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恩妈招呼克莱儿。有一个女朋友来找她，要她教刺绣，这使她很觉不耐烦。克莱儿去后，保罗叔在喻儿和爱密儿的请求之下，继续讲下去了。他知道喻儿会很高兴把他说的话，转述给他的姐姐听的。
“亚麻，大麻和棉，特别是那最后的棉，还有别的很重要的用处。第一，它们使我们有了布穿，随后，给我们用得太破旧不堪时，便可把来造纸。”
“纸！”爱密儿叫道。
“纸，真实的纸，我们在上面写字，把来印书的纸。你的练字簿上的美丽的白纸张，书的纸页，甚至那价值昂贵的，四周镶着金边，充满着华丽的图书的书籍，都是从那肮脏的破布造出来的。
“人们去收集了破烂的布屑：有些是从街上的垃圾堆中检出来的，有些是从更脏污得说不尽的地方检出的。它们聚在一起后，要拣选一过，这些把来做好纸头，那些把来做粗纸。它们必须经过充分的洗濯，然后送到机器里去剪刀剪它们，刚爪撕它们，轮子轧它们，把它们弄成细片。磨石更把它们细细地磨，研成细末放在水中，把它们弄成一种汤浆模样。这种汤浆是灰色的，一定要弄得白才可以。这是要靠有力量的药品的帮助了，那药品放下去以后，汤浆一遇到便立刻变白，只消顷刻之间，那汤浆便白得像雪，都彻底澄清好了。别的机器把汤浆在筛上薄薄地铺一层。谁给筛滤去，破布汤变成了毡一般的东西。圆柱样的压力机压着这块毡，另外的机器把它弄干，磨光纸成了。
“在纸未做成以前，第一件材料便是破烂得不能再用的布片。当这些布片未被人当作废物抛弃以前，这布真是什么用处都尽过，什么苦都受过了。人们用腐蚀性的灰洗它，用猛烈的肥皂浸它，用一根木棒打它，还要放在太阳，空气，雨里晒它，吹它，淋它。这种布虽然精致却能抵抗得住洗濯，肥皂，太阳和空气等种种野蛮的虐待；被丢弃在一堆烂东西中，还要受到造纸机器和药品的摧残；但它竟能从这些大难中逃出，而变成更加柔软更加洁白的一张纸，美丽而光泽的纸。这些纸，就是我们思想的记载者。你们现在知道了吧，我的小朋友，这种可宝贵的材料，人类知识进步的源泉，都是从棉树上的棉绒，大麻亚麻的皮上来的啊。”
“我想克莱儿一定得惊怪起来，当我告诉她，她的美丽的有银白色封面的祈告书，是从脏污的破布做成的，也许就是我们当废物丢弃的破手帕，或在从街角污泥拣出来的布屑。”喻儿说。
“克莱儿一定很高兴来知道纸的来历；但我想她祈告书的低微的出身并不能减少她心怀中信仰的价值。奇妙的技巧，造成伟大的奇迹：卑贱的破布，成为了一册书，一册尊贵思想储藏所的书。我的小朋友，大自然在植物中还做了许多的奇迹呢。粪堆上的脏东西，埋葬在泥土里，便可以生长出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来；因为它是玫瑰，百合，和其他许多花儿的不可少的肥料。至于我们，让我们像克莱儿的书，和大自然的花儿那样罢；我们各自要争取实在的价值，而不要羞惭于我们出身的低微。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的伟大，和一个真正的崇高；那就是精神的伟大与崇高。假使我们有了这种的伟大与崇高，那末因了我们低微的出身，反而我们的价值也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