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咖啡街上,女孩们化装成《心跳回忆》
中的藤崎诗织或《同级生》
中的樱井舞,四处招揽客人。路上的揽客女孩人数众多,才走出100米左右,就已经有十多个女孩向我搭讪了。
这条以神田明神大道的关东煮罐头自动售卖机为起点,通向与藏前桥大道交汇处的笔直小道通常被称为“女仆咖啡街”,小道两侧密布着几十家女仆咖啡馆和女仆按摩店。男人们在数量众多的店铺间犹豫不决,并和前来搭讪的女孩羞涩地聊上几句。
经营女仆咖啡馆的高桥为我引荐了动画制作人中里(化名,38岁)。中里约我在一家女仆咖啡馆碰头,一进店,迎面就来了一位身着粉色洛丽塔裙的女孩对我说:“主人,欢迎回家。”
“您要找的是那位主人吗?”
中里身着高级西装,看起来对女仆咖啡馆轻车熟路,和女孩子聊得热火朝天。
我瞄了一眼印着圆体字的菜单:蛋包饭1500日元、汉堡排1200日元、热咖啡300日元,价格和普通的家庭式餐厅相差无几。每小时500日元的最低消费实在是便宜。
“主人,画熊猫好吗?”
女仆说着,用番茄酱在我点的蛋包饭上画了一只熊猫。然后又说:“来,我们一起施加魔法吧。”
魔法?
“喵喵喵——变好吃——变好吃!杰克大人也和我一起念!”
杰克大人?
“喵喵喵——变好吃——变好吃!”
女仆双手比成爱心,为我的蛋包饭施了美味魔法。我骨头都酥了,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不赖的感觉。
“有意思吧?这里介于二次元和现实之间,那些女孩是2.5次元的。”中里道。
这就是所谓的“萌”吗?第一次来女仆咖啡馆的我深感震撼。据说以秋叶原的女仆咖啡馆为首,女仆相关服务业的市场规模即将达到105亿日元(出自《周刊钻石》《秋叶原变态》特辑)。如此,我也不难理解这种人人都可以享受的独特世界观为何能如此渗透了。
我向中里请教了有关“现实社会中的宅男”问题。
“不同年龄段的情况不同。多数四五十岁往上的婴儿潮二代都有一份高收入且体面的工作。年轻一代的状况反而比较困难,要么无业啃老,要么当临时工。秋叶原现在早就没有世纪初那种迅猛的发展势头了。年轻人收入低,整个产业就跟着衰退。
“宅男基本都是做事认真专注,有工匠精神的人。现在四五十岁的人在当时拿着高中或大学文凭进入公司以后,凭借工匠精神就能夺得高薪岗位。还有公务员这样的工作,工资也很高。20世纪80年代初的宅男,也就是现在50多岁的那一批,都毕业于名牌大学,且越是名牌大学,‘萝莉控’人群的比例就越高。因为认真,他们会选择按部就班地工作,也不会轻易辞职或跳槽,所以有钱。没有恋爱成家的他们的开销,促使秋叶原系的相关产业实现了飞速发展。”
也就是说,日本的宅男产业和秋叶原这个地方在20世纪90年代末至21世纪初得到了长足发展,其原因在于当时许多宅男将高额收入的大部分用来购买了相关产品。正因为40岁以上的高龄宅男身处高薪岗位,才催生了一个人口基数少但规模庞大的特殊市场。
“社会结构的变化导致年轻一代已经找不到工作了。现在社会看中的品质不是宅男那种认真劲或工匠精神,而是沟通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宅男去找工作往往最先被拒。IT行业也需要通过营销自己去拉业务的技能,所以这一行业没有宅男的生存空间。40多岁的宅男年轻时还会隐藏自己的宅男身份,和普通人一样学习并就职,但年轻一代宅男早在十几岁时就放弃这个轨道了。社会上掉队的人多了,他们也就不需要隐瞒宅男身份,还可以坦然啃老。简言之,因为年轻宅男成为底层群体,宅男中的穷人比例也增加了。依靠父母的帮衬打零工为生的年轻宅男和年收入600万日元的40多岁未婚宅男相比,能够投入在宅男产业上的资金差了十位数。”
以万代南梦宫
和KONAMI
为首的动漫、成人商品制造商正在开发能让富裕的中老年宅男将一生所得都为之挥霍的产品。根据游戏公司的推测,这些中老年宅男未来也不会恋爱或结婚,而将终身依赖御宅产品生活。据说一些动漫相关公司甚至在筹备建造“宅男养老院”,以实现对宅男的终身“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