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昨天夜里商量好的,今天他预备做了。几只羊的脚都被缚住了,横卧在一个架子的两块斜板上,为的是要它们静悄悄地躺着,要有耐心,所以不得不如此待它们地上放着钢刀。至于那些人类必需品的无知的牺牲者们,是早已卧着,顺从地等待着它们悲惨的命运。啊哟,它们是不是要去杀么?嗳,不,它们是要被剪毛。杰克捉住羊脚拉过来放在剪羊毛架的两条斜板中间,用了柄大剪刀他开始嚓嚓嚓地剪起毛来。一点点地,那羊毛掉下了一堆。当一匹羊剪光了,它便被解开,放在一旁,它好像很难为情地打着冷战。它刚才已把自己的衣服卸了给人穿。杰克把另外要拍一匹羊放上架子,剪刀又上下动起来。
“告诉我好么,杰克?”喻儿说。“羊儿们的毛剪去了以后,它们不会觉得很冷吗?你看,刚才你剪掉它毛的那匹羊,它冷得在发抖呢。”
“不要紧的,我拣了好天气的日子剪的。太阳很温暖。到了明天,它们便不会觉得要羊毛盖了。况且,羊受一点冷,我们暖一些不是应该么?”
“我们暖?关我们暖什么事?”
“咦,你们念书熟识字的人,连这点不懂么?人们用了这羊毛给你们做袜子,织成绒线的东西,以便你们在冬天享用;他们甚至能够把来做绒布,很好的做衣裳的绒布。”
“呸!”爱密儿叫起来。“这样肮脏的羊毛好做袜子,绒线,和绒布么?”
,现在确实是肮脏的。”杰克也承认,“但它将要在河里去洗净,待到洗得白白时,恩妈便要把来放在她的纺车上,做成绒线。这种绒线用针结起来便成袜子。当人们不得走上雪去时,便会欢迎它,把来套在脚上了。”
“我没有看见过红、绿和蓝的羊,但有红、绿、蓝和别种颜色的绒。”爱密儿说。
“人们把羊身上剪下来的白毛来染色的;他们把沸水放进药材料和颜色,把羊毛放进去,等到拿出来时,便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那末绒布呢?”
“绒布是结成袜的绒线织成的;还要把这种绒线,使它们很整齐地交叉着织成绒布,那必须要用复杂的机器,和编机,这些是我们的家屋中办不起了。那种机器只有在出产绒货的大工厂里才能看到。”
“这样说来,我穿的裤子,是从羊毛身上来的;这件外衣,我的围巾,袜子都是了。我是穿着从羊毛身上夺下来的东西么?”喻儿说。
“是的,我们要禁寒冷,一定得穿上绒织的东西。这可怜的小东西把它的羊毛供给了我们,做我们的衣服,它的乳和肉供养我们,还有它的皮给我们做手套。我们是靠了我们家畜的生命在过活。雄牛给我们以它的气力、肉皮,而牝牛则给我们乳饮。驴,骡,吗,给我们做苦工。它们死后,还留给我们它的皮,我们把来制造皮鞋用的革。雌鸡给我们生蛋,狗给我们看门。我们没有了这些家畜,将要很贫苦;但还有许多人,无缘无故地鞭策它们;谁使得它们挨饿,并且无情的打它们呀!我们不要去想那种没良心的人当我响其了这些可宝贵的家畜,所给我们的一切,甚至把性命也给了我们,我便要把最后的一片面包皮和它们分食了。”
这时剪刀嚓嚓嚓地响起来,羊毛掉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