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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健康老龄化

一、健康期望寿命

中国人口快速老龄化的重要特点之一是代表人口老龄化长寿指标的平均期望寿命提高的同时,代表人口健康指标的健康期望寿命(Health-Adjusted Life Expectancy,HALE)也随之有所提高,平均期望寿命和健康期望寿命之间的差距在增大。2000—2012年,男性和女性的期望寿命和出生时HALE均有明显增长(分别增加了4岁和3岁)。但是,HALE和平均期望寿命之间的差距却随年龄的增长而迅速增大,女性的这一差距比男性更为显著。相应地,男性损失的健康期待寿命(即期望寿命减去HALE)为7岁,女性则为8岁(图1-17)。

图1-17 中国期望寿命/健康期望寿命/损失的健康期望寿命

HALE指一个人在某个年龄不受疾病、死亡和功能障碍的影响,有望在健康状态下生活的年数。根据2012年世界卫生组织对中国的估计,中国男性在出生时健康期望寿命是67岁,女性为69岁。因此,实现长寿并健康生活的健康老龄化是人类追求的理想。2015年世界卫生组织在《关于老龄化与健康的全球报告》中提出了健康老龄化的概念、实现目标及政策的建议。

二、健康老龄化

1.健康老龄化的定义

世界卫生组织将健康老龄化定义为发展和维护老年健康生活所需的功能发挥和过程。功能是人的内在能力,指个体在任何时候都能动用的全部体力和脑力的组合。但是,内在能力只是决定老年人能做什么的因素之一。另外一个因素是老年人居住的生活环境以及老年人与生活环境的相互关系。对于能力处于不确定水平的老年人来说,能否完成自己认为重要的那些事情,最终要取决于其生活环境中存在的各种资源和障碍。所以即使老年人内在能力有限,如果能够得到抗炎药物、辅助器材(如拐杖、轮椅、助力车),或者居住在可负担的、易用的交通设施附近,他们仍然能够去商场购物。这种个体与环境的结合及其相互关系就称为功能发挥,功能发挥也是为使个体能够按照自身观念和偏好来生活和行动的健康相关因素。

在健康老龄化的定义中,“内在能力”和“功能发挥”二者都不是恒定不变的。尽管二者都会随年龄的增长有所降低,但生命过程中不同时间点的人生选择和干预措施将决定每个个体的具体轨迹。

实现健康老龄化迫切需要针对老龄人群建立综合性的公共卫生体系。促进健康老龄化干预措施可以有多种政策选择,但共同的目标是尽可能改善功能发挥。这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达成:一是增强和维护内在能力,二是使功能衰减的个体能够做其认为重要的事情。

图1-18中描绘了生命过程中改善功能发挥和内在能力的各个重要行动时机。图中涉及三类老龄人群:能力强而稳定的人群,能力衰退的人群和严重失能的人群。这三类人群的界定并不严格,而且也并不代表每一老龄个体的整个生命过程。但是,通过对这些人群的具体需求提供支持,使大多数老龄个体都能获得功能发挥的改善。

图1-18 健康老龄化的定义

为此,可以在下述四个方面优先采取行动:①卫生系统应面向老龄人群提供有效服务;②建立长期照护系统;③创建关爱老龄人群的环境;④提高衡量、监测及认识水平。

2.健康老龄化评价方法

目前有关老龄化领域评价用的计量方式和方法十分有限,这阻碍了对健康老龄化主要方面的正确而充分的了解。为了就健康老龄化最适宜的评价方式和方法达成一致,需要广泛汲取各领域的经验并进行比较,分析各国、各地区、各部门所收集的数据的潜在联系。

开发与健康老龄化相关的主要概念的计量方法、衡量策略、有关工具、测试方法和生物标记物,并应就此达成共识。这些概念包括老年人功能发挥、内在能力、主观幸福感、健康状况、个人特征、基因遗传、多种疾病并存的情况以及对服务和护理的需求等。

评价用的计量和衡量方法伴随着生命进程而发展变化,对这一过程的评估和解释方法应达成一致。这对于将所得信息用于为政策、监测、评估、临床或公共卫生决策服务是十分重要的。

制定和实施更好的方案来测试临床干预措施,应考虑到老年人的各种生理状况和多种疾病并存的情况。

健康老龄化的评价指标中,慢性病危险因素是重要的指标之一。2010年以来,世界卫生组织的多项研究报告都涉及了这个指标,如《中国慢性病及其危险因素监测报告2010》《2012全球疾病负担报告》《全球老龄化与成人健康研究》等。

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中国近80%老年人的死亡归因于饮食风险(营养过剩或营养不良)、高血压、吸烟、空腹血糖升高、空气污染(室内及室外)和缺乏锻炼。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的死亡,超过50%可归因于饮食风险和高血压。《中国慢性病及其危险因素监测报告2010》的数据显示,与老年女性相比,慢性病危险因素在60岁以上的男性中更为常见,尤其是男性吸烟率和饮酒率远高于女性(图1-19)。在营养和体重方面,超过50%的老年人缺乏锻炼且膳食纤维摄入量不足,而近30%的老年人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偏高。

图1-19 2010 年中国60 岁及以上老年人分性别慢性病危险因素流行率

因此,健康老龄化并非由功能或健康的某一水平或阈值来界定,而是定义为一个因每个老龄个体不同而具体情况不同的过程,因为每个个体的轨迹都会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从而随时发生变化。例如,患有老年痴呆或心脏病的老年人,若能有可负担的医疗卫生服务帮助改善他们的能力,或能从周围环境获得支持,其健康老龄化轨迹就能得到相应的改善。

三、老年人内在能力减退干预

2017年10月23日由世界卫生组织、德国联邦卫生部和日本卫生劳动福利部联合主办的“老年人综合照护全球峰会”在德国柏林召开,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了关于老年人的综合照护指南,提供了基于循证医学证据的预防、延缓或逆转老年人体能及智力下降的建议。

1.改善骨骼肌肉功能,增强行动能力和整体活力

(1)应建议体力(根据走路速度、握力以及其他身体指标判断)下降的老年人进行多种方式的锻炼,包括力量抗阻训练和其他运动(平衡、灵活性和有氧锻炼)。

(2)应建议营养缺乏的老年人服用营养补充剂并向其提供饮食指导。肌肉质量和力量的丧失、灵活性的降低以及平衡问题都会影响行动能力。伴随老化产生的生理变化也可能会影响营养状况,进而影响整体活力和行动能力。与照护计划结合采取干预措施,改善营养和鼓励锻炼身体,可以减缓、阻止乃至逆转内在能力的下降。

(3)老年人应在初级保健设施中接受视力障碍的常规筛查,并及时获得综合性眼部保健。

(4)应及时识别和处理听力损失问题,提供听力筛查和相应的助听设备。

2.预防发生严重的认知障碍,促进心理健康

(1)不管是否已有认知障碍的正式诊断,可以对有认知障碍的老年人采取认知刺激措施。

(2)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精神卫生差距行动规划干预指南》,由熟悉老年人精神卫生保健服务的专业人员对有抑郁症状的老年人采取短期和系统化的心理干预措施。认知障碍和心理问题往往会同时发生,它们影响着人们处理日常事务(如理财和购物)的能力以及社会功能。认知刺激疗法极为重要,可以通过开展各种主题活动和简单的心理干预措施,预防脑力严重衰退,防止在老年期依赖照护。

3.管理尿失禁等老年问题

(1)为了管理尿失禁的问题,可对有认知障碍的老年人进行排尿提示。

(2)应建议存在尿失禁(急迫性、压力性或混合性尿失禁)问题的老年妇女进行盆底肌肉训练,可以单独或连同膀胱控制手段和自我监测进行此项训练。

4.预防跌倒

(1)对有跌倒风险的老年人建议进行药物评估和停用(不必要或有害的药物)。

(2)对有跌倒风险的老年人建议进行多种方式的锻炼(平衡、力量、灵活性和功能训练)。

(3)对有跌倒风险的老年人建议在专家评估后,对其住所进行适老化改造,消除可能导致其跌倒的环境隐患。

(4)建议采取多因素干预措施,在评估后采取有针对性的干预行动,降低老年人跌倒的风险和发生率。

(5)应向需要照护的老年人的家庭成员和其他非正式照护人员提供心理干预、培训和支持,特别是在照护需求较为复杂和/或照护人员压力较大的情况下提供此种支持。

四、适老化环境

世界卫生组织将内在能力定义为个体的全部体力和脑力的组合,功能发挥则指内在能力与个体所处环境的结合和相互影响。对老年人群友好的适老化环境是健康老龄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1.跌倒伤害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16年发布的《中国老龄化与健康国家评估报告》,在中国,意外伤害在老年人的常见死因中位居第四,紧随心脑血管疾病、肿瘤和呼吸系统疾病之后。跌倒是导致老年人严重伤害的主要原因。

伤害最有可能发生的地点是家里,这类伤害占所有伤害的49.3%;对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而言,6.2%的伤害会导致残障。老年人随着年龄增大引起跌倒的原因包括疾病、药物和环境因素。随着年龄的增加,老年人的平衡能力、步态的稳定性、身体的反应能力以及骨骼的强韧度和肌肉的力量都会下降,导致平衡力下降,跌倒的风险就随之增高。人体的平衡力从60岁则开始下降,每10年平衡力会下降16%。老年人跌倒的前三位原因是脑卒中、衰弱和骨折(图1-20)。

60~65岁的老年人要特别注意预防跌倒的问题。70岁的老年人30%的平衡能力会丧失或者减退。老年人跌倒,如果骨折要进行手术治疗的话,难免需要卧床,就会造成诸如感染、心脑血管病、压疮、下肢静脉血栓等并发症。在一半跌倒的老年人中,10%~20%属于严重的损伤,即使经过手术治疗基本上生活也不能自理,还有20%的老年人会导致死亡。一项研究的统计数据表明,65岁以上老年人跌倒骨折后3个月病死率达20%以上。安全且适合老年人生活的适老化环境也是友好环境的重要内容。

图1-20 老年人跌倒的主要原因(日本SFR研究会资料)

2.适老化环境

适老化环境的创建对于预防老人跌倒是重要的考量因素。同时实现适老辅具产品的系列化(比如不同类别、不同环境使用、不同人群使用),服务功能体系化(将失能老人潜能、生活空间、适残辅具、护理者相统一的配置服务),安装无工程化(安装简单方便,易于移动且不破坏的居住环境)和家具化(尽量做到与家居环境协调,达到失能老人居室标配,并可增加生活提示、健康护理、视频沟通、夜间照明等功能)。

3.照护机构的环境

(1)安全:照护机构适老化环境旨在提高老人独立生活能力,应用适老辅具及适老辅助技术设置的防止老人跌倒、跌倒后不受伤害、跌倒后及时被发现救治的具有平衡功能的环境。居家适老化环境是由老年人居家生活空间、老年人功能障碍潜能、居家适老辅具、护理者的能力构成的具有补偿、代偿、适应型的预防老人跌倒、跌倒后不受伤害、跌倒后及时被发现救治的功能性居养环境。

(2)辅助:适老化环境还应包含适合失能老人在一定环境下使用的辅助失能老人克服特定环境障碍的器具、发挥失能老人潜在功能的器具等适老辅具。其主要功能是对失能老人环境安全具有代偿作用和对护理者的护理能力具有补偿作用以及提高老人的独立生活能力。适老辅具主要分为环境辅助类、护理辅助类、移动辅助类、移位辅助类、自我辅助类、沟通辅助类。这里的“适老”理解为“适合、适应、适用失能老人”,“辅助”理解为“从旁帮助”。 0lklf8bY+o/a05ythVCfzVGnQZ/CaTpoMG78YcSqW8Dz5BYDoOoQEaYZQuMwVM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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