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湖面上,湖光和天上的白云互相辉映,如同天空之镜,湖旁边是连绵的群山。这里就是薛国。
仲虺就出生在这里,小时候和小伙伴在湖里摸鱼戏水,慢慢长大,仲虺发现自己与其他小伙伴不一样。仲虺是薛国未来的国君,对于祭祀和青铜铸造技术都很感兴趣,各种手工做得让人叹为观止。
仲虺的先祖是鼎鼎大名的奚仲,奚仲在大禹时代发明了马车,被封为薛国的国君。
奚仲家族的薛国西北面就是有施,有施和奚仲家族世代友好,两国一直互相护卫。
有施国君有一个女儿。仲虺每次去有施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就会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围着仲虺跳一圈舞蹈。
“仲虺哥哥,舞蹈跳完了,我的礼物呢?”
仲虺去有施的时候,每次都会为这个王女带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玩具,带门窗的小房子、能活动的小人、会跑动的小马车等。仲虺每次摆弄那些小东西的时候,小王女都会在一边崇拜地看着。仲虺把玩具交到有施王女手中,看着她在那儿摆弄这些玩具,也是仲虺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仲虺祖上从奚仲时就世世代代生活在湖边,从湖的这一边隐隐约约能看到对岸,仲虺从小就想到湖的对面去看一看,湖的对面就是商国。
仲虺很快青出于蓝,不仅继承了家族造车的本领,冶炼青铜的技术更是炉火纯青,制造战车武器等更是天下无双。几年之后,仲虺继承了薛国王位。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白云悠闲地在天上飘着。
一队马车拉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缓缓驶出薛国都城,上面盖着芦苇,看不出是什么,最前面一辆马车中坐着的正是仲虺,国君仲虺要出远门了。
仲虺的心中一直挂念着一个人,他要去看她。作为国君的仲虺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经常给有施王女做玩具,经常去陪有施王女玩乐,但是仲虺却越来越思念有施王女。仲虺决定送小王女一个特别的礼物,他想她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礼物,不会像别的玩具一样玩几天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到了有施之后,他又见到了熟悉的宫殿和依旧笑容满面的有施国君施独。
“仲虺,你当了国君之后好久没来了。”有施国君依旧把仲虺当成孩子,而不是以国君之礼相待。有施老国君一直很喜欢仲虺,心中早早就把仲虺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女婿了。他见到仲虺就笑得合不拢嘴——仲虺文武双全,又是大家族奚仲之后,仲虺制造的战车可是天下最好的,号称天下无敌。将来如果娶了有施王女,有施国和薛国联手,其他诸侯国就不敢轻易欺负有施了。
仲虺并不在意施独的随意,说道:“国君,我这次给王女带了一件新礼物!”
“就知道你肯定惦记着她!你去后堂找她吧,她一直等着你呢!”
“这次的礼物比较特殊!请王女到湖边找我吧,我带的礼物在那里!”
“湖边?我这就派人去叫她。”
最近的日子,王女总是在不停地问有施国君:“父王,仲虺哥哥怎么好久没来找我玩了啊!”
“你仲虺哥哥现在是薛国的国君了,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玩啊?”
有施王女失望地噘着小嘴走了。
这一天,王女跳跃着来到有施国君面前,如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是仲虺哥哥要来了吗?”
“今天也许就能到了。你不要着急,父王也想见他呢!”有施国君安慰王女。
仲虺终于到了。听说仲虺哥哥终于来了,王女装扮好之后就奔了出来。仲虺在湖边等待着。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脚步轻盈如天上的行云流转,每一步都很有节奏,速度却很快。
女子慢慢走近了,身材显得更加颀长,耳环是美丽的彩色贝壳做的。雪白的颈项中一串美丽的珍珠项链,衬托出美人的珠圆玉润。
“这是谁呢?很像妺儿,又比妺儿高出一头,比妺儿还要美!”仲虺心里嘀咕着,不一会儿,女子已经走到仲虺面前。
“仲虺哥哥,你傻傻地看什么呢?你不认识我了?”女子向仲虺露出了他魂牵梦绕的笑容。
“妺儿,真的是你吗?!你长这么高了,变得这么……再也不是一个小姑娘了。”
这个女孩正是有施王女,名为妺喜。
仲虺有点儿恍如梦中,眼前的妺喜身材轻盈如燕,腰身更加修长,美得让人不敢去直视。仲虺竟然有些紧张了。
“仲虺哥哥,你总这么看我,我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妺喜发现仲虺在看自己,故意打趣。
“当然是变美了,妺儿,你长大了,成了一个仙女了。”仲虺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妺喜了。
“哼!我就知道我变丑了,你的话听着就没诚意。算了,我的礼物呢?”妺喜假装生气。
“妺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了!而且现在更美了,让人都不敢直视了。”仲虺一着急,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有施国君不禁抿嘴一笑,其他大臣也在偷偷地笑。仲虺这才发现他忘了周围还有有施国君和其他大臣呢,赶紧说:“请大王和妺儿看在下的礼物!”
“哦?大家一起去看看!”有施国君很高兴,唤群臣一起来到湖边观看。
仲虺走到湖边亭子的台阶码头边,湖中漂着一只轻舟,是用一根独立的木头雕刻而成的,又细又长,只能坐两个人。
“希望大王和王女喜欢在下的礼物!”
“这个小舟好漂亮啊!”众人赞叹道。
“哦,朕年纪大了不会划船,你们谁帮朕去划下!”
妺喜身边两名侍女自告奋勇去划这艘小船,两个人一上去,小船就不停地左右晃动。
“哎哟!哎哟!”两个人哎哟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一人落入了湖中。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大王这船太细了,根本不可能划啊!”侍女狼狈地从湖中爬了上来说。众人看着她们的狼狈样,笑得更开心了。
“大王,还是仲虺亲自来吧!”
仲虺缓步登上轻舟,轻轻坐下,小船左右轻轻漂动着,仲虺向有施国君伸手。
“大王愿同乘否?”
刚才落水的侍女赶紧劝阻:“大王不识水性,太危险了。”
有施国君略微一沉吟。这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传过来:“父王,妺儿想坐这个轻舟。”
“哦,妺儿啊!”有施国君看看仲虺说,“仲虺,你可得照顾好妺儿啊,她可是朕的掌上明珠。”
“请国君放心,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王女。”
妺喜上了船,看着仲虺说:“仲虺哥哥你划吧,如果你掉入湖中,我会救你的。”
仲虺一笑,看到妺喜坐好了,双臂一震,船在水面上飞了起来。顿时清风拂过妺喜的双颊,长发飘了起来。仲虺身上的肌肉随着双桨跳动着,他划着轻舟在湖面上左右旋转,如水中游弋着一条龙。妺喜咯咯地笑着,伸开双臂,微闭着双眼,享受这从未有过的飘荡飞翔的感觉。
仲虺身材壮硕,满头浓密的红发扎成一束,用精致的青铜发箍扎住,更显得容貌俊朗。此时在湖中的妺喜眼波流动,看着仲虺划动轻舟的有力臂膀和起伏的宽阔胸膛,妺喜第一次快乐得像飘在云端。她看着仲虺的时候脸颊上竟然有了一点儿害羞的绯红。仲虺望向她的时候,她竟然不自觉地避开了。
妺喜心中纳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呢?怎么在仲虺哥哥这儿还会害羞呢?”
“仲虺哥哥,划船一定累了吧,我给你唱首歌吧。”说罢就唱了起来,“有少年兮,素衣飞舟,有少女兮,轻歌流转。”仲虺自小颇通音律,放下手中的船桨,从怀中掏出自制的埙吹了起来。歌声悠扬,埙声低婉。
湖畔的人不由得赞叹:“真是一对璧人啊!”
仲虺每日在有施同妺喜唱歌、划船,日子过得很快乐。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只有痛苦的日子才会觉得那么漫长。仲虺每天如果见不到妺喜,就会感觉茶饭无味。有施国君准许他在宫中自由行走,但他又不便主动去妺喜的闺阁。
仲虺等待妺喜的时候感觉时光过得好慢好慢,妺喜出现的一刻,一切的煎熬就都化成了心底的欢乐。仲虺不知道自己如果见不到妺喜了会如何,心里总是害怕将来会有这么一天。
“仲虺你可是奚仲家族的首领,不能这样软弱。”仲虺告诫自己,“一定要把妺喜妹妹保护好,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妺喜和仲虺划船的趣事整个有施都知道了,整个有施都在盛传妺喜如何如何美,妺喜的歌声如何如天籁般动听,妺喜的舞蹈如何让人如痴如醉。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渐渐地妺喜的声名传遍了天下。
夏都斟鄩。
太禹殿内,一场宴会正在进行中,殿中笛声悠扬,钟鼓叮咚。
履癸最近感觉有点儿无聊,在宫内举办大宴,姬辛和赵梁等和履癸能玩到一起的大臣都被邀请来了。姬辛和赵梁知道履癸就是为了寻开心,宴席之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让宫女陪自己喝酒。戏谑之声传了上来,也勾起了履癸的兴致,履癸侧目看到旁边的元妃。
“爱妃,今日如此欢宴,群臣都很尽兴,你不陪朕喝酒吗?”
元妃看到姬辛的样子心中早就怒了,说道:“毫无礼法可言,简直和市井浪子没什么区别!”
洛元妃强忍住怒火,给履癸斟了酒,举到履癸胸前,说:“大王,请饮酒!”
履癸有些醉了,眯着眼看着冷艳的元妃,并不伸手去接,凑过嘴去直接喝元妃手中酒爵中的酒。元妃无奈,只好配合着履癸。履癸身子摇摇晃晃,元妃一手扶住履癸肩头。
“大王,你醉了,切莫失仪。”
履癸一把抱住元妃:“洛儿,你每天这么冷冰冰的不累吗?今天没有外人,我们一醉方休!”说着就把酒爵递给元妃。
元妃接过酒爵,厉声说道:“大王,我要回去休息了!”
趁着履癸愣神的一瞬间,洛元妃挣开了他的怀抱,起身对着履癸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走了。总是高高在上的洛元妃,对履癸来说只能说是看起来很美,除了正襟危坐,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共同话语。
宫中歌舞看得多了,履癸也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难道身为天子也只能这样孤独吗?”
姬辛早就看出了履癸的心思,说道:“臣听说有施国的王女,能歌善舞,容貌赛过月中嫦娥。我主何不聘来为妃,以填补大王的寂寞后宫?”
履癸也听闻过妺喜的美貌。“朕是天子,天下的女子哪个不想成为朕的女人呢!”履癸做事绝对不会拖沓,当即准备了厚重的礼物,派了使臣带着诏书出发去有施求婚。半月之后,使臣到了有施。
有施国君施独接到履癸的求婚诏书,觉得非常为难,施独自是舍不得把宝贝女儿送去大夏。
“爱女尚且年幼,尚无德才侍奉天子。”施独婉言回绝了履癸。
施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天子履癸也许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施独急忙修书给仲虺,让他速速准备彩礼来迎娶妺喜。仲虺想把婚礼举办得隆重一些,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的妺儿。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施独今天一直心绪不宁,卫兵传来消息:“天子履癸亲率三千龙虎之师已到了有施国城外!”
“什么?天子亲自来了!”施独大吃一惊,险些没有跌倒在地,怎么来得这么快?天子履癸竟然亲自征伐。
大夏派姬辛做使臣来到有施城下,施独赶紧将其迎入城内。到了城中,姬辛趾高气扬地说:“不交出妺喜,大夏就要踏平有施,让有施从大地上消失!”
施独大怒:“欺人太甚,我有施立国几百年难道就没人了?把姬辛给我绑了关入大牢!”
姬辛本想着来耍耍威风,没想到有施国君被激怒了,刚想再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卫士上来就把姬辛用麻绳捆了个结实,拉去囚禁了。
有施国有两员猛将,分别叫作乔英、昌勇。施独即令二人领兵车数百,乘战车出城准备迎战,有仲虺在,有施绝对不缺战车。
施独有个贤臣雍和,多年不问朝政。雍和听说国有大事,来找施独。
“大王!天子虽然无道征伐我国,但大夏是天下共主,能号令天下诸侯,有施如何抵挡?”
“这个……”施独无言以对了。
“无论如何囚禁大夏使臣是不合适的,不如让一个近臣陪着大夏使臣住在驿馆中,暗地里限制行动就可以了。然后看战况如何,若战况不利,我们有施还要靠这位使者为有施和大夏和解。”
“和解?难道真的让履癸把朕的女儿抢去斟鄩不成?!”施独一拍几案。
“大王先别发火。大王之女终究不免嫁人,女之美闻于天下,此岂常人能得到?凡物之极者,藏于幽密而耀于四海,不有大善必有大凶,非至德无以胜之。今大王去一女,未必祸也。天子得到王女也是天子和大王的福分,大王当仔细权衡啊!”
施独气消了一些,开始觉得仲虺也没有那么好了。
“好吧,就先依雍老先生的办法。”施独依计,命雍和陪姬辛入馆居住,将姬辛随从人等俱监守在内。
姬辛随身带有珍宝,给了守卫的人,让守卫去请雍和。雍和本来就不想和大夏弄僵,随即来到姬辛住处。
“姬大人受苦了!”雍和见到姬辛就开始讨好。
“你家大王不知时势,天子实为迎娶施君之女而来,不是来问罪的。”姬辛看到雍和的态度,也赶紧和雍和解释,好早日回去。
雍和不动声色,问姬辛:“如果是迎娶我家王女何故兴兵而来?”
“不兴兵则恐施君不肯从命,趁机把王女嫁人,天子岂不是就得不到你家王女了。天子娶你家王女,是做宫中的正妃,不是做宫嫔。”
“为何不一开始就如此说呢?”
“雍大人,这事如果天下皆知,恐天下诸侯不服。此次王师来此,诸侯实不知为何而来,独我知之。天子派我先来说礼,实大有益于有施,是你家大王没看出来。”
“雍和明白了,姬大人不要着急,等雍和的消息。”
雍和心里有了底,到宫中告诉了施独。施独想了一下,说道:“今已出兵迎战,且看胜败如何,再作商议。”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外面急报。
“天子履癸听说姬辛被抓了,大军已经到了城下!”
施独赶紧聚集有施文武群臣。
“乔英出城会一会夏军!”
“昌勇也去教训一下夏军!”
乔英和昌勇分左右各率领三百乘兵车,出西门接战。
乔英的大军正好遇到熊将军,昌勇大军挡住了虎将军的进攻。
城外喊杀声震天,双方打在了一起。
与夏王前军熊将军交战,乔英不愧为有施第一名将,一根长矛用得出神入化,一般人根本看不清。熊将军勇猛异常,兵器为一个大石杵,一般人碰到都会头裂身碎,但是乔英如一条蛇,绕着熊将军来回奔走,不一会儿熊将军就气喘如牛,动作没有以前灵活了。
乔英看机会来了,冲上来将长矛一顿乱刺,熊将军抵挡不过来,一下被刺中了,好在熊将军皮糙肉厚,外面又有盔甲,伤得并不重,但也狼狈地败下阵来。
“看朕的!”履癸气得大吼一声,自持长大钩乘车出阵,竟奔入乔英阵中。履癸双钩如风,每一钩钩杀刺杀数人。乔英于车上用长矛架隔不住,被履癸一钩穿心挑了起来。乔英被杀了,乔英的士兵立即没了斗志,大败而逃,弃车奔回城中。
右边昌勇与虎将军大战,一直未分高下,但见乔英兵败,担心被围困,昌勇也率队慌忙退回城内。
施独忙飞马报给仲虺,请仲虺速速来商量应对之策。仲虺接到战报,也是大吃一惊,迅速集结了薛国的三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去驰援有施。仲虺到达有施都城之后,履癸并没有包围城池,所以仲虺的军队顺利进入城中。
仲虺见到有施国君。
“吾愿率三千人马誓死保卫有施!”仲虺行礼。
“你我两国世代友好,这一次恐怕我们联合也抵挡不住天子履癸啊!”施独见到仲虺心里踏实一些。
“天子这次带了三千人马,我薛国就有三千人马,而且还有上百辆战车,有施也有两千人马,我们总数比天子的人马要多。”
“听说天子之勇猛,天下无敌!”有施国君说。
“我倒要见识一下天子到底如何!”
第二天,仲虺率领人马到了城外,双方列阵,旌旗如林,杀气压得人大气也不敢出。
战马也知道这是一次生死的较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大夏天子军队的战车还是木头的,武器也不是那么锋利。战马和士兵的铠甲大多还是皮的。
“天子的军队也不过如此!”仲虺有了一些信心。
履癸这次主要目的不是来征伐的,所以没有亲自出马。熊将军和虎将军看到战场就兴奋得跃跃欲试。
“进攻!”“进攻!”
夏的大军如潮水涌来。
他们就是为战场而生的,跟着履癸四处征战多年,如果长时间不能杀戮,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些勇士从不知道畏惧,只会让对手恐惧,弓箭射到身上都懒得去拔。猛兽般直接杀入阵中,四处屠杀,如入无人之境。
仲虺的三千车马虽然勇猛,身上也有铜甲保护,乘坐着坚固的战车,但根本抵不住履癸的熊虎之师。
仲虺发现大夏的熊虎之师的勇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仲虺咬牙坚持着,虽不能取胜,但仲虺军队装备精良,还能够勉强守住阵线。
突然,仲虺发现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人群之中,一人眼中放着光芒,犹如猛虎看到了猎物,双手一对青铜大钩,一扫就能割下好几个士兵的头颅。仲虺手下的声音都充满了恐惧:“那就是夏帝履癸,他是天神!和太阳同在!”
原来是履癸看着厮杀的场面,手心实在痒痒得厉害,按捺不住,催动战车,舞动双钩冲了上来。夏军立即士气大振,变得更加勇猛了。
仲虺的军队一会儿就被冲散了。将士虽然有铜甲护身,但仍经受不住夏军的勇猛和蛮力,有些士兵的头颅竟然被直接拧了下来。这是血淋淋的杀戮!
仲虺第一次经历血腥惨烈的战争。他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车最快,铠甲最坚固,长戈最锋利,士兵训练有素不畏死,便可天下无敌了。太幼稚了!
仲虺挥动手中的狼牙棒,想自己冲上去和履癸决一死战,手下的几名将军生怕自己的国君有失,拼命拉着仲虺后撤。
有施国君在城头看到,再不投降军队都要打光了,届时就只能灭国了。于是有施国君赶紧挥动旗帜收兵。大势已去,仲虺只好带领残兵退回到城中,好在履癸并不追赶,停止了进攻,也并不攻城。
有施国君见到仲虺无奈地摇摇头,拿出天子送来的书信。
“有施国君,朕真心迎娶有施王女妺喜为大夏妃子!从此大夏、有施结为姻亲之盟,天下诸侯再也没人敢侵犯有施。望有施国君成全!天下共主夏王履癸。”
施独和王妃一起读完履癸的书信,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有施国君夫人清了清嗓子对仲虺说:“仲虺,我知道你喜欢我家妺儿,但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把妺儿嫁给天子,否则我们有施就要灭亡了。你的薛国也会被株连的!”
仲虺心中的怒火都要把他烧成灰烬了,但脸上不好表现出来。仲虺说:“我想见一见妺儿。”
“嗯,你俩去见一面吧!”施独扬手让仲虺离开。
有施花园中,仲虺见到了妺喜。
“仲虺哥哥!”妺喜抱住满身血污的仲虺,秀丽的脸颊上,晶莹的泪珠流了下来。
仲虺心如刀绞,这世间怎么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最美的风景。“妺儿,不要怕,明日我再去和履癸决一死战!我就是死,也会保护你!”仲虺紧紧抱住妺喜。
“仲虺哥哥,我不要你死!也不要父王和母后因为我受牵连!”妺喜已经泣不成声。
“妺儿,仲虺哥哥为了你什么都不怕!我们的总兵力比履癸多。我们一定能守得住有施城的!”
“仲虺哥哥,天子有数万大军,即使我们抵挡住了他的三千大军,我们也抵挡不住他的几万大军!妺儿已经决定嫁给天子了!”
“妺儿,你不要仲虺哥哥了吗?”
“妺儿为了父王,为了母妃,为了有施,为了仲虺哥哥会好好活下去!仲虺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履癸!你要抢走我的妺儿吗?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仲虺仰天长啸,树上的飞鸟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仲虺哥哥,你不要这样,至少我们都还活着。”妺喜抱紧了仲虺。
“妺儿,你等着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攻入夏都接你回来。我发誓!”仲虺低头轻抚着妺喜梨花带雨的脸庞。
“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不过,我一定要帮助你让夏灭亡。仲虺哥哥,你还是忘了我吧。”
“妺儿,如果忘了你,仲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履癸抢走我,我一定要让他灭亡。”妺喜咬着洁白的贝齿,眼中充满了仲虺从来没见过的坚定。
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问君,可有梦似经年,倩影婉婉,眼波滟滟。
恍相见,魂梦惊起,心怅然……
轻拂面,泪湿涟涟。
伊人远,却怎能说断则断。
问此生,何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