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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经方之“势”

人体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物质、能量进出代谢系统,代谢的总趋势从空间上只有四个方向:向上(升)、向下(降)、向外(浮)、向内(沉)。药物作用于人体后代谢产物排出人体也是顺着这四个方向运动。升降沉浮理论界定了经方作用人体之后运动的总趋势。

经方的方势,源于中药的升降浮沉理论。由单味或若干味药按一定组方原则和调剂方法制成的方剂,进入人体后的趋势受药物、剂量、相互作用的影响,会呈现一种选择性作用态势,在空间上有四个方向:升、降、出、入,在此基础上衍生出开、合、聚、散四种趋势。“升”是从下向上的运动,“降”是从上向下的运动,“出”是从内向外的运动,“入”是从外向内的运动。“开”是指物质的界面向外展;“合”是物质的界面向内围合;“聚”指气的聚集,它开始是疏密程度的聚集,到达一定的程度后,就可以发生相态的变化,“聚则成形”的“无形生有形”的变化过程即气的聚集的变化;“散”指气的密度的疏散,它可以是物质各组元间的一般稀疏化,也可以是相态变化的疏散,实体物“散则成风”的“有形化无形”的变化过程就是气的相态变化的疏散。

一、升降出入

中药升降浮沉是方势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中药的四性、五味、归经和四气之间是相互联系的,如温(性)、辛(味)、归脾肺(归经)、性浮(升降沉浮)在某一味中药共存的概率偏大;寒、苦、归心肝、主沉在某一中药共存的概率偏大;“阳升阴降”,温热之气或辛甘之味的药物,其性多升浮;寒凉之气或酸苦咸之味的药物,其性大都沉降。

利用药物升降出入之势,可调理气机,抑制病势。如吴茱萸汤中以吴茱萸疏肝下气为主,治肝气夹浊阴上逆;桂枝汤中以芍药酸敛之性,抑营阴外泄之势而与桂枝调和营卫。这种针对病势趋向而纠正的方法最为常见。泻心汤降火降气以止吐衄,以及后世的升举阳气治气陷、透营转气治温邪内传等法皆属此类。痰实停滞上脘用瓜蒂散;病邪在下者,可用沉降类药物攻逐之,如大陷胸汤、大承气汤用甘遂、硝黄等。大黄黄连泻心汤用麻沸汤浸法,使诸苦寒降泄之药气轻味薄,去其下趋之性但存清热之用,使全方正中病位而发挥作用。又如调胃承气汤之用炙甘草且“少少温服”,缓硝黄降泄之性,使之不能一泻而过,却缓缓泻热于上而调和胃中。大陷胸丸之用白蜜、三物白散之用桔梗都是通过药物升降之性的运用以使药力切中病位。脾胃位于中焦,为人体气机升降的枢纽,其生理特性为脾升胃降,临证可采用苦辛通降之法,此法为辛味药与苦味药合用,取辛能发散、苦能降泄之意,调畅中焦气机,治疗中焦寒热错杂证。

病机复杂之时,常表现为多器官同病,病位、病势对立,如脏腑气机升降出入失调,表里同病,上热下寒等,针对病机要采用升降双向调节的治法,此时用药当升浮与降沉并举。如麻黄汤可治风寒束表,肺气失宣之咳喘;麻杏甘石汤治邪热壅肺,肺失宣降,致喘咳症之“汗出而喘”,两方均采用麻黄宣发肺气,配杏仁肃降肺气,一宣一降,调治肺失宣降之喘咳证。黄连阿胶汤中黄连与阿胶相配,滋阴降火,交通心肾,治疗肾阴亏虚,心火上亢,心肾不交的“心中烦,不得卧”。小柴胡汤之柴胡配黄芩为主药,柴胡疏肝解郁,黄芩降胆泻火,使得肝升胆降,肝胆气机调畅,内蕴郁热得消。四逆散用柴胡疏肝利胆,透达阳郁;枳实降胃导滞,行气散结。二者相配伍,一升一降,疏肝和胃,透达阳郁;芍药平肝养营,与炙甘草配伍补中益气,酸甘养阴,柔肝缓急。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治呕吐兼下利之上热下寒证;黄连汤治疗腹痛兼呕吐之下寒上热证,两方均用干姜配黄连,一升一降,辛温苦寒,分消脾寒胃热的上热下寒证。

二、开合聚散

除了升降浮沉,还有开合的方势。开,泛指发表、宣散、疏通等治法;合,即收敛、酸涩、固脱等治法。故散用辛味,敛用酸味,辛散邪气,酸收正气。开合又包括散敛治法。指辛味有发散表邪作用的药物,大多具有辛香宣散透发功能。具有辛味的多为散药,如麻黄、桂枝、荆芥、薄荷等,而根据其不同的药物功效又有峻散、辛散、温散、凉散之分。酸味药具有收敛固涩的作用,具体体现为止泻、敛汗、涩精、缩尿、止带、止血、收敛等制止人体阴液滑脱的效果,以及敛肺气而止咳嗽、收敛心神而安神等作用。临床中常以开合并用,一开一合,一收一散,使两种药更好地发挥作用,如桂枝汤,桂枝性温味辛,发散风寒,温通血脉,芍药微寒,味酸敛阴,和营止痛,两药合用,一阴一阳,一温一寒,一刚一柔,一散一敛,调和营卫,发汗解肌,相辅相成。并有甘草配伍桂枝辛甘以化阳,配伍芍药酸甘以化阴,生姜佐桂枝以助发表散寒,大枣配甘草而益缓和之功,补散结合,平衡协调,诚如《医宗金鉴》谓:“桂枝辛温,辛能发散,温通卫阳;芍药酸寒,酸能收敛,寒走营阴;桂枝君芍药,是于发汗中寓敛汗之旨,芍药臣桂枝,是于和营中有调卫之功。”《冯氏锦囊秘录》指出:“古人用辛散者,必用酸收,故桂枝汤中用芍药,犹兵家之节制也。”辛甘合用,辛味发散,行气,开通腠理,以开为用,而甘味缓急和中,守中化生津液,不仅能助辛之发散,润生津还,达表为汗,又能防其辛开太过,过汗伤津之弊,以防卫阳受损。以合为度,表里开合,相成之妙。姜枣之甘味滋脾和营亦以合为宣,辛甘相合,开合平调。

苓甘五味姜辛汤治寒饮停肺。肺有寒饮,治当温散,但温散之品又易耗伤肺气,而寒饮之邪,又非温散不解。干姜、细辛配五味子,干姜辛热,温肺散寒化饮,细辛辛散温通,温肺气、散肺寒,五味子酸温,收敛肺气,养阴生津止咳,两者相伍,散中有收,温散得收敛,既能温肺寒而化饮,又不耗伤肺气,收敛得温散,既顾及肺气又不致留邪,散不伤正,收不留邪,调和肺司开合之职,散敛并行,使寒饮得去,肺气安和。小青龙汤以麻黄、细辛之辛散与五味子、白芍之酸敛配合,散中有敛,开中有合,既能温肺化饮,止咳平喘,又防伤肺耗津。对干姜、细辛、五味子在小青龙汤中的开合作用,陈修园有精彩之论:“干姜以司肺之开,五味子以司肺之合,细辛以发动其开合活动之机。”对其辛酸相佐作用,张秉成《成方便读》谓:“肺苦气上逆,急食酸以收之,故以芍药、五味子、甘草三味,一防其肺气耗散,一则缓麻、桂、姜、辛之刚猛也。”

《散略》云:“用散者,散表证也。”观仲景太阳证用麻黄汤,阳明证用升麻葛根汤,少阳证用小柴胡汤,此散表之准绳也。酸枣仁汤治虚劳虚烦不得眠,以酸枣仁配川芎,酸枣仁养肝血,安心神,川芎调畅气血,疏达肝气,二药相伍,一开一合,一敛一散,相反相成。枣仁酸平,应少阳木化而治肝,以生心血、养肝血,所谓以酸收之,以酸补之是也。顾肝郁欲散,散以川芎之辛散,使辅枣仁通肝调营,所谓以辛补之。肝急欲缓,缓以甘草之甘缓,使防川芎疏肝泄气过急,所谓以土葆之。然终恐劳极则火发于肾,上行至肺,则卫不合,而仍不得眠,故以知母益水,茯苓通阴。桃花汤治久泻虚寒滑脱,干姜辛温散寒,赤石脂酸涩固脱,一敛一散,共奏温中散寒、涩肠止痢之功。

三、经方之“势”

经方方势概念的提出,注重经方整体作用导向,通过对药物作用态势的选择、组合,使经方的扶正、祛邪路径得以清晰体现。就疾病统而言之,要么发散太过,要么收敛太过。在人体各个脏腑以及阴阳失调的情况下,恢复升降出入的正常。

张仲景所创经方中,很重视中药升降浮沉之性。根据疾病的病机,巧妙应用药物升降浮沉之性,以升制降,以降制升,以浮制沉,以沉制浮。《伤寒论》中,各经病相互传变,治法也随证而变。如半夏泻心汤所治之痞证乃少阳证后下而成,少阳枢机不利,开合出入失常,妄用下法,引邪入里。然少阳证下后有证不变者,有结胸者,若平素中气亏虚则变为痞证。由此可见半夏泻心汤所治之痞证,病机是中气不足,中焦气机升降失司,痞结不通;兼有少阳枢机不利,邪郁半里,出入受阻。方中半夏开郁散结而助气之出;黄芩清泄半里而助气之入;人参、甘草、大枣益气,气足则清气自升;黄连通泄三焦,助气之降;干姜为佐,一则制半夏之毒,一则制芩连之寒。诸药相合,升降出入复常而阴阳平秘,痞证自除。

方势,与方性、方位、方证密切相关。方剂的作用趋势受组成药物的四气五味、质地轻重、炮制方法、配伍应用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药物的气味本身具有升降出入的特性,气味组合也会改变方剂的升降出入。如《本草纲目》中云:“酸咸无升,甘辛无降,寒无浮,热无沉。”又说:“升者引之以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颠顶。”药物通过气味恰当的配伍能达到恢复体内气机升降出入的平和。如“阳升阴降”,温热之气或辛甘之味的药物,其性多升浮;寒凉之气或酸苦咸之味的药物,其性大都沉降。散用辛味,敛用酸味,辛散邪气,酸收正气。方势的认识基础是人体上下表里的概念和人体组织器官的有机性。有表里方有出入,有上下才有升降。在人体,外有卫表肌肤、三阳经脉,内有脏腑组织、三阴经脉;上有心肺,中有脾胃,下有肝肾。人体表里相应,内外相联,高下相召。各种疾病常表现出不同的病势:向上如呕吐、呃逆、喘息,向下如泻痢、崩漏、脱肛,向外如盗汗、自汗,向内如病邪内传等,消除或改善这些病证的药物,相对来说需要分别具有升降或浮沉等作用趋向。病变部位在上在表、病势下陷的,方剂方势当升;病变部位在下在里、病势上逆的,方剂方势宜沉降。肺气郁闭导致开阖失常,热不得出时,内热壅盛,肠腑不通,又会腑气上逆;反过来也是如此,肠腑不通,导致肺胀喘满,此时通过通腑气的方法可以使肺热得以泄出。因此我们要重视升降与出入之间的关系,这样有助于我们联系脏腑经络之间的关系,从而全面看待疾病。 BKWNz/IjeSLeS7+ac2Sl2iuoePCMJjWnbssa1szM2GA/K5fgxRf7aGMsD9/604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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