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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红向我眨了眨眼,波粼粼的目光轻载着机灵乖巧的眸韵,她垂手退立一旁,小姐,小红不敢在背后乱说您的坏话。

白依娜走了过来,丽春的鲜亮在鬓发如旌的额前融化,她笑嘻嘻地哈唧着月红的胳肢窝,还没有吗?

格格……月红痒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就饶了小红吧……她那楚楚怜人的哀求神情将庄重肃穆的氛围一扫而光。

依娜,就饶小红这一回吧,一旁的安贞伦茵公主抿着嘴轻笑起来,她可是你的铁杆死党,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哦,小红,就饶你一回了,还不谢过公主殿下?白依娜鲜明活跃的声音仿若清新和谐的流香,弥久不散。

谢公主殿下,月红款了款身,一双灵巧的大眼睛小心地斜挑着喜欢恶作剧的白依娜小姐。

我的目光逐渐向安贞伦茵公主倾斜着,正好与公主殿下娇羞柔雅的目光交融在一起,我脸上立刻飞起了两片炙烧的红云,触电般垂下目光,努力掩饰着我难以控制的窘态。

如果说白依娜小姐是一朵热情奔放的山茶花,那安贞伦茵公主就是一朵清幽淡雅的白莲花,那碧韵温婉的丽容,足足让我的大脑僵化一刻钟。

小红,你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白依娜小姐看了看我,酝出的呢音似微风拂柳一般。

是,小姐,月红深垂下头,善意地向我眨眨眼,转身退了出去。

我……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不知该如何行礼,以表示对公主殿下的尊敬。

哦……苏,你就躺着吧,没事,这儿不是王宫,不必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安贞伦茵公主殿下蝴蝶般的手指摆了摆,示意我别起来。

是……我低垂下头,心中翩波起无法名状的滚沸心涛,我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到了嘴边却又遗忘了一干二净,我仿佛被一群闪闪烁烁的鲜丽星辉湮没。

苏,你见过侬力阿爷吗?白依娜的声音宛若温情的谣音,在空气中划出圈圈清幽的涟漪。

哦,是的,他是个很高深的老人,他的心中藏着太多别人不知的秘密,我沉吟着,目光驮出一汪深深的敬意。

那他……有没有说起过……白依娜初曙曦辉的目光摇动着碧絮的云浪,她紧紧了衣角,抬眼看着我,说,有关……我的事呢?

有……啊!我那偎紧阳光的笑纹撩颤着蜃楼缥缈的虚影,在思绪飘飞的浮光中,遥酹出无际的蔚蓝。

白依娜羞涩地看了一眼面带苦笑的安贞伦茵公主,将鬓额前的一缕长丝挽成了指花,悠悠说,那……阿爷他说了些什么呢?

我的视线忍不住被公主殿下碧逦缄默的身影吸引,划出涟漪的心痕忍受着温柔的诱惑,侬力祭师啊……他说,白依娜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是吗?他真的太夸奖我了!白依娜格格笑了起来,春意盎然的轻快分子萦绕在她向旋舞飞转。

是啊……真得感谢你在沿途上,用大魔法洗髓神器治救了我,否则,我大概早已因筋血崩溃而死吧!我的瞳孔中撑出了白依娜的笑脸,满溢的谢意倾泻而出。

其实,该感谢的人是我,白依娜的声音轻柔地仿佛一首民谣,在你们没到来之前,你知道我们有多绝望吗?是你的猛勇无畏让我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不顾一

切拔刀相助的人已不多了,而你,正是其中一个,她抬眼深深地看着我,目光中编织着炙烈的敬慕。

那敖斯托……他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扯出这个人来,也许是他那过于傲慢的姿态刺痛了我的心吧。

他?白依娜摇了摇头,他很现实,也很势利,我是无法期待像他这样一个人,会及时在关键时候带给我们希望的,她深情地注视着我,别再谈他了,好吗?

哦,好……我有些尴尬,心里仿佛有犯罪的感觉,虽然不喜欢敖斯托,但为了背后听他的坏话而引出他的话题,实在不是一件很光明磊落的事情。

然而,我虽有些自责,但听到白依娜的这番评论,还是挺受用的,这也许就是人族普遍的心理垢病吧?

嗨,伦茵姐姐,你怎么老站着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呢?白依娜这才发现一旁尴尬缄默的公主殿下被孤独了,心海的桅杆不禁挂起歉意的红帆。

哦,我……我该说什么呢?安贞伦茵公主的目光翩剪出幻化的流彩繁花,苏,你……好了点吗?

托公主殿下的福,苏伦的身子好多了,我深深地垂下了头,不敢接触对方那充满温柔善意的目光,仿佛生怕自己的蛮俗野性会亵du了公主殿下的高贵淑雅。

那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啊,你现在可是……德普斯王国的英雄了……安贞伦公主殿下突然笑了起来,浅浅的笑意犹如清幽盛开的百合花,绽放在嘴角边,她的声音轻曼翩旋在我零乱的

气息间。

谢谢公主殿下的关心,我努力让自己每个字都咬得铿锵清晰,不知为何,我的心神开始划出莫名其妙的暖色涟漪。

听说明天你要进宫面圣国王陛下,是吗?白依娜突然插话进来,殷实的目光铺出一条五彩斑斓的道路。

是……是的!我一想起明天的面圣,口齿就禁不住混浊起来,那千百年正统皇室堆积而成的威严庄重,在我心中落满了深厚的影子。

国王陛下一定会重重嘉奖你的,德普斯的英雄啊!白依娜肯定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安贞伦茵公主说,,你知道陛下会嘉奖他什么呢?

安贞伦茵公主轻声说,我……不知道,大概荣誉称号和金银财宝少不了吧?

白依娜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真俗,德普斯的英雄难道就只是这种肤浅待遇吗?伦茵姐姐,你总该知道一些内幕吧?

安贞伦茵公主叹了一口气,依娜,父王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他这些天为处理朝政国是,已累晕了好几次,我怎敢多烦扰他呢?

说的也是,最近我总感觉到周围的几个国家对德普斯虎视耽耽的,也难为国王陛下了,要在几个敌对的大国间保持中立,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是啊,现在麦加帝城里面,到处是贝雷塔斯和莱罗克亚的使臣说客,他们都想拉拢争取父王,我真怕父王会因为短前利益,而放弃了坚持三百年的自由中立国策,将战火引燃进和平安宁

的德普斯,安贞伦茵公主的眼里翩旋起不安的光芒。

沉重的话题在每个人的心中落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夹在敌对的贝雷塔斯帝国和莱罗克亚公国之间的德普斯,究竟还能在双方如火如荼战争中持续多久的和平呢?

谁都知道,任何一方拥有德普斯做为盟友,势均力敌的战争天秤将很快随之倾斜,大陆的武士们也将沐浴在一片更猛烈的血雨之中。

微幽的空气尘末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小亮点,在一片兹兹的细音节中,不住膨胀炙灼着,四周的空气铰拧成一汪奇异的魔法旋涡,扭曲的空间界面逐渐将异元界的物体释放出来。

很快,那炙灼的光球褪尽了光芒,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模糊影子。

精灵妖,怎么又是你?好好的大门不进,非得用穿透术来破坏这里的结界,你才甘心吗?白依娜的声音很快蒸腾在怒气冲冲的潮雾之中。

一层淡淡的青白色保护罩逐渐褪去,现出的是一个只有高脚杯大的小翼人,她的仿若霓裳的小金翅,正以不可思议的扇舞频率保持着悬浮的身姿,那白腻的皮肤仿佛能盈出水来,额上两

只短短的小触足大概就是她的超感应器官。

这是我第一次见过有着飞美人之称的精灵妖,惊讶和好奇同时在我的脸上踩出一条浓浓淡淡的路。

我知道赤大陆上,在一些皇室贵族中流行着宠养精灵妖的风潮,她们那甜美柔和的类人外形,以及小巧变幻的魔法力,能给人们带来极大的新颖与乐趣,她们也成为了贵族们相互攀比炫

耀的宠资。

我不知道精灵妖是属于什么种族,虽然她们有着人族相近的外表,但人们却无法接受一个连自己三十分之一体积都不到的小人,而精灵族大概更排斥这种喜欢依附于别人的宠养异类,喜

欢独来独往、孤僻安静的精灵族一向以自由安逸和与世无争的生活为荣,并不苟同精灵妖那种奢迷富丽的生活,所以她们在种族认同感上,多少会更倾向于人族。

嘿,我叫丽蒂丝,有名有姓的,别老叫我精灵妖,那个小翼人飞到了白依娜的额前,大声抗议着。

嗨哟,我就高兴叫你精灵妖,怎么样?精灵妖,精灵妖……白依娜有些夸张地扬起眉毛,将挑衅的音阶盈漾成调皮的轻快微沫你再叫我精灵妖,我就变成一只火耗子来咬你,丽蒂丝扑扇

着美丽的金翅,绕着白依娜飞了一圈。

火耗子?我……才不怕,我一脚就将……它踩扁了,仿佛横卧于千里冰原,白依娜的声音微微颤曳着,但仍努力地挺直身子,不甘示弱。

是吗?丽蒂丝笑嘻嘻地说,那我就不必因为自己的冒犯而自责了,她突然停滞在空中,微闭上双眼,在身前做出一个抱球的手势,口中默念出一段简短古怪的魔法咒文,很快,四周便搅

涌起一片奇异散乱的魔法气流,在白依娜的身前逐渐形成了一只燃着火焰的能量气旋。

忘了告诉你,这是一只会飞的火耗子,它的力量来自精灵界中蛮戾的火精灵,一旦释放出来,并不受到人族的魔法结界的制约……丽蒂丝做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白依娜有些慌乱,突然伸手想抓住空中的丽蒂丝,当碰及她四周浮涌而起的斥力保护罩时,白依娜的手灼红了,触电般缩了回来。

魔法气息越来越浓,形成一个轮廊清晰、肉色鲜明的鼠形体态,从异元界招来的火精灵力量,正缓缓渗入被结界保护的空间。

嗨,丽蒂丝,停下来吧,依娜只是和你开着玩笑,你的魔法术比她强出太多了,没必要搞出一条火耗子来吓她,你也知道,她最怕老鼠了,而且现在又失去了魔法力,你就让让她吧!安

贞伦茵公主也有些着急,火精灵的力量一旦被召唤出来,就很难熄灭收服了,火耗子虽小,但却能给身体虚弱的白依娜造成极大的麻烦。

丽蒂丝犹豫了一下,好吧,看在公主殿下的份上就让你一次吧,丽蒂丝将手舞成圆弧形,双臂一张,散去了空中正在酿积的魔法气流。

我看了有些吃惊,火精灵的力量一旦被召唤出来,要想再散灭将会被它的力量反噬,而丽蒂丝却毫不费劲地散退了火精灵的力量,自己却丝毫无损,这只有高阶魔法师才能做到,难道她

……

才不要你饶,白依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立刻便躲到了安贞伦茵公主的背后,我可是受到了奥洛斯曙光女神庇护的人,不怕你的精灵魔术。

你……丽蒂丝气得直抖动金翅,双眼映出了赤色秋潮。

对了,丽蒂丝,你怎么跑出皇宫来啊?不是让你呆在宫里面吗?安贞伦茵急忙转移话题,生怕她再释放出精灵界的力量。

国王陛下正在召公主殿下您回宫啦,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啊,丽蒂丝揪着嘴角说。

是吗?和我有关的事情会那么严重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安贞伦茵公主忧郁的目光沉浸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之中。

好象……是和到访的贝雷斯塔帝国的罗特立拉有关吧!丽蒂斯犹豫了一下,缓缓说,他好象是来麦加帝城联姻的…… jWO+LExztjiyS3IYXRkwBEF+tVQjGDmSQN31mTfbtocDmwGWhgxyx4bJC2lMOh6D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敖斯托。

快起来吧,马车还在外面等着,面圣陛下的时间快到了,敖斯托有些不耐烦,淙淙作响的音调在我耳际间飘来荡去,可不能迟到,那会引起大家的不快。

我爬了起来,发现自己已不再象昨天那样虚弱,不敢说能战斗,但常人最基本的行走气力还是足够的,月红的安眠术让我体验到了魔法的神奇效力。

很快,我和敖斯托坐着由六足毛兽拉驶的豪华厢车,来到了麦加帝城的圣地、德普斯的权力中心由十几座半球型连成一片的高大雄伟的皇宫建筑群前。

德普斯的皇宫和贝雷塔斯相比,更突出自然和谐,站在高大殿堂前,一种油然的敬意和亲切,将我的情感淋漓尽致地渲染了。

高而厚的长墙将皇宫封闭在一片朱阑玉瓦之内,刀斧密布的卫兵,战兽梭巡的骑士,将闲杂人挡拦在远处,因为有着敖斯托的引导,我们的车辆很顺利地进入了宽敞的半圆形皇宫广场。

诺大的皇宫广场上只站着少许几个人,我发现其中一个就是支援骑队的领队佐罗索,他见我下车,兴奋地奔了过来。

嗨,兄弟,气色不错嘛,受到圣乔治商会的特别款待,可享受你了,瞳眸中流漾着一缕朝霞,他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听说圣乔治商会主席的女儿白依娜是德普斯王国有名的美女,你

小子的艳福可不浅啦。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流离的暄嚣音尘惹来了敖斯托不快的目光。

嘿,哪有,我嘿笑着捶了一下他宽厚结实的肩膀,这让我想起了奥赛罗,是的,侬力祭师答应帮忙寻找他的下落,大概面圣之后就能有结果吧。

我心头一热,倒希望能快快结束这纯粹礼节性的面圣活动。

嗨,你们可以进去了,敖斯托在宫殿台阶前向我们招了招手,冷淡的语音浮动在一片粼波四漾的朝光中,跟着我走,不要暄嚣,不要提问,国王陛下问什么就答什么,当接受陛下圣典时

,要叩头谢恩,这些你们都懂了吧?

我和佐罗索点了点头,虽然对这种皇家礼仪大致了解了一些,但自己将要成为实践者,总难免会感到仓惶和紧张。

我俩跟着敖斯托,规规矩矩地穿过了几个幽深僻直的长廊,在一间雄伟华丽的殿门前停了下来,我抬眼,看到门梁上的牌匾上用烫金大字写着”光明大殿”的字样,庄重肃穆的氛围检阅

着我振翅的虔诚思愫。

我突然有种朝圣的感觉。

敖斯托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佐罗索领队,国王陛下召你进去。

佐罗索紧张地点了点头,握了握我发烫的手,笑了笑,便跟着进去了,我看着他消失背影,赤热的雄心仿佛被阳光的子午线校过千遍万遍,我真的能见到操纵千万人生死大权的尊贵王上

吗?这……也许将成为我一生中最神圣的回忆吧?

嘿,你也进去吧,国王陛下在召你了,不知何时,敖斯托已站在我面前,悬热的目光中隐隐有黑色幽灵在出没。

我恍然如初,散舞尽流连忘返的臆想,跟着他走进大殿。

大殿很宽敞,四周立支着十二根盘缠着形态迥异的蛇龙状的水晶圣柱,华丽的饰壁上尽是斑斓五彩的图腾雕画,这是一个和详尚美的国度。

我看见站在殿堂上最尾一排的佐罗索,他身上披着代表高级武士荣誉的皇家骑士袍,阳光恣意的目色中,舞掠而起的轻爽快意,迎着我流成了飞瀑。

他的身后站的是一个捧托着透射灿灿金光的绵锦托盘的仕童,国王陛下的奖赏在他心愫中勾勒出心荡神迷的曲线。

他可真的发迹了,血火之中的涅重生让他享受到了生命中最惬意的时刻,况且,罗特立拉殿下的赏赐也一定少不了。

这时,我看到了殿堂前,坐在豪华彩锦的绵椅上的罗特立拉,他略带着深沉笑意的目光,象阳光的手指拂过我发烫的脸颊,他向我点了点头示意,堆积着智慧和威严的瞳眸仿佛能穿透我

的心灵,我忙单膝着地向他致敬。

起来吧,苏伦武士,你该致敬的人是安贞索雷国王陛下,今天是他在嘉奖你,罗特立拉放飞着清澈的气息,落满浮尘的目光看了一眼由黄金地毯铺成的台阶上的德普斯国王陛下。

我站起来身来,这才看清安贞索雷国王陛下的样子。

他的脸上泛着典型贵族式的苍白色彩,额上的皱纹被风化的岁月犁刻出道道凹槽,但一双精明炙亮的眼睛,却充满了无限的智慧和深沉,仿佛能洞穿人们的内心及至整个星辰的奥秘。

苏伦武士吗?安贞索雷国王陛下的声音逶迤在我腾卷慌乱的心潮。

是,尊贵的国王陛下,我深深地低垂下头,单膝着地,右手抚心,做出大地武士最崇敬的致敬礼节。

能如此近的距离与传说中赤大陆上最卓越英名的君主同呼吸,我有种荣幸之至的翩跹感觉。

起来吧,我的勇士,安贞索雷国王陛下的眼睛里映着厚厚一层质朴和典雅的苍然影子,你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麦加帝城,杀死了达鲁克蜴龙人,拯救了圣乔治商队,你的胆识与勇气如

此出类拔萃,为此,我将重重嘉奖你。

他拍了拍手掌,殿侧走出三个灵巧俊俏的青袍仕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淡绿色水晶托盘。

德普斯的英雄,我,首先嘉奖你的是,传说中雷神奥古丁使用过的战刀雷霆光刀一把,一个仕童将绵锦掀开,露出了一把散着奇异气息流的魔法兵器,这把兵器只属于骁勇雄烈的武士,

你,正是它最佳的主人。

我的吃惊犹如大浪滔天的蹈潮,涌流进激荡纷扬的心田。

传说中雷神奥古丁是神界中唯一能与战神特洛斯并驾齐驱的力量斗神,在浩远犹如梦幻的古代神话之中,奥古丁就是持着这把上古兵器,独自一人扫荡九天十地的魔界天空,因为神界的

兵器不能容于魔界,他的雷霆光刀被弹出了魔界,遗失在赤大陆的某一角中。

就是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千百年来不知多少武士剑师,为了得到这把上古兵器而耗尽了青春和生命,却无一人见过那力量象征的神奇兵器,而现在,居然在德普斯的皇宫里面见到

了,而且还被国王陛下赏赐于我……

我大脑一片嗡嗡作响,在四周一片浮涌蹁跹的虚哗声中,默默体验着*的惊岚和激情。

窒息的空气很快被拂散,国王陛下轻轻地挥了挥手指,还有皇家骑士荣誉战袍一袭,同时封你为德普斯一级黄金骑士伽德坎称号,这是勇士的称号,你将无愧于它,另一个仕童将手中的

托盘的锦锦掀去,露出了印有特殊标识的注册徽牌的黄金甲胄一件。

原来,这样就能成为有着”大地守卫者”称号的高贵骑士,而且还是正统王国钦赐的骑士称号,我一下子难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悦,那快感明显滞后于眼前的事实,看着被武士们视

为生命的荣誉,我的目光蒸腾起蒙蒙水雾,就仿佛从远处飘来的烟云苍莽,我……真的拥有千人万人为之仰鼻的荣誉吗?

沾满绿色声符的音律,再次播洒,以及……德普斯东北角的达普特城一座,第三个仕童的托盘里放的是一卷城市地图,旁边则是象征权力和尊严的半球型城主权印。

我的吃惊横亘于苍色的脸额,这……这也是嘉奖的一部分吗?拥有一座城堡,不就是说我成为了德普斯的正式豪臣,将向安贞索雷国王陛下效忠了吗?我……还将属于贝雷塔斯的一部份

吗?

无法掩抑的仓惶踩碎了一片清霜,我滔滔潮浪的目色仿佛刻进了青石碑文,凝结成生命的永恒,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大殿上细细潺湍着一片更炽烈的嗡嗡私语声,显然德普斯的贵族王公们无法理解这种超出常规的奖赐,充满敌意和排斥的目光织成一片海潮,很快将我淹没。

一旁的罗特立拉将不安和困惑尽情地抒写在霜白的脸上,他那淡漠冰寒的目光一遍一遍地审阅着无法读懂心思的安贞索雷国王。

我没有看到敖斯托的脸色,但我相信那绝不是一张平静安逸的脸,这一回,我在德普斯的阶层地位超过了他,敌意和不快将可能成为我们一生永无跨越的沟壑。

安贞索雷国王陛下在王位前踱了几步,一双苍冷的目光始终不离我的脸颊,他缓缓酝酿着涌泉般的秋潮,我勇敢的骑士,你现在不仅是德普斯王国的英雄,还是显赫一方的城领爵贵,用

不了多久,你的荣誉和事迹将传遍整个赤大陆,所以……

他突然停住了声音,目光横扫过殿堂上的每一个人,那一刻时空仿佛凝重地让人无法呼吸,他深沉的落音犹如腾跌伏宕的浪潮,所以,我,将在各位王公贵族,以及贝雷塔斯的罗特立拉

面前,当众宣布……

他的目色中轻荡着天高云淡的秋暮,我,将唯一的女儿安贞伦茵公主,许配给苏伦骑士……

啊……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人吃惊的了,我几乎要跳了起来。

我从未经历过象今天这般离奇古怪的事情,仅仅杀死了一个作恶多端的达鲁克蜴龙人,就让名声和荣誉接踵而来,甚至不惜招为附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仿佛在一片朦胧虚幻的旷野上游步,看不到路也辩不清方向,回回头,归路早已迷朦,再也寻觅不到昨夜点亮的灯盏。

我不知道现在是梦的开始,还是梦的结束。

……你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你,将成为永恒的历史人物……侬力祭师的寄语再次萦绕在我的左右,难道……他真的看到了我的未来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历史的转折点?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太可笑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士,仅仅杀死了一个蛮恶凶暴的蜴龙人,如何奢望成为令大地风云变幻的人物,幸运女神盖娅娜已给了我太多的关注,而我却无力

随这些荣幸。

我看着望穿不尽的安贞索雷国王陛下,就是这个让我已完全不为贝雷塔斯,尤其是罗特立拉殿下所容的男子,而我,却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罗特立拉的脸靥荡起一圈圈惨青的怒色,他霍然站起身来,恣意流泻的滚沸目光瞪着视而不见的安贞索雷国王,他嘴角上下微微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汲取不出任何一阶音符。

他身后的修斯顿总监将切肤锥心的冰寒目光,噬食着我单薄的身影,凑近罗特立拉身边,低语,尊贵的殿下,这里是德普斯皇宫,我们……先退回舍馆再说吧!

目色之中编织着黑色闪电和怒涛赤潮,罗特立拉重重地点了点头,冰寒的视线刺破了残冬滞留的昏晦和凝重,国王陛下,小侄身体有些不舒服,须先走一步,特此告辞,他略欠了一下身

姿,仅仅做出一个稍逊谦意的姿态。

他也不等安贞索雷国王点头同意,已顺着一条虚线的边缘,急急行出大殿。

大胆,好无礼!一旁年青气盛的敖斯托统领突然挡在了罗特立拉身前,深冬的冷寂痛饮着太阳的光芒,他满身雄燃起怒气冲冲的篝火。

敲击着极地的僵硬冰川的脸额,罗特立拉双目寒电,仿佛对视浩淼,那一帘凝浮的雄灼目痕,印上羞怒和饮痛的格调,噬血的视线竟逼退了骄狂凌傲的敖斯托。

敖斯托统领,让他们走!安贞索雷国王的声音飘然而至,涤滤着双方高涨蹈涌的互斥力。

敖斯托悻悻退开,暮秋孤雁的悲目中催放着万千寒梅。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统领,罗特立拉一展款款罗衣,斜睨而过卑屑的目光,潇逸傲然的地昂起头,我们走!

所有贝雷塔斯来的使民都跟随着罗特立拉退出了皇宫,除了我。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已完全与贝雷塔斯绝缘了,除了依靠德普斯,我大概已无路可走。

苍凉萧涩的苦意迤逦而来,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落漠着紫蔷薇一样的孤独影子,我冷冷地扫视着四周猜度讳忌的人群,我知道自己已无法将云淡风轻描绘成山岚雾霭,无法抽身于悲怜以趋于苦涩的留连。

苏伦骑士,安贞索雷国王的脸上悄悄涟漪起一丝淡淡的晦涩笑意,你,还有什么别的请求吗?

我……我抬头,凝重孤独的眼神飘成了一种易水难渡的萧涩风景,尊贵的陛下,为何……您会选中了我?

时空仿佛停滞在彼此讳莫如深的对视之间,安贞索雷国王沉吟了许久,因为……你是个战士,更是个英雄,命运之神既然让你选择了这个时代,命运之神同样有理由让德普斯选择了你…

我缓缓低垂下头,大概……还因为我是罗特立拉身边的人吧?

沉默,枕着一江深秋的寒潮凝睡,每个人都守望着汹浪边缘的冷隽秋霜,没有人说话,但谁都看得出国王陛下不悦的目色。

苏伦骑士,难道你不满意我的赏赐吗?安贞索雷国王的声音突然腾跃而起,捎递而出一轮冷月目色,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苏,你好点了吗?

……苏,要好好保重身子啊!你现在可是德普斯王国的英雄了。

……苏,真感谢你救了依娜和整个商队,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送赐于你,这个音乐宝盒你就拿去吧。

……我对贝雷塔斯没有好感,不过你是例外……你会成为麦加帝城的骄傲。

安贞伦茵公主殿下那清纯柔婉的身影一遍一遍地回放在我的脑海深处,我仿佛置身在那被灿烂阳光抹红梦臆的温馨回忆之中。

我低垂着头,视线在地上流淌成一汪蓝湖,许久,说,尊贵的陛下,请……三思您的奖赐,小人出身贫寒,恐怕配不上尊贵的……公主殿下!心醉又心碎的声音浸透在一片摇曳颤粲的心

悸素语间,我的气息急促而混浊。

沉默,仿佛流淌成一个季节,到处是匡庐溟蒙的阴郁氛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拒绝生命中最辉煌荣耀的奖赐。

苏伦骑士,你现在已是高贵的德普斯英雄,也是显赫一方的德普斯城领,你已不再贫寒低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你还有别的什么请求吗?

我……我抬起头,却又很快地低垂下头,我突然觉得时间在飞翔,在一段沁人骨髓的冷潮之后,我轻声说,尊贵的殿下,我……可以见一下公主殿下吗?

当然!安贞索雷国王笑了,浓雾弥漫的脸色轻轻散漾出一片晴色。

当我看见安贞伦茵公主殿下的时候,她正飘舞游戏在一个巨大的半球状透明魔法罩室里,无数的七色萤浮在她四周游泻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星潮,仿若游离中的彩色梦幻,穿越诗意的憧憬

,穿越瑰丽的流韵。

我从未想过人与自然生物能如此和谐相处,那一刻,我站成一墩痴迷的石像,若不是侍女向公主禀告我的到来,大概这美丽的景象还将萦舞在我陶醉的眼波之中。

公主轻身从透明罩室中飘游而出,款款落身于我的眼前,她周身依然旋游着不肯散去的彩色萤浮,一圈圈飞萦着,仿佛一只七色的条带状彩叶,让我从眩丽歆羡的情感中萌生出圣洁的向

往。

真让你见笑了,安贞伦茵公主散开了零星的萤浮,尴尬地看了一下自己,她优雅美丽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周围的侍女们便低头退出了大厅。

我……我的声音仿佛因长途跋涉而焦渴,尊贵的公主殿下,请恕我的贸昧打挠。

苏,安贞伦茵公主的目光朦胧得仿若岚烟水雾,我听说……你被父王封赐为一级黄金骑士,而且还得到了雷神奥古丁使用过的上古战刀,是吗?

……是!我低下了头,在那泊着最荒诞不经的回忆滩涂,打捞沉沦已久的心境。

恭喜你了……安贞伦茵公主目光温润如水,仿佛有鲜花含在嘴角边。

我……多谢公主殿下,我的声音与坚硬的空气磨擦出颤颤声响,真……让你见笑了,尊贵的公主殿下,我……大概还配不上您的金枝玉体……

鲜花,刹那间在公主殿下的嘴角凋谢,她的目光迷离成一片空洞、灰蒙的水雾,空气沉滞得犹如凝结的冷硬冰石。

是……吗?父王将我……许配给你了吗?公主殿下仿若梦幻般的臆语在我鼻息间缓缓流动。

是的!我深深地垂下了头,我已承受太多的荣誉,这一次,我恐怕无法……再负荷……我将零乱的梦之呢音悬挂于那双充满着郁郁芊芊心事的目光之前。

安贞伦茵公主转过身去,孤独的目光仿佛乘着展帆的航舟,带着冰冻的寒意远去,她的粉肩微微摇曳着,苏,让你见笑的人是我,父王他……太一厢情愿了,况且,她突然转过身来,脸

上摇晃着深秋的霜潮,你也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人,也许……她咬咬了下唇,依娜会更适合你。

在抗击着风霜雪雨的凌迫,我的血液在涌流,生命在颤动,我突然明白了现实与梦幻的真实差距,那渐次晕眩的沉默诱引出了苍郁的混沉。

原来……我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种人,那她呢?她是否也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人?我的目光枯萎在地上,抛散成黯淡的流珠。

安贞伦茵公主走到窗口边,透过丁字形格子的窗棂,看着遥远的天空,侬力祭师说你是神选中的人,会给德普斯带来和平,我一直很不相信,但现在……她轻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了,我

也终于明白了父王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现在,德普斯的危机暂时化解了,但它却转嫁到你身上了。

她顿了一顿,忧郁的目光斜斜穿过了清秋的萧涩,你破坏了罗特立拉的好事,恐怕……贝雷塔斯帝国不会再容纳你了,你……还是留在麦加帝城吧,至少这是德普斯的主权领地,他们不

敢乱来的。

我的离愁化入一盅浓醇的烈酒,心底深处催放起羁旅难归的迷惘感,万斛烧酒,可曾浇散心中的块垒,一夜的酩酊,可曾忘却些许无奈?

安贞伦茵公主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精灵妖祝福图腾的水晶项链,款款深情的目光中醮着浓郁歉意,这是丽蒂丝送我的精灵神力量护身项链,它的庇护魔法会保护你不受到伤害,现在……最

需要它的人是你!

我摇了摇头,多谢公主殿下的美意,但这……我不能要,我抬眼,目色之缤纷扬逸起寂寥的凌傲,我是一名战士,就算光荣战死,那也是我所向往的最终归宿。

尊贵的公主殿下,真抱歉打挠你这么多的时间,我告辞了,我缓缓退身而出,拖沓在地的原始的苍莽雄影融入黑的横亘之中,也许,一切本就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吧!

安贞伦茵公主的十指渗出了浓浓的寒流,她紧紧地拉扯住衣角,仿若梧桐寂寞千年的倩影,成为了另一种美丽的极致。

那犹如梦境的名誉与财富,对我真的那么重要吗?也许,我真的是被上神选中的人,但却不是自己所希望做的那种人。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骑士战袍和雷神战刀,被我原封不动地遗留在皇宫之中,就连国王陛下赐送的家臣仆仕,也被我拒绝在皇宫广场,这些本都是千万武士们一生所追求的,此时,

却已不再成为我的向往,我突然感到生命的烦亢沉闷和萧索无味。

策骑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闹街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罗特立拉那儿吗?我从未真正属于过贝雷塔斯,又何尝能奢望得到它的庇护呢?况且,我还破坏了罗特立拉的好事,他

还能再容身于我吗?圣乔治商会?我苦苦地笑着,那更不是我的归宿。

我骑着国王陛下赏赐的德普斯风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一切好象在梦幻中一般,我一夜之间拥有了许多财富和名声,转眼间却被自己轻易地抛在脑后,而一切只因为我不愿做

别人任意摆布的棋子。

嗨,您就是德普斯的英雄,苏伦骑士吗?背后有人在说。

嗯……我诧异地回首,茫然而又含糊地点了点头,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戴风衣风帽的瘦削男子。

我的主人想见识您,介意和我一起同去吗?那个男子脸上露出了深邃的笑意。

我……我淡漠地笑了笑,你们是什么人?

去了您就知道了,我的主人没有恶意,只是想与阁下结交为知己,那个男子的目光中有我无法形容的诡异。

我看着他额上用淡墨色香玉掩盖住自由徽纹的装饰物,枕着嘀咕的心绪不安地律动着,难道……他不是德普斯的臣民?

我沉吟了许久,缓缓摇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我有事要先走了,真抱歉,让你家主人失望了,告辞了,我拱了拱手,准备策驾离去。

阁下难道不想知道奥赛罗的下落吗?那个男子突然说。

奥赛罗?我仿佛被电流击穿一般,扭转过身子,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家主人却知道,那个男子神秘笑了。

我的心冷静下来,他们怎会知道奥赛罗的事情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非要见识我呢?

你是一个无所畏惧的骑士,当然不会将这个小小的赴会放在眼里……那个男子煽情地笑了笑。

哦……你的主人在哪里呢?我冷峻的面孔上被时间冲刷得昏晦凝重。

我的主人就在对面的那家酒楼上,你马上会看到的。

我抬眼,被黑夜洗濯的目色正好噙汲出一张从顶楼窗口向下探望的雅致隽秀的女子的脸。 jWO+LExztjiyS3IYXRkwBEF+tVQjGDmSQN31mTfbtocDmwGWhgxyx4bJC2lMOh6D



第12章

我随那陌生的男子步入酒楼,在四楼的一处华丽舍房中,我见到了那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

嗨,德普斯的英雄,我还怕乔奇无法带您上来,是我多虑了,那个神秘的女子迎着我堆起朝霞般的笑脸。

你们是怎么知道奥赛罗的事情?我的目光在屋内划成弧线,盘旋了一圈之后,最后定格在她的身上。

这是一个披着粉红色薄纱的妙龄女子,恰到好处的婀娜身材以及玲珑剔透的秀气脸庞,让人不由产生好感,但她的目光中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

嘿,苏伦骑士,别这样对我们充满敌意,好吗?我可是你的朋友,没有恶意,少女的脸上渲染上一笔重彩。

我只有一个朋友,他叫奥赛罗,我的声音沉硬地仿若重金属坠地,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的排斥感反而更强了。

那你在意多我这个朋友吗?那个妙龄女子眨了眨倩目,湛蓝的目色更透明了。

我的目光再次回荡在客舍四周,左边靠墙的黑色风木椅上,正坐着一个目光冰冷的银衣蒙面武士,腰间缠系着奇异的七色彩绸,他的身后倒背着一种弯月型古怪兵器,这是从未见过的,

但我却分明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仿佛他身上随时会迸跳出一只恶兽猛虫,这是一个敌意多过友善的令人心悸的武士。

那女子的身后不远处,站的是一个穿虎兽绒衣的巨硕雄伟男子,我本已很高大,可是在他面前居然还矮了一个头。

他那轮廊分明的脸型、古铜色粗糙黑黝的皮肤,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暴虐剽悍的战士,他的后腰很随便地别着两把宽刃重斧,这是纯力量型战士最喜欢用的兵器。

短暂的寒冬融入我的瞳眸,我有些惊讶,传说中暴战武士巨灵战士通常都是如此装束的,难道他就是……

我的目光突然被墙角处一个被阴影裹住身体的模糊人影吸引,如果不是他做了一个吃桃木果的动作,象我这样有着灵鹰一样敏锐的人,恐怕也无法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苏,你在瞧什么呢?哦,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别担心,他们没有恶意。那个女子仿佛也能看穿我的心思,轻淡柔婉的眼睛融汇入我易碎的目光中。

这些人并不容易对付,我的忧虑如盛开的繁花,怒长在心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的目光投射出委婉而深沉的不信任光芒。

那女子沉默了,半晌,她侧过身子躲避我犀利的目光,所有的密密晦涩融进难语的容颜之中,苏,等以后……再告诉你,行吗?

我摇了摇头,我无法揣度你们的心思,我不相信你们。

你说什么?那个巨硕雄伟男子的声音仿佛一声炸裂的暴雷,震碎四周的静谧的空气,他怒气冲冲地踩着重硕脚步,走了过来,凶蛮暴烈的怒涛腾卷在犹如风刀削刻过的脸额上。

嗨,雷德斯,别那么冲动,会让我们的朋友受惊的,快安静下来!妙龄女子转身挡在了雷德斯的身前,冷静而威严的目光凝挟着不容置疑的凌凛气势,喝住了暴嚣之中不断进逼的勇武男

子。

雷德斯悻悻地退了回去,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敬意超过了我所想象的那种朋友之间的情谊关系,但他的一双赤腥血目却仍不甘地瞪视着我。

一个容易愤怒的男子,战力也一定惊人地可怕,我有种感觉,那是一座时刻都想爆发的大火山。

我在与妙龄女子长笛与短歌般斟视之中,问,他可是传说中的巨灵武士?

妙龄女子苦涩地点点头,他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我得为他的无礼向你道歉,真的不好意思,让您无故受惊了。

没关系,我的微笑同样醮沾着苦涩,那饱满昏晦的情感融进了潺潺目光之中,我摇了摇头,心中渐次腾跃起惊的波澜,传说中真正的巨灵武士狂化之后,战力可提高三到十倍,那是令巨

怪也为之胆寒的蛮武,让所有兽人都为之恐惧的狂暴,真想见识见识啊!

妙龄女子歉意地笑了笑,忘了向你介绍我的这几位朋友,他……她指着坐在黑色风木椅上的蒙面武士,说,他叫索顿,是月光圣堂的七带武士,他的脾气有些古怪,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

,我在这里先向你道歉了……

我的视线被指引过去,索顿,那充满着极地阴戾寒冰的目光让我有一种冷透的冰滞感,那虐掠着黑色闪电和赤色腥潮的眼睛里激涌着浓烈的腐尸气息,让我有难以描述的呕吐感,这是我

最厌恶的气质。

那个墙角里的年轻魔法师,她看着那穿黑色魔法袍的魔法师,眼里的笑意被摇曳得有些浓郁,他叫摩云,,是圣十字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但他却始终没有得到圣十字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正

式阶职,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圣十字魔法学院是大地上最出名的三大魔法学院之一,传说中大地上被神册封的七个圣魔法师中就有三个是来自圣十字魔法学院,它的教学以严格着称,它每年都能

为各地培训出大量质量堪优的魔法师,大地上几乎一半的魔法师都以自己来自圣十字魔法学院为一生的荣誉。

……因为他用自创的偏门魔法术,破坏了圣十字魔法学院有着”永恒结界”之称的图书库魔法结界,以致于让大量魔法咒语藏书流失,但这只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因为他离经叛道的偏门

魔法术被认定为有遁入魔道的趋势,为了不辱没圣十字魔法学院的名誉,魔法院的长老们因此一致商榷,取消他的魔法师阶职称位,那女子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墙角处骄傲而冷漠的少年,怅惘

的语调绸带般翩迁而起,可惜他却并不在乎这些虚名阶职。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神秘的少年,他那近乎完美的俊秀脸庞不时散漾着让人无法接近的寒漠,他虽然只专注于手中的桃木果,但我却分明感到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从时空的某一处

冷冷地穿射而来,窥探着我的心界。

这位,就是来自巨灵族狂武圣堂的雷德斯一级狂骑士,妙龄女子语锋一转,瞳仁里悠悠绽放着柔美的白莲花,虽然他是一个很暴躁的人,但人却非常地耿直真诚,相处久了你会喜欢他的

我的吃惊让残秋的脸额失去了颜色,狂骑士?真的就是那个有着飙风如电之称的雄勇巨灵战士——狂骑士吗?他们可是巨灵人中千挑百选的骁勇精锐,他们也是兽人们萦绕千年的噩梦,

在传说之中的大战里,狂骑士和龙骑士这对大地上绝佳的黄金配合,曾让几十万兽人大军流尽了鲜血,大地上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狂骑士若能整编出一万骑扫荡大地,那将是任何一支异族

大军无法抵挡的狂虐飓风,就连有着终结骑士之称的龙骑士,也难以压倒这种排山倒海的恐怖气势。

你呢?你还未自介绍,我旋舞飞转的心涛被激扬到最高潮,我以无法形容的异样目光看着她。

我?那女子抱歉地笑了笑,我叫亚伦,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可没有他们那么大的本事。

好吧,亚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奥赛罗在哪里吧?我发现跑题太久,早该将藏在心中的疑问释放出来。

你真的那么关心他的安危吗?他还不是一个自由者啊,亚伦定定地看着我,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见我有些不悦的神情,忙接着说,他……现在虽有些麻烦,不过据我所知,并没有

生命危险。

他到底在哪里?我看出她额眉间有隐掩的气色,有些急躁,也有些生气,我这人喜欢干脆直爽,厌恶那种扭扭捏捏的隐讳僻涩,我突然捏住了她单薄的的双肩,吼道。

雷德斯唬地踩出怒煞雄烈的步子,逼进而来,一旁观望的索顿也握住了背上的弯月型奇诡兵器,锐利冰寒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连那一直淡漠如水的摩云也忍不住抬起头,一双看

不见任何情愫的目光仿佛从时空的一角流射而来。

我松开了手,并不是他们的进逼,而是由于我对一个女子的无礼冒犯。

我歉意地搓着手,真抱歉,这并不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动作,我为刚才的无礼行为深表歉意。

亚伦受惊的眼里翩跃起一丝敬意的光芒,你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看来……我们并没有找错人。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奥赛罗的下落,我的目光跨于凝重和沉滞之上,石做的身骨仿佛爬满青苔。

当然,我们是朋友,我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亚伦轻幽地叹息仿佛檀香袅袅,他那天碰到圣乔治商队和蜴龙人,差点就丢了性命,幸好肯修黑森林就在不远处,他才得以逃脱性命。

我吃了一惊,澄澈的心境立时变得浮躁,肯修黑森林?那不是肯修盗贼团的匿身之处吗他……

没错,他碰上了肯修盗贼团的人,他被俘了,亚伦仿佛披上了梦的衣裳,她的目光中起舞着一种让人迷失的光芒,但……他们却没有杀他。

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成串列队的疑惑挂满藤蔓般的目光,正统王兵和流匪盗贼是天生的冤家,无论谁遇上谁,那都是不死不休的事情,因为盗贼军们全都是被王家放逐他乡的叛民罪人

,他们被剥夺了维持生命最基本的资源权,根本无法在正统王国境内生存,只能合聚在荒远僻幽的黑森林或是山谷中,与猛虫蛮兽们相伴生栖,自生自灭,那都是非常艰难的生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我心中忍不住一跳,浓密的苍挫映出我警戒的脸色莫非你也是……

放心好了,我们不是盗贼团的人,我们可是正统王国庇护的正式公民,亚伦笑了笑,积淀下的淡淡情愫如蜂蜜般稠缪,但肯修盗贼团中有我的朋友,他提供了有关奥赛罗的一切信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的目光种植着钢铁和闪电。

亚伦低垂下头,声音轻微地仿佛无法荡开一丝波皱,下次,下次一定告诉你,好吗?

我的声音飞溅出古代神话的锐利和厚重,你们的话我实在很难相信,因为你们并不对我完全敞开心胸,你们另有目的。

但我们真的对你毫无恶意,请相信我吧,我保证,亚伦抬起头,眼里黑白缭绕的迷彩,幻化着我难以看穿的光色。

算了,你们都是难以真诚面对的人,有太多令人无法品读的心绪,认识你们并不容易,我还是回去问我的侬力祭师吧,他的话更直接可信一些。

侬力……祭师?亚伦脸色苍化成荒漠,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我有些诧异她的惊悸表情,那飙扬起漫天白沙的脸庞,有我无法理解的震颤,他是圣乔治商会的人,是他替我疗伤治病,我顿了一顿,他是一个好人,相对于你们,我更相信他。

亚伦咬了咬下唇,声音虚抹成一段暗淡忧郁的流声,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苏,你也许还不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双手曾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是吗?我很奇怪她会如此说,梅花凌寒八表的肃漠目光融入了清淡的玉砌之尘中,我摇摇头,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不过在你见他的时候,别把见过我们的事情告诉他,好吗?亚伦看着我,仿佛仰望着云层之月,我从没见过一双如此凝盼的目光。

我略微沉重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有用吗?他是一个很高深的人,他会看穿我全部的心思,而我根本无法掩藏你们在我记忆中留下过的痕迹。

不要紧,幽闭心灵可是摩云的拿手好戏,她看了一眼正在啃吃着桃木果的秀美少年,他会在你的心灵中加入一条幽闭心灵的魔法咒语,侬力祭师的法眼再强,也无法窥探出你心中的秘密

,不过……这却需要你能敞开心界,好让魔法结界进入你的心中。

哦,真的吗?我有些怀疑,因为侬力祭师的能量我是亲眼见见识过的,如果说这个年青的魔法师能制造出如此强大的心灵结界阻挡他炙锐的法眼,那我对此所抱的可信度绝不会太高。

亚伦的笑意隐没在瞳仁之中,她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那……好吧,我从未向人敞开过心界,因为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会成为别人任意摆布的傀偶,但这一次,我看着她美丽清纯的脸庞,与外面暄嚣世界相比,我的目光却平静地出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相信你和你的朋友。

我萧瑟的笑意开始有些凝缩,一种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让我对她有了莫名其妙的好感,不过,我看得出,你非常害怕侬力祭师,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过节,那并不我的事情,但

我却愿意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真……真的吗?亚伦的声音在颤抖,也许……我们真的有别的目的,你还愿意帮助我们吗?

是吗?我颓黯而又淡漠地苦笑,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神,就算你们有什么目的,我一介武者也无法比你的几位朋友为你做出更多的事情来。

我以静默的姿式凝视着她,而且,你……是我的朋友,我一生中的第二个朋友。

我磁性的声音擦亮了空气中的流尘,但心绪却在一片激荡的混浊状态中紊流渲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唐突的失语。

朋友…亚伦眼里翩舞出彩色的迷幻,声音仿佛飘浮在山岚霭雾之中,她轻声说,苏,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我从未见过一个象你这般豪爽坦诚的人,难怪……你会成为德

普斯的英雄,及至……德普斯的驸爵……

她突然抬起头,暄动的脸颊被一片片雪花和翠羽飘染,有时……我都挺羡慕安贞伦茵公主的……

我的神情不知何时开始恍惚起来,她的话语始终没有进入我的耳朵一丝一毫,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神秘而冷傲的少年吸引,不知为何,越面对他,那种紊乱流离的混浊感就越强烈,我有

种被万千蚕丝围困的烦躁感。

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我仿佛在听另一个我在说话。

摩云始终没有表情,他双手一搓,手心处立刻流散出一汪细细淡淡的蓝色魔法旋涡。

去吧!他低喝一声,那汪魔法旋涡飞串成一道旋转的彩色流光,从我经略秋冬苍凉的眼睛中流进,我有一种被强光电炙的灼热感,身体僵硬地微微抽搐着,周身洋溢出一片淡蓝色的奇异

光晕,越变越大,也越变越亮,同时,心底深处袭涌起一阵麻酥酥的温热,仿佛有什么标识记符灌进心中,逐渐沉实厚重,慢慢充满整个心界。

好……好了吗?我周身光晕开始黯淡了许多,很快褪去了,那让我有晕眩和呕吐的感觉也很快消失,我禁不住舒展了一下酸涩的四肢,想要排除体内那怪怪的奇异感觉,也许那仅仅只是

布置在心灵中的魔法结界的副作用吧?

摩云并不回答,再次缩回阴僻的角落里,看也不看我,只专注于他手中未吃完的桃木果,但我却发现他额上密布着细细的点点汗珠。

我的心绪突然变得澄澈清晰,混浊紊乱的感觉一扫而光,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仿佛有大梦一场的疲惫感觉。

谢……谢你,亚伦写满星光和月色的瞳仁之中倒映着我迷茫的身影,你会得到大地上一切众神的庇护。

我看着她,一个并不认为是朋友的朋友,目色之中不禁承负起萧索的秋雨,半晌,我淡淡地摇摇头,这一次我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其实我也需要你的帮忙,如果奥赛罗真的落在肯修

盗贼团的手里,我希望你的朋友能帮他。

那是自然,亚伦的目光流淌成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我会将一个完整无缺的奥赛罗送至你的面前,我会做到的。

你们……什么也做不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从时空的某一断层硬生生地插入,在磨擦出炙热的暄躁同时,也制造出一场壮烈的音的雪崩。

话音未落,门外便飞进一个模糊的人影,笔直向亚伦撞来。

大胆!雷德斯巨吼一声,一只宽厚结实的大手已将那人影的半个身子捏扣住。

是乔……奇!亚伦吃惊的目光呆滞在僵青的模糊人影身上。

雷德斯松开了大手,乔奇鲜血直流的身子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他的脸上有一道深透见骨的凄厉伤口,那是用一把磨得很锋利的曲线兵器割划出来的。

莱罗克亚的狗,你们还想活着离开麦加帝城吗?突然,几道模糊的流影从未掩的风木门缝中一闪而过,眨眼间,屋子里已站着八、九个整齐战衣的黑盔镰刀武士。

雷德斯轰爽大笑,贝雷塔斯的黑猪仔,罗特立拉就派你们这些肉饼来送死啊?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再竖着走路了。

我大吃一惊,真看不出,亚伦……她竟会是莱罗克亚的人,那可是与贝雷塔斯交恶极深的仇敌……我的心不安地燃烧起萧涩的火焰,难怪……她始终不愿意述说自己的来历。

苏伦,你背叛了罗特立拉殿下,还勾结莱罗克亚的塞尼尔家族的人,真是罪该万死,从此贝雷塔斯将与你不死不休!领首的是一个头盔上印着五颗红星的高级武士,他那尖锐厚重的声音

驰行于我哑然失色的脸畔。

塞尼尔?那……不是莱罗克亚最权望的豪族名门吗?听老兵们说,莱罗克亚王国一半的权力是掌握在塞尼尔大公手上,我的郁郁芊芊心事在回忆中流浪着。

这一次,我的心完全冷透了,看来安贞伦茵公主殿下说的没错,贝雷塔斯已不再相容于我,而且为了杀我,罗特立拉还派出了黑暗圣堂中战斗力极强的黑魅武士。

看着那印着五颗星花的高阶武士,我知道自己已完全无路可退了,黑魅武士并不擅于宏大规模的沙场征战,但城市暗杀搏击却是他们拿手好戏,传说贝雷塔斯的许多重臣王公就是惨死于

他们之手,看来这回,他们是志在必得了。

我拔出了雷电光刀,这是曾与我浴血作战过的兵器,它还将伴我浴血作战,此时它在我眼里,已经超过了雷神奥古丁所用过的上古战刀的份量。 jWO+LExztjiyS3IYXRkwBEF+tVQjGDmSQN31mTfbtocDmwGWhgxyx4bJC2lMOh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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