其副词属性（语用地）。② pragmaticalness，就是上述pragmatic的名词形式（语用性）。③ pragmaticist，意为“实用的人、大忙人、实用主义的信徒、历史实用主义的信徒”；（形容词）“有关或根据实用主义的”。④ pragmatize，意为“把想象或主观的事物演变为真实；将神话物化或理性化；按照实用主义教条生活处事”。最后为 pragmatizer，意为实用主义者。

《牛津英语词典》虽然没有pragmatics这个词条，但在pragmatic第12条释义解释了pragmatics的学科属性。这个例子明确说明了音位学、句法学、语义学和语用学的区别。即“语用学（规则）”管辖或描写的是“how to participate in a conversation, how to sequence sentences and how to anticipate the information needed by an interlocutor”，译成汉语是“（描写）如何参与会话，如何联句成篇，如何预测言语者需要或期待的信息”。也就是说，该词典的pragmatic释义中与“语用”关联最密者是第12条（语用学）和相应的第7条（语用学的）。另外，其他词条如pragmatical（ly）、pragmaticalness、pragmaticist、pragmatize、pragmatizer等，在这里都不重要。

我们再看几条“pragmatics（语用学）”的定义。先是英语定义，再是汉语定义。

（1）the branch of linguistics dealing with language in use and the contexts in which it is used, including such matters as deixis, the taking of turns in conversation, text organization, presupposition, and implicature. 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处理语言使用和使用语言的语境，包括指别、话轮转换、语篇构造、预设和含义。

（2）Pragmatics, the study of how people make sense of each other linguistically. 语用学，即研究人们如何用语言互相交往和理解的学科。

（3）Pragmatics is the study of how people use language. It describes the connection between language and human life. An important feature of language is that the meaning of a sentence is more than a combination of the meaning of the words it contains：to understand fully, we also use information from the situation where the sentence is used. 语用学研究人们如何使用语言，描写语言和人类生活之间的联系。语言的重要特征是，语句的意义不是语词意义的相叠，要正确理解话语，常常有必要使用话语运用的语境信息。

（4）Pragmatics addresses expression at the level of utterances, which can range from one word（e.g.,“Oh!”as a reaction of dismay or pleasant surprise）to a lengthy discourse（e.g., a heated political debate）. What is important is the communicative function the utterance plays in interaction with others, so pragmatics operates at the level of meaning（and how others understand those meanings）. 语用学解释话语层面的表达式，从单字、语词（如惊愕或兴奋的“哦/啊！”），到冗长的语篇（如热烈的政治辩论）。重要的是话语在和他人互动中实施的交际功能，因此语用学常用于语义层次（以解释听者、读者如何理解意义）。

（5）Simply put, pragmatics is the study of the use of language in context. It is a subfield of linguistics which studies how people comprehend and produce communicative acts in real world speech situations, usually a conversation. It considers the participants' knowledge about such things as social distance, social status between the speakers, cultural knowledge such as politeness, and both their explicit and implicit linguistic knowledge. The ability to comprehend and produce a communicative act is referred to as pragmatic competence. Pragmatics, then, examines the factors that influence our choice of language in social interactions and the effects our choices have on others. 简言之，语用学是研究语境中的语言使用的学科。作为语言学研究的分支，语用学专门考察人们在真实世界的语境（如会话）中如何实施交际行为而又如何被理解的。它常常要考虑参与者关于交际双方的社会距离、社会地位、文化水平（如礼貌、或显或隐的语言信息）等知识。上述实施交际行为和理解交际行为的能力就是语用能力。语用学关注的是人们在社会互动中影响语词选择的因素，以及这些选择如何作用于听者、读者。

（6）The study of those aspects of language that cannot be considered in isolation from its use;the study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symbols and those who use them. 研究语词的那些孤立地看而难以看到的意义；研究语言符号和使用者之间的关系。

（7）the study of the use of language in a social context. 研究社会语境中的语言使用。

（8）the study of how words and phrases are used with special meanings in particular situations（ Longman ）. 研究语词和短语如何在特定语境中用以表达特别意义（朗文词典）。

（9）Pragmatics is a subfield of linguistics and semiotics that studies the ways in which context contributes to meaning（ Longman ）. 语用学是语言学和符号学的分支学科，专门研究语境作用于意义的方式（朗文词典）。

（10）Pragmatics studies the factors that govern our choice of language in social interaction and the effects of our choice on others.（David Crystal）语用学研究影响我们在社会交往中选择语词的种种因素以及语词选择对他人的影响。（大卫·克里斯托）

（11）Pragmatics is all about the meanings between the lexis and the grammar and the phonology... Meanings are implied and the rules being followed are unspoken, unwritten ones.（George Keith）语用学研究词汇、语法和语音之间的意义……人们的隐含意义，而隐含意义的规则是不成文的规则。（乔治·基思）

（12）Pragmatics is a way of investigating how sense can be made of certain texts even when, from a semantic viewpoint, the text seems to be either incomplete or to have a different meaning to what is really intended... Pragmatics allows us to investigate how this“meaning beyond the words”can be understood without ambiguity.（Steve Campsall）语用学研究一些语篇即使在语义学角度显得不完整或者所表之意不是意欲表达之意的情况下是如何达意的……语用学让我们考察这种“话外之音”“话中有话”是如何准确被听者理解的。（史蒂夫·坎普赛尔）

（13）Pragmatics is an important area of study for your course. A simplified way of thinking about pragmatics is to recognise, for example, that language needs to be kept interesting—a speaker or writer does not want to bore a listener or reader, for example, by being over-long or tedious. So, humans strive to find linguistic means to make a text, perhaps, shorter, more interesting, more relevant, more purposeful or more personal. Pragmatics allows this.（Steve Campsall）语用学是语言研究的重要领域。简单地说，语用学就是要使得语言表达生动有趣——说写者不希望让听读者因接收烦冗沉闷的话语而生厌。因此，人类致力于寻找语言手段以使语篇更短小、更有趣、更关联主题、更有目的性或更有个性。语用学就做这个。（史蒂夫·坎普赛尔）

（14）Pragmatics is a systematic way of explaining language use in context. It seeks to explain aspects of meaning which cannot be found in the plain sense of words or structures, as explained by semantics. 语用学系统研究在语境中使用语言的情况。它试图解释语词或结构的那些超出语义学范畴的意义因素。

（15）a branch of semiotics that deals with the relation between signs or linguistic expressions and their users; a branch of linguistics that is concerned with the relationship of sentences to the environment in which they occur. 符号学里处理符号或语言表达式和使用者的关系的一个分支；语言学里处理语句与所在环境的关系的一个分支。

（16）the study of how language is affected by the situation in which it is used, of how language is used to get things or perform actions, and of how words can express things that are different from what they appear to mean.（ Cambridge Dictionary ）研究语言如何受到语境的影响，研究语言如何用来达成实物或行动的目标，研究语言意会如何有别于言传。（剑桥词典）

（17）Pragmatics is the study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language and context that are basic to an account of language understanding. 语用学研究有助于解释语言理解的语言和语境之间的关系（李发根，1995：19 ）。

严格地说，不存在“语用学”的汉语定义，所谓的汉语定义绝大多数无非是pragmatics英语定义的汉译和翻版。如：

（18）“语用学是对在一种语言的结构中被语法化或编码的那些语言和语境之间的关系的研究”[莱文森（Levinson），1983/2001：9；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7]。

（19）“语用学是对所有那些未能纳入语义理论的意义侧面的研究”（莱文森：12；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7）。

（20）“语用学是对语言和语境之间于解释语言理解而言十分基本的那些关系的研究”[莱文森（Levinson）：21；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7]。

（21）“语用学是对语言使用者把句子和使这些句子得以合适的语境相匹配的能力的研究”[莱文森（Levinson）：24；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7]。

（22）“语用学是对指示（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含义、前提、言语行为以及话语结构等各个侧面的研究”[莱文森（Levinson）：27；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7]。但“语用学的课题不能封顶”（钱冠连，1997b：26）。这个含义就是钱锺书所说的“言外意、空外音”“于象外见意”“曲包余味，秀溢目前”“呈前逗外，虚实相生”（摘自钱冠连，1997b：21）。

（23）“语用学是对语言行为以及实施这些行为的语境所作的研究”[斯托纳克尔（Stalnaker），1972：383；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8]。

（24）“语用学是一种旨在描述说话人如何使用一种语言的句子来达到成功的交际的理论”[肯普森（Kempson），1975：85；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8]。

（25）“语用学是对语言的使用和语言交际进行的研究”[阿卡马吉安等（Akmajian et al.），1979：267；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8]。

（26）“作为学科的pragmatics是对作为现象的pragmatics，即语言运用或其规律的研究”（姜望琪，2003b：273）。

（27）“语用学是一门研究人们使用语言的学问”（毛利可信，2009：7）。

（28）“语用学是对话语 怎样在情景中获得意义的研究”[利奇（Leech），1983：x；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9]。

（29）语用学是从使用者的角度出发去进行研究的语言科学。语用意义涉及说话人要表达某种意义的愿望，这种意义可能在字面上表明，也可能不在字面上表明（侯国金，2014a：2）。

（30）“语用学研究互动意义（meaning in interaction）或交际意义”[托马斯（Thomas），1995/2010：22；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9] 。

（31）“语用学所关心的是说话人（或写作者）所传递的和听者（或读者）所理解的意义”[尤尔（Yule），2011：3；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9] 。

（32）“语用学研究说话人意义或言者意义（speaker meaning）”[尤尔（Yule），2011：3；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9] 。

（33）“语用学研究如何在字面表述之外传递更多的意义”[尤尔（Yule），2011：3；译文出自何兆熊等，2000：9] 。

（34）“语用学研究交际者相对距离的表达”[尤尔（Yule），2011：3] 。

（35）“语用学是对语言以各种形式在各种情景中使用的各种情况，从认知、社会和文化各方面进行的综观研究”[维索尔伦（Verschueren），1999/2000：7] 。

（36）“对在一定语境中所使用的语言的意义的研究”（李发根，1995：19）。

（37）“一门专门研究语境在交际中的作用的科学”（李发根，1995：19）。

（38）钱冠连（1997b：10-11）提供的“窄式语用学定义”：“语用学是一种语言功能理论，它研究语言使用人是如何在附着于人的符号束、语境和智力的参与和干涉之下对多于话语（字面）的含义做出解释的。”其“宽式语用学定义”为：“语用学是一种语言功能理论，它研究语言使用人是如何在附着符号束、语境和智力的参与和干涉之下理解并运用话语的。”

语用学者在编写语用学教材时往往要评论一下前人的“语用学”定义，例如伯尔纳（Birner, 2013: 1-4），卡尔佩珀和哈夫（Culpeper & Haugh, 2014：xii，7），莱文森（1983/2001：5-35），何兆熊等（2000：7-12），侯国金（2014a：2-7）。语用学定义多而杂，说明“没有一个为人们公认的定义”，也说明语用学具有“多面性”（李发根，1995：19）。俞东明（1993：105）认为，学者们说语用学是“语境意义”（meaning in context）的研究或对“使用中的语言/意义”的研究（study of language/meaning in use），作为定义“显然是太笼统和概括了”。莱文森（Levinson, 1983/2001：6-27）所列举的9个定义都是类似于此，可归为两类：说语用学[以“社会方法”（social approach）]研究“言者意义”（speaker meaning），或者[以“认知方法”（cognitive approach）]研究“话语意义”（utterance meaning，即“sentence-context pairing ”）或“话语理解”（utterance interpretation），“都不十分令人满意”，既因为语用分析往往触及诸多意义层次（levels of meaning）：抽象意义（abstract meaning）、语境意义（contextual meaning）或话语意义（utterance meaning）、语力（illocutionary point）或语势（pragmatic force ，俞东明，1993：105），又因为研究“言者意义”（speaker meaning）的定义忽略了受众，而“话语理解”的定义又忽略了言者（俞东明，1993：109）。俞东明认为，若想给“语用学”下一个好定义，就必须克服上述两个“缺陷”，因此赞同托马斯（Thomas, 1995）的定义：“语用学是对互动意义的研究”（study of meaning in interaction），因为兼顾了交际双方（俞东明，1993：109-110）。

李发根（1995：20）力挺利奇（Leech, 1983）的定义（是对话语怎样在情景中获得意义的研究），认为它抓住了“三个特点”：① 准确地概括了语用学的特征，既确定了研究的具体对象，又强调了描写范畴。② 考虑到了语言和使用者的关系，而不是笼统的语境或意义。③ 既适合句法关系领域里的研究，也适合语篇领域里的研究。

我们在讨论定义之前，先看看利奇（Leech, 1983：320）的观点，语言学中对意义的讨论只要涉及下面一条，便进入了语用学：① 是否涉及交际者。② 是否涉及说话人的意图或听者的理解。③ 是否涉及语境。④ 是否涉及通过使用语言所实施的行为（参见何兆熊等，2000：13）。我们加上两条：⑤ 是否涉及（加工）心力（processing efforts）。⑥ 是否涉及语用或语境效果（pragmatic/contextual effects）。不妨把上述6条看作“语用学研究的定义性条件”。换句话说，凡是语用学研究都应该至少涉及其中之一（多多益善），而且任何“pragmatics（语用学）”定义无论优劣，都必须和其中之一有关（多多益善）。若如此，请看上述定义所涉及的“定义性条件”（见表2-1）：

可以看出，第一，涉及语境（措辞不同）的定义为数最多，共有19条。第二，涉及说话人的意图或听者的理解，共有14条定义。第三，是涉及交际者（一方或双方、言者和听者、作者和读者），共有8条定义。涉及语为的有3条定义，涉及心力的只有1条，当然也可以说或多或少同条件2弥合。涉及语效的有3条，另有“其他”定义4条。

根据上述分析，这些“不沾边”的定义就是最差的定义，而涉及面最广（涉及3个条件）的定义（16）和定义（38）权且看作最好的定义。

俞东明（1993：109-110）赞同的定义（30）隐含上述条件1（交际者，因为“互动”必然预设交际的两个方面，都是人），而李发根“力挺”的定义（28）涉及上述的条件3（语境）。本书不认为这些是最好的定义。

其中，定义（19）是减法定义，“语用学是对所有那些未能纳入语义理论的意义侧面的研究”，这是不合适的定义，因为语义学没有纳入的研究对象和内容可谓多如牛毛。定义（25）“语用学是对语言的使用和语言交际进行的研究”，定义（26）“作为学科的pragmatics是对作为现象的pragmatics，即语言运用或其规律的研究”，定义（27）“语用学是一门研究人们使用语言的学问”，都过于宽泛，把传播学和修辞学都囊括了。这些定义如同《现代汉语词典》（2016，下同）的“语用学”定义：“语言学的一个分支，研究语言的使用及其规律。”李发根（1995：19）说得对，诸如“语用学是研究语言使用”的学科，这个定义既好又糟，“好”在“高度概括了语用学的特征”，“糟”在看不出语用学要“描写什么”。

此外，虽然定义（22）“语用学是对指示（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含义、前提、言语行为以及话语结构等各个侧面的研究”涉及条件4的语为，但该定义只提供了一个研究清单，而定义不能采用清单形式，何况随着语用学（其实也适用于任何学科）的发展，“语用学的课题不能封顶”（钱冠连，1997b：26），岂能被一个定义清单或清单定义定住？

本书设想这么一个定义，有机地涉及上述6个条件（见表2-1）：

（39）语用学作为研究意义的学科，其研究对象为交际者在真实语境中通过言语和非言语符号与对方进行社会互动，以及在互动中如何实施和表达语为、如何阐释言者意义和语效，语用学兼顾参与互动的听者和读者（的解读和反应）。

换言之，就是：

（40）作为语义学的姊妹学科，语用学侧重研究语境化话语的意义，尤其是超出字面解读的意义和语效，涉及说写者意义的生成、语为之实施、语效之取得，以及听读者意义、语为和语效的解析和攫取。

纵观最近三四十年的研究史，语用学分为“微观语用学”（micro-pragmatics）和“宏观语用学”（macro-pragmatics）。微观语用学基本上是英美流派[如莱文森、托马斯、黄衍（Huang）等]的传统研究，是从语用角度研究语言的各个层面，如前指、指别、预设、词语、语句、语篇等，也叫作“语用语言学”（pragmalinguistics）。宏观语用学（如维索尔伦、托马斯、俞斯）是从社会、文化、民俗等方面进行的研究，包括社会语用学（social pragmatics/sociopragmatics）、（跨）文化语用学（cultural pragmatics）等的研究视域和成果。由此可知，语用学不仅具有哲学传统，还具有社会学倾向、人类（文化）学传统和认知心理学基础。 mpJXLfHOxZiwSD8SDzi6C7W6+cAGrTghCUiYnIQuka8BIG84YoYawrpSdYl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