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学中医的缘起,源自父亲的爱
我为何选择了学中医,只因父亲在困难时期身心受到了重创,身体一直欠佳,经常求医问药,但仍受疾病折磨,他时常给我讲咱们家要是有一个医生就好了。在高考选择志愿的时候,都是父亲替我选志愿,最后如他所愿我上了陕西中医学院,但是我天生活泼好动,别人对我能否当好医生提出质疑,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子天生好动,等年龄大了,就自然变沉稳了,性格不是问题,你学好本领是关键。在他的一路呵护下,我在大学里一边学习,一边参加校内的各项活动,如短跑、长跑、越野赛、篮球、武术等,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有一次回家,父亲把我接到他的办公室,他还未吃早饭,从书包里拿出母亲做的馒头吃,我问他为何不在外面吃早点,他说已经习惯了,我知道他为了供我们上学,宁肯牺牲自己,节约有限的钱,看着他我潸然泪下,转过脸不让他看到我落泪,且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中医,看护好我的父亲及家庭成员,可是没等到我成功及感恩的那一天,他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1988年,在我上大四过春节期间,老爸让我摸摸他的脉,我感觉他的脉非常沉细,觉得有问题,但不知问题在哪里。我父亲的家人身体都偏瘦,皮肤黄,但精神状态不错,爷爷活到了80岁,奶奶活到了70岁,我父亲总是说他遗传基因好,以后肯定长寿,未曾想过可能患有什么大病。大概在发病的两年前,父亲总说他后背痛,体力差,B超检查示胆囊炎,服用消炎利胆片,症状有所缓解。听我父亲的同事讲,他吃饭时食管不舒服,在县城做钡餐透视未发现异常。春节过后,我父亲去学校看我,我让他在陕西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真是不巧,医院断电,什么也未查成,5月妈妈对我讲:你爸最近身体不好,瘦多了,吃饭也差,要赶快到医院做检查,5月15日以“胸痛原因待查”住进了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在办理住院的过程中,接诊台的护士说了一句:“这先生是恶液质。”我心里当时一惊,预感到情况不妙,一周后做胃镜检查:溃疡性食管癌。建议尽早手术。6月2日做手术,打开一看,肿瘤长到了食管外面,浸润到血管和神经,失去了手术机会,外科医生把伤口重新缝合,让我们出院回家,告诉我们患者的寿命只有2~3个月,临走时又说:你们来得太晚,如果在半年前手术也许能多活5年。我听到后如五雷轰顶,肝肠寸断,甚至希望自己少活10年来换取父亲的生命,此后看到父亲米食难进,身体急剧消瘦,病情日益加重,家人们悲痛不已。8月31日,父亲在55岁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大家庭。此后我便陷入了无边的悔恨和痛苦中,感叹生命的短暂和疾病的无情,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催他看病,为何没陪着他去大医院做检查,为何没有早期发现病证、及时挽救他的生命,这也是我这一生最后悔、最自责的事。从此,我开始思考能否用一个简便的中医方法发现疾病的蛛丝马迹,以达到早期诊断疾病、早期预防、早期治疗的目的。
2.偶遇手诊书籍,感慨生命无常
大学期间,偶尔碰到有位学友拿到一本面诊手诊书,我看后,虽然大部分内容看不懂,但对它里面的内容比较感兴趣。毕业前,宿舍有位24岁的女友对我说,她偶尔头晕,有位先生说她寿命不会太长,问我怎么办?我劝她别听先生胡说八道,当时看她的手只觉得发青,别的也没印象。毕业后她上班第一天,突然头晕倒地,CT报告:脑血管畸形,脑出血。昏迷1周后死亡。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全身发冷,觉得人的生命为何如此脆弱,眨眼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我在想:如果我对疾病的诊断更有把握,对手诊更有研究,也许我会帮助她尽早查出疾患,免于猝死。但是已没有也许,面对复杂多变的疾病,我们人类是何等的束手无策,我们的早期诊断和治疗又可从哪里突破呢?
3.手诊预测准确,让我兴致倍增
在我20多岁时经历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看着自己的同学在无声无息间失去生命,看到周围的朋友和亲戚因为各种肿瘤,经历手术、放疗、化疗,或者没有钱治疗,等着生命的蜡烛一点一滴地耗尽而亡,感慨自己多么渺小和无助,在他们需要帮助和治疗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和水平相助。因此,我在寻找各种机会学习,同时也在涉猎各种书籍和方法,希望有所提高和突破。
1989年,偶尔看到我姐夫的手,觉得他两手的大小鱼际丰满,另外他喜欢喝酒、吃肉,饭量大于常人,我就告诉他:你这种体型以后容易得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他当时听了很不高兴,以为我危言耸听。因为他当时身体非常健康,曾在部队当过兵,喜欢运动,是一位运动标兵,我也只是笑笑而已,没当回事。十多年后,他得了胆结石、胆囊炎,而且频繁发作,有次发作非常厉害,在地上打滚,非常危险,送到医院后准备手术,发现胆囊泥沙状结石伴化脓,没法立即手术,先静脉点滴消炎药及汤药控制症状,缓解后未做手术出院。连续服用汤药3个月余,泥沙状结石消失,7~8年胆绞痛未曾发作。到了2010年,他打电话说发现血压升高、血糖升高、心动过速,服用药物控制不理想,比较焦虑和担心,我建议他联合用药控制病情。我当年说的那几种病都显现了,这时我才觉得手诊的预见性很准确,不能小看和忽略它。
4.经验从实践来,从观察亲人起
我母亲年轻时就患有肺气肿,经常反复发作,常咳嗽到深夜不能入睡,经氨茶碱、消炎药、激素治疗维持。2000年春节前,她因感冒咳嗽加重,经静注抗生素治疗,效果不佳,咳嗽发展成心悸气喘,低热汗出,动辄加重,食欲不振,脸色及手指变青。我急忙赶回家,经中药治疗一周,她的病情明显缓解,嘱其来北京用中药巩固治疗半年,接下来的13年病情稳定,未曾复发。2013年12月,她又因受凉、生气、食冷等喘症复发,观察其双手发现大、小鱼际浮现青黑色斑,连接成片状。起先以为手没洗干净,后来才发现是由于病情急性发作所致,尽快送医院救治,症状缓解后手部黑斑消退。我观察到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发作的手诊变化,又一次丰富了我的临床经验。
我的儿子天生好动,喜欢打乒乓球,有时连续打5~6个小时。他8~9岁的时候,有一天在楼下玩耍突然腹痛,下午我带他去医院检查,做了血尿常规未发现异常,我怀疑是吃饱饭后运动过量所致,后来也未曾大发作。2003年某天突发腹痛,B超显示左侧输尿管梗阻,左肾大量积水。建议尽快住院手术治疗,在手术过程中引流出来的尿液1500mL,这是多么吓人的一件事,多亏手术及时才没有酿成大患。我观察他的双手小拇指弯曲,问他是否平时爱憋尿,不及时去洗手间排尿,他说有这个坏习惯,因此推论小拇指弯曲的人肾及泌尿系统功能欠佳。再寻问一下其他小拇指弯曲的患者,泌尿生殖系统都有一些不适症状。我儿子手术后9年,左肾仍有少到中量的积水,我比较担心,2013年让他坚持服用汤药半年,复查B超,左肾积水消失,肾脏恢复正常状态,他的腹痛未再发作,此时我才放下心来。
5.《养生堂》开播,服务更多患者
说实在的,刚毕业的时候我买过不少手诊书,但没完整地看过一本,只因为书写得很复杂,难以读懂和理解。2003年,我与常州手诊研究所刘浩兴所长合作,做了“手诊多维诊疗体系的研究”课题,在这个过程中听了他一次讲座,感觉比较实用,也容易操作,再次引起我的兴趣,在临床上偶尔也使用一下,觉得比较符合实际。
2012年7月,我应邀在北京卫视《养生堂》作了两期“观手辨舌识健康”的讲座。录完节目我心里忐忑不安,担心业界反对,说我故弄玄虚,也担心观众说我是看手相的,对我及单位造成不良影响。但是8月30~31日的讲座播出后,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大家觉得我讲得浅显易懂,容易操作,使广大听众受益,说我讲得非常符合他们的病证。听后我心里也很感动,心想虽然做了一件小事,但是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也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找我看病的时候,伸出双手让我看看是什么问题?经过仔细观察和研究,我发现很多疾病在手上都有反映,就用照相机把典型病例拍下来,以供对照和观察,经验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起来。
2014年1月,我又在北京卫视《养生堂》连续做了3集“观外识内疾”节目,涉及手诊、面诊和舌诊。这次患者就诊的热情度更高,节目播出后的第一次门诊挂号近200人,患者的复诊率很高,说服药后效果很好,也增加了我看病的自信心。
门诊有位患者对我讲,元旦的时候夫妻两人去俄罗斯旅游,老公在宾馆休息时心绞痛发作,也没带任何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打开电视看到我的讲座,刚好讲到内关穴对心绞痛及心律失常有一定作用,他们赶紧按压,不到5分钟疼痛缓解,回北京后他们立即到北京找我看病。治疗2个月后,患者既往频繁的心绞痛未再发作。
现在典型、难治、衰老的患者增多,对我诊疗水平也提出了更高、更严格的要求,故而与学生、同事一起整理本人电视讲座的稿子及临床病例,以期帮助更多的患者。
我的经验在一次次的实践和检验中得到升华和提高,患者是最好的试金石,疗效是硬道理。经过我的帮助和调治,患者一个个恢复了健康和欢乐,我的内心也充满了喜悦,希望我的书能帮到更多的有缘人。
韩学杰
2014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