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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扑朔迷离

此刻房遗直正看着窗外,似乎在思量什么,良久后才转过头,扫视众人:“不知你们想过没有,”突然,他眼中闪过两道寒光,再次快速的扫了眼众人,言辞冰冷如霜:“我已经想了一晚上,这次行动我们提前掌握了徐珍儿的行迹,又动用了一百多的精锐,在鸿宾楼周围布了一张大网,我们已经够快了,可是另外几方竟然丝毫不比我们慢,其中一方还先手抢走了东方云,这说明什么?”

尉迟宏突然顿悟,双眼圆睁,脱口而出:“内部有问题!有鬼!”得到答案的尉迟宏面色苍白,心脏更是一阵乱跳,他攥着拳头,死死盯着房遗直。

房遗直看着紧张的尉迟宏,陷入更深的忧虑。

尉迟宏初入官场,只看到了问题的表层,而房遗直想到的却更多:长安最近大事频出,皇宫大内接连两天有贼人潜入,宫里倒是没丢金银珠宝,可是宫内贼人第二次潜入禁宫的当晚,兵部丢了一封密奏,密奏是兵部尚书侯君集带着几个司的堂官合拟的对高丽的用兵方略,此方略是绝密,本应由兵部尚书侯君集单独呈递御览,就连中书门下省几个宰相都还不知道具体内容,可密奏还没递上去就丢了,方略被盗,意味着朝廷的意图和用兵部署提前暴漏,皇帝李世民龙颜大怒,严令凌云台和千牛卫立刻抓住窃贼。

从接手案子开始,案件中的几个疑点就一直深感困惑着房遗直,第一点就是潜入宫内的贼人和在兵部偷走方略的贼人是不是同伙,如果是,按照常理推断,潜入宫内的窃贼很可能是在给偷取方略的贼人打掩护的,可从当晚的实际情形看又不像,因为贼人潜入宫内的时间跟兵部方略被盗的时间几乎是同时,按照常理,如果贼人要在宫内制造声势掩护在兵部偷窃的同伙,势必是宫内的贼人先行下手,而且还要搞点大动静出来,这才能吸引禁军注意力。

可是当晚的情形却是太平坊先发生了爆炸,然后兵部发现方略失窃的同时,监门卫发现有贼人从宫墙翻出,如果不考虑潜入禁宫的贼人,那太平坊的爆炸和盗取方略在逻辑上才应该是一明一暗,可加入潜入禁宫的那个武功高强的贼人后,案情立刻就显得复杂微妙了。

如果硬要顺着是同伙的思路往下想,只有一种逻辑是合理的,贼人分成三路,宫外的太平坊是转移视线的,另外两路分别进入兵部和禁宫,同时偷盗,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贼人并不知道密奏尚在兵部,还未送呈御览。兵分两路是为了双保险。

当然了,房遗直也曾想过,进宫的贼和去兵部的贼有无可能不是同伙,入宫的贼也不是冲着方略去的,可同一天夜里两伙贼人像约好了一样同时潜入禁宫和兵部,案发的时间几乎分毫不差,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况且这样假设,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解释不通,潜入禁宫的贼人又是什么人呢?他们入宫要干什么呢?宫里值钱的珍宝可是一件没少啊。

第二个困惑房遗直的疑点直接跟眼前的东方云相关,既然贼人有本事潜入兵部偷出方略,被发现时又轻松放倒了六七个值夜的武官,旋即又能趁着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事后还要让一个女子传递情报?有这样武功高强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方略带走不就好了吗?一个女子大白天在闹市传递方略,不是徒增风险吗?

两个疑点结合着看,就有了第三个疑点,大内和兵部同时进贼,却只丢了用兵方略,说明贼人一开始就是奔着方略去的,进一步可以推导出两点,一是贼人提前知道有方略存在,二是此前他们没机会接触到此物,否则不会冒巨大的风险潜入禁宫和兵部,那么是什么人既知道方略的存在又对方略感兴趣?

高丽人?恐怕未必,如果是高丽人成功偷出,他们只需要派人秘密送口头消息回辽东即可,就算是要送详细情报回高丽,只需将要点摘录小字誊在一张纸上,随便藏哪里都带出城了,为什么要在闹市酒肆里交接传递,这不是太招摇了吗?

第四个疑点,自己初五一早被宣昭入宫,奉旨查案,初六就接到了匿名信,写信人明显是第一时间知道凌云台负责查案,可自己接到的并非明诏,乃是密旨……投信人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凌云台,若说朝中无人,打死他都不信。

疑点五,凌云台收到的那封匿名举报信,到底是谁写的?徐珍儿携带机密出逃,写信人是怎么知道的?

疑点六,方略是六月初四夜里丢的,为什么直到初七才派人送走?初五初六这两天方略在哪里?这期间有没有人看过?会不会已经有人摘录节略了送走?

疑点七,徐珍儿离开鸿宾楼后藏在什么地方?现在全城戒严,却没找到徐珍儿踪迹,她能躲到哪里?她在长安是不是有隐秘落脚点?

这一系列的疑问,单凭一句有内鬼是解释不了的。

房遗直脑子乱极了,一时难以理出头绪,但他又不想说出来跟大家探讨,因为身边并非全是自己亲信,万一把这些疑问漏出去,立时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先就得罪一大群达官显贵,在官场打磨多年的他,说话办事不得不谨慎,别事情没办好,把自己先折进去。

大约沉默了一袋烟功夫,房遗直终于开口:“我这几年也办了不少案子,虽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

他眉头微蹙:“办案如同行军打仗,战前各路斥候要侦查,敌军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各路斥候的消息还要相互验证。”

说到这里,房遗直再次扫视众人,这一眼让众人俱是一惊,一股摄人心魄的霸气从他眼神里喷薄而出,众人这时才注意到,房遗直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凌云台中郎将的位子,绝不止是沾了其父房玄龄的光。他身上有杀伐果决的大将之材:“上面虽然还没催,但不催比催更可怕,更说明咱们的责任重大,案子办不好,就会影响朝廷的大政。”

房遗直拍了拍尉迟宏肩膀:“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不能把宝押在没经过考验的人身上,人心难测,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保不准他会怎么办。” kM4b/TVak8buZiYDhdJ+5Suc2PcEY9idSzO8BAmYamYxSKBxqUAuOqdYnBET1m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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