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温病,血从上溢者,犀角地黄汤合银翘散主之。有中焦病者,以中焦法治之。若吐粉红血水者,死不治;血从上溢,脉七八至以上,面反黑者,死不治;可用清络育阴法。
血从上溢,温邪逼迫血液上走清道,循清窍而出,故以银翘散败温毒,以犀角地黄清血分之伏热而救水,即所以救金也。至粉红水非血非液,实血与液交迫而出,有燎原之势,化源速绝。血从上溢,而脉至七八至,面反黑,火极而似水,反兼胜己之化也,亦燎原之势莫制。下焦津液亏极,不能上济君火,君火反与温热之邪合德,肺金其何以堪,故皆主死。化源绝,乃温病第一死法也。仲子曰:敢问死?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瑭以为医者不知死,焉能救生。细按温病死状百端,大纲不越五条。在上焦有二:一曰肺之化源绝者死;二曰心神内闭,内闭外脱者死。在中焦亦有二:一曰阳明太实,土克水者死;二曰脾郁发黄,黄极则诸窍为闭,秽浊塞窍者死。在下焦则无非热邪深入,消铄津液,涸尽而死也(危矣哉,亦微矣哉!——朱评)。
叶霖:温邪衄血、吐血,犀角地黄汤原属常用之方。然既曰太阴温病,而载诸上篇中,又不言舌绛脉数,营热形证,自是风温、暑热,气分中怫郁,而迫血上溢,行清道则衄,行浊道则吐,治衄宜辛凉清润,治吐宜甘凉肃降。何得以清心营之法,而治肺卫乎?于营卫气血,全不细辨,却界限三焦,不知人身之经络通贯,岂容胶柱鼓瑟,致有顾此失彼之诮。
已用过表药者,去豆豉、芥穗、薄荷。
本条经文论述温邪迫血上溢的治法及其死证。
太阴温病,肺热甚迫血妄行,从口鼻而出,从口溢出者为吐血,从鼻溢出者为衄血。因热邪在上焦,故用银翘散散风热,散温毒,犀角地黄汤凉血清热。二方同用,使上焦温邪解,则热清血止。如中焦热甚,或用白虎汤清气,或用承气泄热。若吐粉红血水,是血与阴液受温邪煎迫而出,病属危险,是燎原莫制,化源欲绝的死证。如上则吐血、衄血,脉一息七八至以上,阴气欲竭,面色不赤而反黑,是肾色外现,火极似水,真阴已竭,故亦属死证。姑用清络中之热,甘寒救阴之法治之,诚可挽救于十一。
本条叙温邪迫血上溢的治法及其死证,虽云上焦亦叙及中、下焦之证,盖温病辨治虽界限三焦,其变端莫测,临床不可拘泥,惟以随证治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