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是现象主义的主要倡导者,他曾经断言:“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超越自己一步,并且除了出现在狭窄天地的感知,也构想不出任何一种存在。”用个人经历把这种情况解释一下,即先于休谟的学者所说的“以属性记在心中”的事件过程,在我的用法中就限制在思维过程中。然而,我们把思维内容放在个人经历中,在某种程度上,有经验的人,如果有这个意愿,就会储存在心中。换句话说,我们要把感觉所熟知的外部世界的所有表象都包括在内。因为我一直坚持这种可能有些乏味的重复都发生在人之内,并且包含在生命体中的表象不比生物体里的少。它们只存在于“那个狭窄的罗盘”内,这就是休谟正确的地方。
罗素说:“不管我个人经历之外的事物,是不是必须在理论上被当作一种假设。我个人经历之外的事物是先于迹象而存在的,并且只能通过长期的哲学怀疑才会消失。就科学而言,通过它引入物质规律的单一性被证实是有效的。但是从理论逻辑的角度来看,它必须被视为一种偏见,而不是理由充足的理论。”
现在,不论现象的好坏,我的哲学观念是当它涉及所有分支学科的科学贡献时,都应该尽力去解释这张完整的结构性图表,这张图表在反思性思维层面补充了科学的理论,但是没有取代科学。这张图表中肯定没有与科学相悖的内容;但是,基于这样的认识,这张图表可能存在可以使科学思维中那些不完整的表达更加完整的基本特征。我认为,这一直是哲学的目的,我也确信,这将继续成为哲学的目的。哲学旨在发展一个结构性的理论,而不仅仅是一个工作方针。
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将这种观念坚持到底。在理论方面,我相信在物理世界和物理世界的系统事件中,存在着我所谓的“存在的影响”。但是,对于罗素和纳恩的观点,我怀疑这样的物质世界能否被证明是存在的。因此,我使用“承认”这个词来代表对物理世界理论的接受,它存在于物理世界自身之中,与物理世界的任何感觉熟知都无关。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事物”,都是超越其表象的,表象是由事物投射参考得出的指代。事物是一个框架,我们用客观经验来包装它的外表。我穿上的外衣是我个人经验的一部分,但重点在于我有框架,我可以披上外衣。这是无法在“狭窄的罗盘上”得出的。
再来看对涌现式进化金字塔里物质事件的承认,这种承认的根本基础是在变化着的空间—时间相关性里的最初物理事件(及其相关物)。金字塔的涌现部分是在上升的层级中建立起来的,其中每一个层级里的涌现特质都包含了它下部层级的涌现特质。因此,被承认的物质事件绝对是唯物主义的。
但是我认为,证据表明,“包含”的概念必须由“依赖”的概念来补充。在任何特定层次中自然事件发展的方式,取决于在那层伴随出现的相关性类型。因此,我们称为晶体的复杂物理实体的成分,各得其所而没有能力得失的方式,取决于包含在特殊晶体里的特殊相关性。在细胞核分裂时发生的变化,在它们包含物理化学过程的时候,取决于生命相关性的存在。在“条件反应”中,我们有关键的转折点,在这个关键点上,出现了意识向导的最原始的形式。在高级涌现层次,完全反思性意识出现的地方,我们就有了人类事件的心灵向导。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发展一直依赖并且取决于那些心理进化结果的高级相关性。假设神是一种涌现特质,人们生活的方式取决于神的存在或不存在。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如果我们承认所谓物质和能量的物理基础是包含在所有的自然事件中的,那么我们能不承认上帝是所有自然事件依赖的最基本的指导活动者吗?我们能在不用字母的情况下解释罗素的观点吗?并且说在我们个人经历之外存在的上帝,会先于迹象而存在,而且只能通过长期的哲学怀疑才会消失吗?我们能说宗教的目的在于通过对生命的指导结果来证明宗教是有效的吗?
我想将这种观念坚持到底,这也是我寻求接受的哲学理论的一部分。在涌现式进化金字塔内,从严谨的科学角度出发,不依赖的包含现象并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观察到的现象。从哲学的角度看,我把包含和依赖都带到了理想边界。我承认无法用证据证明的物质世界,我也承认无法用证据反证的上帝。并且,到目前为止我可以判断,这两个承认都是有效的,为理论接受提供了实际效用的认可。对于前者,罗素说通过将这种单一性引入物理定律,可以证明物理定律的有效性。那对上帝的承认(本身是基督教的核心与灵魂),在实际指导作用方面已经有了深远的影响吗?
普遍关联也是我理论的一部分,这些理论肯定无法用证据来证明。在这里我想呼吁的是:回到斯宾诺莎的观点,假设人们接受了普遍关联消除了世界上的物质与非物质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个观点。但我必须要更详细地考虑这一问题。
受关联的影响,涌现式进化解释了人们要带着对自然的敬意接受的事实,根据亚历山大的说法,就是神往是在层级中随之出现的特性。我认为对他来说,就是时间的内在发展推动了事件前进。在进化中承认一个指导性、神性活动的学说,这个学说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人都神往的上帝。
如果有人说,所有自然事件都依赖上帝而发展,并且永不衰落,那么在哲学上对上帝的承认不比在物理世界里少。我们目前的经验很大程度上受表象相对性的影响,在唯物主义之外的生命以下与唯心主义之外的个人之上之间摇摆。严格地说,两者在我们金字塔外表面的领域之外,但两者都有结构性哲学,这个哲学旨在解释与之相关的所有事。空间—事件相关性是从下往上进行的,并且包含在金字塔内所有发生的范围中。那么人们能说从上往下,从逻辑上永恒的、无限的宇宙中得出的是“经验认知”吗?人们能说,那些指导人类生活的、有着至高无上价值的理想,不仅是“涌现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是“基本要素”吗?我们能说通过包含我们得到的物质事实是事件方面的,并且通过依赖我们得到的唯心主义是永恒方面的存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重点也必须放在空间—事件相关性之上。在有时间限制与永恒之间没有分离的对立面,它们也不会被当作不兼容的矛盾。困难主要在于,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必须在一个更高级的合成里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