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内容的客体,就是在投射参考下,在个体经验的过程中成形。就算是在感知再现中的接触数据,通过投射参考,也可以指代看起来坚硬和粗糙的事物。由于行为向导主要是由视觉上的投射参考来决定的,所以所有集合在过程中的别的感觉数据(逻辑思维还未形成)是由这些距离感受器提供的数据得出的,而这些数据则构成了客体。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看似矛盾的特点就是,动物世界里的后演化阶段,一开始就出现在婴儿的感知发展中。不管怎么说,希恩(Shinn)通过仔细观察,创立了“婴儿传记”(给他人也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最主要的影响是,在人类智力发展的初期,视觉占主导地位。“从新生婴儿的弱小生命的无源性中,脱离出来的第一路径就是视觉。”“很显然,眼睛领导了精神生活的发展。”但眼睛在希恩指出的进展阶段上,有本质上的准确性。直到孩子8周大的时候,才有证据表明视觉机制的调整,是为了双眼能对在不同距离上的客体聚焦。我们所说的“直接理解”或“投射参考”,在生命后阶段看似简单,却是由连续步骤构成的复杂体。这种复杂体可以通过分析来区分内容,那是否受包含在生命里的先验整体的制约呢?
这种视觉主导可能会出现矛盾,也颠倒了基本的个体过程秩序,我们应该进一步考虑其原因吗?那么视觉领先的内容是什么?这在知觉演绎上并不能得到答案。视网膜模式肯定不会超越其他类型的感受器模式的范围,比如说被动接触模式。那要在什么模式上才能确切地得到答案呢?我们说,要在对外部世界有参考的感知上才能得到答案。视觉的主导是表面上的参照性主导,而人的行为必须遵从这种主导。主导的行为是由那些距离感受器提供的,在进化的过程中,已经证明了适者要服务于距离感受器所提供的结果。如谢灵顿说的那样,假设大脑在距离感受器上成形,假设距离感受器与大脑的发展一样,也存在心灵的进化;假设外部世界通过投射参考,那么外部世界作为思维内容被认为是客观的,进化的结果就是眼睛在孩子的精神生活发展中起主导作用,即认知上的精神生活;并且在视觉细胞核周围,外部世界的经验是在其他感官逐步构成客体的过程中获得的,这是意料之外的事吗?
感知的初期碎片强调的就是这种感觉数据集,并且我认为这是由现象主义学派的新现实主义者强调的。他们认为,我们通过某种感官直接理解的实体,从严格的逻辑角度来说是一个结构体,这个词我30年前就想用了。我们称为“红宝石”的外观,可能被认为是红宝石的存在。用霍奇森(Hodgson)的话说,那就是客体的“称作”。我们还需要什么呢?我们需要的就是,所谓“真正的红宝石”应该出现的外观,以一种逻辑构造结合在一起,并且能够给出我们所有想要的内容。我们生活在充满现象的世界里,如果我们把理解世界的哲学当作科学探索的分支,那么我们必须拒绝超越现象证据之外的事物。先人们要支持或呈现或赋予物理事件的外观,那是没有证据的,而科学可以通过恰当的方法,在没有证据的条件下发展。纳恩(Nunn)说“从一开始,新现实主义者就与感觉是由‘物理客体’引起的心理事件这样的概念无关,但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物理客体不过是由感觉数据或者属于简单历史系列的‘事件’合成或构成的”。可以说,他们的独立性最多在于这些事件比如说外观,是以有序的方式串在一起的。但是,这只是事件外观的一个不可剥夺的特征,这是一个现象世界的特点,对此我们必须慎重考虑,就如我们必须慎重考虑视觉证据里的其他特征一样。
学术界争论的要点在于,作为一个独立实体,有自身的空间—时间—事件相关性的物质事物,是一个无理的假设,不受证据影响也不必受证据影响,因为科学就算没有这样的事件也可以发展,逻辑结构可以解释一切。关键的问题是:“它给了我们所有想要的吗?”罗素根据纯粹的实用主义,公开承认自己“屈服于偏见”而想要更多的东西,并接受在他的自传之外存在的事物。关于特定现象有一个特征,比如说,6个人可以从感觉中直接认识,那么它们对6个人来说都是普遍的,即便每个例子都有一些区别,它们也都是公共的。罗素说:“现在把我们自己限制在感觉里,我们发现,不同的感觉有不同程度的公共性。你觉得牙疼的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人没有牙疼,你不会惊讶;但如果你听到雷声时他们没有听到雷声,你就会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视觉和听觉是最公共的感官,嗅觉其次,再然后是触觉。但是当我们通过身体感觉头部疼痛、饥饿、疲劳等,我们就摆脱了公共性。”在这里,重要的是定义。不过,我认为罗素可能会同意,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感觉都属于(虽然它们可能不只是属于)个人传记。感觉是他的,或者是我的,或者是别人的,在我讲的客观参考中才是他所表明的观点,即这些感官是可区分的。
这种参考可能是公共的,或对很多人来说是一样的,比如说在视觉里的参考;它也可能是私人的,比如说对自己身体的参考、对牙痛的参考;它也可能在触觉中包括其一,或者将两者包含在内。生物学家的进化论的差异在于感受器模式的类型,这种模式包含在各种各样的感觉经验中。总而言之,公共性是投射参考的一个函数,并且与距离感受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