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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方源】
麻黄去节，芍药、细辛、干姜、甘草（炙）、桂枝（去皮）各三两，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楼根三两。若微利，去麻黄，加荛花，如一鸡子，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满者，去麻黄，加茯苓四两。若喘，去麻黄，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1.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40条）
2.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41条）
1.《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肺痈胸满胀，一身面目浮肿，鼻塞清涕出，不闻香臭酸辛，咳逆上气，喘鸣迫塞，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方见上，三日一剂，可至三四剂，此先服小青龙汤一剂乃进。
2.《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治第十二》：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
3.《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治第十二》：咳逆倚息不得卧，小青龙汤主之。
4.《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第二十二》：妇人吐涎沫，医反下之，心下即痞。当先治其吐涎沫，小青龙汤主之。
【看方论】
1.成无己《伤寒明理论》：
“青龙象肝木之两歧，而主两伤之疾。中风见寒脉，伤寒见风脉，则为荣卫之两伤，故以青龙汤主之。伤寒表不解，则麻黄汤可以发。中风表不解，则桂枝汤可以散。惟其表且不解，而又加之心下有水气，则非麻黄汤所能发，桂枝汤所能散，乃须小青龙汤，始可祛除表里之邪气尔。麻黄味甘辛温，为发散之主。表不解，应发散之，则以麻黄为君。桂味辛热，甘草味甘平，甘辛为阳，佐麻黄表散之，用二者所以为臣。芍药味酸微寒，五味子味酸温，二者所以为佐者，寒饮伤肺，咳逆而喘，则肺气逆。《内经》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故用芍药、五味子为佐，以收逆气。干姜味辛热，细辛味辛热，半夏味辛微温，三者所以为使者，心下有水，津液不行，则肾气燥。《内经》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是以干姜、细辛、半夏为使，以散寒水，逆气收，寒水散，津液通行，汗出而解矣。心下有水气，散行则所传不一，故又有增损之证。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蒌根。水蓄则津液不行，气燥而渴。半夏味辛温，燥津液者也，去之则津液易复。栝蒌根味苦微寒，润枯燥者也，加之则津液通行，是为渴所宜也。若微利，去麻黄，加芫花。水气下行，渍入肠间，则为利。下利者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胀满。麻黄专为表散，非下利所宜，故去之。芫花味苦寒，酸苦为涌泄之剂，水去利则止，芫花下水，故加之。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经》曰：‘水得寒气，冷必相搏，其人即
’。又曰：‘患者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噎为胃气虚竭，麻黄发汗，非胃虚冷所宜，故去之。附子辛热，热则温其气，辛则散其寒，而噎者为当。两相佐之，是以祛散冷寒之气。若小便不利，少腹满，去麻黄，加茯苓。水蓄在下焦不行，为小便不利，少腹满。凡邪客于体者，在外者可汗之，在内者下之，在上者可涌之，在下者可泄之。水蓄下焦，渗泄可也，发汗则非所当，故去麻黄。而茯苓味甘淡，专行津液。《内经》曰：‘热淫于内，以淡渗之。’渗溺行水，甘淡为所宜，故加茯苓。若喘者去麻黄，加杏仁。喘为气逆，麻黄发阳，去之则气易顺。杏仁味甘苦温，加之以泄逆气。《金匮要略》曰：‘其形肿者，故不内麻黄，乃内杏子。’以麻黄发其阳，故喘逆形肿。标本之疾，加减所同，盖其类矣。”
2.吴 崑 《医方考 · 伤寒门》： “表不解者，头痛、发热、身疼尚在也。伤寒曾渴，饮水过多，故心下有水气。有声无物，谓之干呕，名曰水气，则有形之水已散，但无形之气仍在耳，故无物可吐而但有声。或咳，或噎，或喘，皆水寒射肺故也。青龙者，东方木神，主发育万物，二方以发散为义，故名之。麻黄、桂枝、甘草，发表邪也；半夏、细辛、干姜，散水气也；芍药所以和阴血，五味所以收肺气。”
3.张卿子《张卿子伤寒论 ·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第六》： “寒邪在表，非甘辛不能散之。麻黄、桂枝、甘草之辛甘，以发散表邪。水停心下而不行，则肾气燥。《内经》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干姜、细辛、半夏之辛，以行水气而润肾。咳逆而喘，则肺气逆。《内经》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芍药、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气而安肺。”“咳而微喘者，水寒射肺也。发热不渴者，表证未罢也。与小青龙汤发表散水。服汤已，渴者，里气温，水气散，为欲解也。”
4.柯韵伯《伤寒来苏集》： “水气在心下则咳，为必然之症，喘为或然之症……咳与喘，皆水气射肺所致。水气上升，是以不渴，服汤已而反渴，水气内散，寒邪亦外散也。此条正欲明服汤后渴者是解候。恐人服止渴药，反滋水气，故先提不渴二字作眼，后提出渴者以明之。服汤即小青龙汤，若寒既欲解，而更服之，不唯不能止渴，且重亡津解，转属阳明而成胃实矣。”
5.尤在泾《伤寒贯珠集》： “表寒不解，而心下有水饮，饮寒相搏，逆于肺胃之间，为干呕发热而咳，乃伤寒之兼证也。夫饮之为物，随气升降，无处不到，或壅于上，或积于中，或滞于下，各随其所之而为病。而其治法，虽各有加减，要不出小青龙之一法。麻黄、桂枝散外入之寒邪，半夏、细辛、干姜消内积之寒饮，芍药、五味监麻、桂之性，且使表里之药相就而不相格耳。”
6.王子接《绛雪园古方选注 · 汗剂》： “小青龙汤，治太阳表里俱寒，方义迥异于大青龙之治里热也。盖水寒上逆，即涉少阴，肾虚不得已而发表，岂可不相绾照，独泄卫气，立铲孤阳之根乎？故于麻、桂二汤内，不但留芍药之收，拘其散表之猛，再复干姜五味摄太阳之气，监制其逆，细辛、半夏辛滑香幽，导纲药深入少阴，温散水寒从阴出阳。推测全方，是不欲发汗之意，推原神妙，亦在乎阳剂而以敛阴为用。偶方小制，故称之曰小青龙。”
7.吕震名《伤寒寻源》： “此治太阳寒水之法也。虽同名青龙，却与大青龙主治迥别。太阳表邪不解，与阳热相搏，宜大青龙发之。太阳表邪不解，与寒饮相格，宜小青龙逐之。经云，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此为小青龙的对之证。故方中用麻黄桂枝细辛之属，以散寒而解表，用半夏干姜五味之属，以蠲饮而降逆。复以芍药甘草两和表里。但表里错杂之邪，病出恒不一致。若微利者，水已下趋，故去麻黄，加芫花，顺其势以导之也。若渴者，寒已化热，故去半夏，加蒌根，反其用以治之也。若噎者，寒格上焦也，故去麻黄，加附子以散寒。若小便不利，少腹满者，水蓄下焦也，故去麻黄，加茯苓以利水。若喘者，水邪射肺也，故去麻黄，加杏仁以下肺气。此方本不至发汗，故或用麻黄，或去麻黄，皆相表里证之轻重，而为加减之圆机活法也。按：大青龙发汗以除阳热，犹龙之乘云上天而布甘霖。小青龙逐水以散阴寒，犹龙之翻波逐浪而归江海。制方之妙，亦犹龙之变化而不可测乎。”
8.陈修园《长沙方歌括》： “蔚按，此寒伤太阳之表不解，而动其里水也。麻、桂从太阳以祛表邪，细辛入少阴而行里水，干姜散胸前之满，半夏降上逆之气，合五味之酸、芍药之苦，取酸苦涌泄而下行。既欲下行，而仍用甘草以缓之者，令药性不暴，则药力周到，能入邪气水饮互结之处而攻之。凡无形之邪气从肌表出，有形之水饮从水道出，而邪气、水饮一并廓清矣。喻嘉言云，方名小青龙者，取其翻波逐浪以归江海，不欲其兴云升天而为淫雨之意。若泥麻黄过散，减去不用，则不成其为龙，将何恃以翻波逐浪乎？”
9.陈修园《金匮方歌括》： “师云，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故病溢饮者，以得汗为出路。然饮既流溢，亦随人之脏气寒热而化。饮从热化，故立大青龙汤辛凉发汗以行水。饮从寒化，故立小青龙汤辛温发汗以利水。二方并列，用者当酌其宜焉。”
【通方解】
本方用麻黄、桂枝相须为君药，发汗散寒以解表邪，且麻黄又能宣发肺气而平喘咳，桂枝通阳化气以利内饮之化。干姜温肺化饮的同时其温性亦有助于除表寒，细辛性善走窜，既走表又达里，既能佐麻黄外散风寒之邪，又能助干姜化内在之水饮，二者为臣药。芍药与桂枝配伍可调和营卫，其味酸而敛阴和营，五味子味酸而收敛护肺，二药可防诸药温燥之性伤津；半夏燥湿化痰，和胃降逆，亦为佐药。炙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方中干姜、细辛、五味子三药合用，一温一散一收，相互为用，能增强止咳化饮的作用，是治疗水寒射肺咳喘的要药。本方一为辛散发汗以解伤寒之表邪，一为辛散发汗以开鬼门、散水饮。
【析方性】
小青龙汤证病机为表寒兼有里饮，“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是对其病因病机的简要概括。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肺又为水之上源，中焦与肺宿有寒痰水饮，复感风寒，内外合邪，而致外寒内饮证。表寒外束，最宜辛温发散之药。方中麻黄、桂枝为主药，麻黄性辛温，为发散之主，桂枝辛甘温，善解肌开腠理。《金匮要略》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痰饮者，水寒土湿，火冷金凉，精气堙郁所作。当以温药和之，寒消湿化，自然涣解。干姜味辛，性热，善温肺化饮，细辛性辛温，既可解表散寒又可助干姜温肺化饮。半夏味辛微温，亦可燥湿化痰饮。芍药味酸微寒，五味子味酸性温，二者佐制之用，防诸药温燥太过。小青龙汤方中除了芍药微寒、炙甘草是平性之外，其他药均为温热之品，故整体方性以辛温为主。
【辨方位】
小青龙汤证其病理因素有外寒及内饮。外感寒邪，首先犯卫表，正邪相争，营卫失和，出现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汗出或无汗等表现，进一步可经口鼻外窍影响至肺，肺失宣肃则见鼻塞、咳喘等表现。内饮产生责之于中焦脾胃，与肺密切相关，原文中“心下有水气”之“心下”亦指胃脘部。脾胃功能失常，运化失职，痰饮内生，上凌于肺则咳嗽，咳痰清稀量多。方中麻黄、桂枝入肺经、膀胱经，走表发汗，桂枝“解肌开腠理”，麻黄“轻清上浮，专疏肺郁，宣泄气机，是为治感第一要药，虽曰解表，实为开肺，虽曰散寒，实为泄邪”。干姜、细辛亦入肺经，功在温肺化饮。半夏归脾、胃、肺经，燥湿化痰，专消湿痰寒饮。依《黄帝内经》《伤寒论》之义，“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也”。方中诸药合用，调节气机，消壅塞之痰，健中土阳气。综上观之，小青龙汤用于中焦与肺素有寒痰水饮，复感外寒，内外合邪而发者，外散表寒，内散水饮，其方位作用在肌表、肺，涉及中焦。
【明方势】
方中麻黄、桂枝辛温发表，外散表寒，麻黄又能宣发肺气止咳喘，桂枝又可通阳化气化水饮。干姜辛热走里，内散水饮，细辛辛热出表可外散风寒之邪，入里可化在内之水饮。芍药味酸敛阴和营，五味子味酸收敛肺气。半夏、甘草走中焦，燥湿痰，降逆气，和脾胃。诸药合用，辛散与酸收相配，辛散为主，散中有收；宣肺与敛肺相伍，开中有合。
【论方证】
小青龙汤之证为风寒束表，水饮内停证。综观小青龙汤之条文，其功效为解表散寒，温肺化饮，主治证候为恶寒发热，无汗，身体疼痛，咳喘痰多，心下痞满，干呕，身重浮肿，舌苔白滑，脉浮。风寒束表，皮毛闭塞，卫阳被遏，营阴郁滞，故见恶寒发热，无汗，身体疼痛；素有水饮之人，一旦感受外邪，易使表寒引动内饮。“形寒饮冷则伤肺”，水寒相搏，内外相引，饮动不居，水寒射肺则肺失宣降，故咳喘痰多而稀；水停心下，阻滞气机，则有痞满之感；水留胃中，胃气上逆，故有干呕；水饮溢于肌表，故浮肿身重。舌苔白滑，脉浮为外寒里饮之佐证。
此外，小青龙汤为温阳宣肺、蠲痰涤饮之剂，后世医家临证发现，有寒饮存在，便可选用温肺化饮的小青龙汤，不必拘泥于表证存在与否。《张氏医通》载小青龙汤用于哮证：“哮证多属寒包热邪，所以遇寒即发，喉中水鸡声，有积痰在肺络中，必用吐法以提散之，不可纯用寒凉，常须兼带辛散，小青龙汤探吐最妙，年高气弱人忌吐。”小青龙汤还可用于肢体水肿性疾病，《医门法律》亦有论述：“溢饮之证，水饮溢出于表，营卫尽为之不利，必仿伤寒病营卫两伤之法，发汗以散其水，而营卫通，经脉行，则四肢之水亦散矣。”
【识方用】
1.小青龙汤现代处方
麻黄（去节）9g，芍药9g，细辛9g，干姜9g，炙甘草9g，桂枝（去皮）9g，半夏9g，五味子6g。
以上八味药，以水2000mL，先煮麻黄，等水量减少400mL，捞去浮在上层的白沫，再放入其他药材，煮成600mL。去滓，每次温服200mL。
2.小青龙汤现代适应证
临床用于治疗流感、支气管哮喘、急慢性支气管炎、肺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心病、百日咳、过敏性鼻炎、卡他性眼炎、卡他性中耳炎等属于外寒里饮证者。
小青龙汤亦可治疗寒饮内停、寒凝痹阻等证引起的各类病证，不论外感、内伤、新感、宿疾均可应用。如胃炎、胃溃疡呕吐清水者，慢性心衰肢体水肿者等。
3.小青龙汤加减
小青龙汤证兼有口渴，去半夏，加栝楼根；其身热重，头痛恶寒甚者，当重用麻桂；外寒证轻者，可去桂枝，麻黄改用炙麻黄，甚可以豆豉代麻黄，苏叶代桂枝；兼有热象而出现烦躁者，加生石膏、黄芩以清郁热；兼喉中痰鸣，加杏仁、射干、款冬花以化痰降气平喘；若鼻塞，清涕多者，加辛夷、苍耳子以宣通鼻窍；其痰饮水气甚者，当重用干姜、细辛、五味子；兼水肿者，加茯苓、猪苓以利水消肿；咳久致腹皮挛急而痛者，当重用芍药、甘草以安之。
4.小青龙汤禁忌
痰热咳嗽、阴虚咳嗽、体质虚弱、孕妇及月经期妇女禁用。
【学医案】
1.清代名医叶天士运用小青龙汤医案
脉右弦左濡，秋凉宿饮，上泛咳呛，入夜着枕欲寐，气冲胃脘，心悸震动，必欲起坐。仲景论脉篇，弦为饮，背寒为饮，当治饮，不当治咳。饮属阴邪，乘暮夜窃发，《金匮》法中，每以通阳涤饮，与世俗仅以肺药疏降迥异，用小青龙减麻、辛法。桂枝、五味子、干姜、茯苓、白芍、炙草、半夏。丸方：八味去附，加沉香。（选自《三家医案合刻·叶天士医案》）
按语： 分析该患者秋凉宿饮，上泛咳呛，病邪属寒饮，治当以辛温，病位在心下、肺，病机当为下元亏虚，寒饮泛滥。治疗取用小青龙汤合肾气丸通阳涤饮、温补下元。小青龙汤方性辛温，适于外寒内饮或寒饮内停证，功擅解表散寒，通阳涤饮。此处表寒不显，故不取麻黄、细辛之表散，而用桂枝，加用茯苓，有治疗饮邪之苓桂术甘汤方和五苓散方中用茯苓、桂枝意。下虚明显，本为小青龙汤的使用禁忌。但去麻黄、细辛之发越，合肾气丸之补益，减方中附子之燥烈，加沉香使方势更趋下，能纳气定喘，则无损下元、动冲气之弊。
2.清代名医程文囿用小青龙汤医案
黄敬修兄店内，有同事鲍宗海者。因感风寒，喘嗽多日。就彼地某姓老医看视，谓其证属内亏，药与地、归、参、术。予见方劝其勿服。宗海以为伊体素虚，老医见识不谬，潜服其药，是夜喘嗽益甚。次日复往加减，医谓前药尚轻，更增黄芪、五味子。服后胸高气筑，莫能卧下，呷呀不休，闭闷欲绝。敬兄询知其故，嘱予诊治。予曰：前药吾原劝其勿服，伊不之信，况加酸敛，邪锢益坚，如何排解。敬兄云：渠与我同事多年，不忍见其死而不救。揣摩至再，立方用麻黄、桂枝、细辛、半夏、甘草、生姜、杏仁、葶苈子，并语之曰：此乃风寒客肺，气阻痰凝，因而喘嗽。医不开解，反投敛补，以致闭者愈闭，壅者愈壅，酿成肺胀危证。《金匮》云：咳逆倚息不得卧，小青龙汤主之。予于方中除五味、白芍之酸收，加葶苈、杏仁之苦泻者，盖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泻之，如救眉燃，不容缓待也。敬兄欣以为然，即令市药，煎服少顷，嗽出稠痰两盂，胸膈顿宽。再服复渣，又吐痰涎盏许，喘定能卧。宗海始悟前药之误，泣求救援。予笑曰：无妨，枉自吃几日苦耳。次剂麻、桂等味分量减轻，参入桔梗、橘红、茯苓、苏子，更为调和肺胃而痊。（选自《杏轩医案》）
按语： 此案为风寒喘嗽，应用补益之剂后喘憋益甚，甚至闭闷欲绝。究其原因，肺为清虚之脏，主宣发肃降，通调水道，外感风寒，肺气郁闭，开合失常，痰饮内停，应用补益收敛之品，则犯实实之戒，肺气壅塞难以畅达，痰气郁闭更甚。此时取方势应以辛开苦降宣畅肺之气机为主，小青龙汤散中有收，开中有合，擅调肺中气机，此处应减小青龙汤中之白芍、五味子，防其敛邪，加用葶苈、杏仁开肺气泄痰浊。服后痰涎去而喘嗽止。
3.清代僧医心禅用小青龙汤医案
郭姓，年四十许。素有痰饮，每值严寒，病必举发，喘咳不卧，十余年来大为所苦。甲申冬，因感寒而病复作，背上觉冷者如掌大，喉间作水鸡声，寸口脉浮而紧，与小青龙汤，二剂即安。（选自《针灸医案学》）
按语： 本案郭氏素有痰饮，遇寒必发，且背上觉冷者如掌大，脉浮而紧，说明病由寒痰阻肺所致。寒邪郁痰客肺，肺失宣降，痰气搏结，壅塞气道，时发哮喘。感寒后，风寒外束，卫阳被遏，故见背冷。此为外寒内饮之证，病位在肺与肌表，小青龙汤辛温发散，外散肌表之寒，内散肺中寒饮，故用之效如桴鼓。
【说明书】
名称 小青龙汤。
处方 麻黄（去节）9g，芍药9g，细辛9g，干姜9g，炙甘草9g，桂枝（去皮）9g，半夏9g，五味子6g。
方性 辛温。
方位 肌表，肺，涉及中焦。
方势 辛散为主，散中有收，开中有合。
方证 外寒内饮证、寒饮内停证。
功效 解表散寒，温肺化饮。
主治 本方现代适用于呼吸系统疾病、消化系统疾病、过敏性鼻炎、五官科卡他性炎症、各类杂症等属于外寒里饮证者。
适应证 临床用于治疗流感、支气管哮喘、急慢性支气管炎、肺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心病、百日咳、过敏性鼻炎、卡他性眼炎、卡他性中耳炎等属于外寒里饮证者。本方亦可用于治疗胃炎、胃溃疡呕吐清水者。
煎服法 上八味，以水2000mL，先煮麻黄，减400mL，去上沫。内诸药，煮取600mL，去滓，温服200mL。
禁忌 本方多温燥之品，阴虚干咳无痰或痰热证者，不宜使用。
注意事项 服完药后以全身微微出汗为最佳。切记不可使患者流太多汗。汗出后须擦干，避免吹风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