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得以摸清黄氏易筋经最深最秘的核心关窍,为当今学者补上最后一块拼图,于十年前同沪上隐士张庚泰老先生相识是重要契机。
张老是笔者一密友的祖父,一生历经多次运动和险疾,最终皆化险为夷。好友说张老从不吃补品,唯晨起或睡前做些肢体锻炼、呼吸及自我按摩,占地既小,动作亦与别的功法皆不相似,友未深究,以为是其自创。笔者则起了向其诚心求教的心思,不想张老慨然俯允。其时张老已九十七岁高龄,除视力欠佳外,行动如常,有一次在小区花园中独自端坐在石凳上等候笔者,竟坐了一个半小时;而且神经清明,记忆力特强,能背出整本通讯录至少百余个电话号码。
张老与张义尚先生的国文老师吴剑岚是同乡,1938年因躲避战火携妻迁移至重庆万县,1940年又至重庆北碚在国家某青少年教育院校工作。因同办公室友人长期追随一黄姓宗师,当时民族危亡之际,盛行锻炼体魄、报效国家,张老遂亦从之往学。不久后张老即升任该院校负责人,工作十分繁忙。可能因为年轻有为,又是在为抗战出力,虽所学时日不算长,但黄老对其甚为偏爱,不但亲授其动静功入门动作以及呼吸法门,还手书了三页行功总纲以及呼吸法门的精微窍诀相赠,行文几与当时开始流行的西式说明书相似,嘱其自学自悟,同时也是留作纪念。
张老在抗战胜利后举家迁到上海,在市公安局短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选择了教育工作作为终身事业。如此时断时续听张老讲了大半年故事后,一日张老将所藏黄老的全部手书慷慨相赠,虽历经七十余年,然仍能清楚辨认出“蜀渝黄克刚”等字样,其珍贵程度自是不言而喻。笔者仔细将之对照张义尚先生所传,其在“立鼎”“安炉”之外,还多了两个站式,而呼吸法也较之多了一个关键步骤,如此则锻炼次第更为细密妥帖,其余则大致以张义尚先生所传体系更加完备。
至此,我们终于可以说黄氏易筋经呼吸法门已完整呈现于目前,可谓遗珠重光矣!张老最后寿享期颐,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笔者也尽自己的力量提供了医疗上的帮助,谨以此报答张庚泰老先生于万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