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种金属是永远不生锈的;这样的一种就是金。在地下掘出来的古时候的金片,虽过了好几百年,还是和当时做成金币的表面上。时光、火、潮湿、空气,都不能伤害这可贵的金属。因此金子,为了它的永久不变的光彩和它的稀有,人们都把来做首饰和钱币。
“再者,金是人类最初接触到的金属,远在铁、铅、锡等等之前。人类所以比铁更远的熟识到金,这理由是不难知道的。金不会生锈;铁锈的本事太快,只要我们一不当心,在很短期间内,便能变成像红土样的东西。我刚才告诉你们,金这东西无论何等古远,终于原封不动地直到给我们发见,即使它是埋在最低淫的地方。至于铁,则我们碰见时,没有一块不是弄得不成样子的。上面盖了锈之后,它便变成了一种不成样子的泥土片了。现在我要问喻儿,从地球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铁矿石,是不是纯粹的铁像我们所用的那样。”
“我想起来并不如此,叔父”因为假使铁在那时候是纯粹的,那末必然给时光光滑磨成泥土样的东西,像一柄埋在地下的刀一样。”
“我的弟弟的话不错;我也和他一种意思。”克莱儿说。
“那末金呢?”保罗叔问她。
“铁和金是两样的。”她答。“金这个金属不会锈、并不会被时光、空气、和潮湿变样子,所以大约是纯粹的。”
“一点不错。在岩石里,金子极少量地分布着的地方,它看来是灿烂得和珠宝客人的匣子一样的。克莱儿的耳环,并不能比岩石里的金粒更亮些。当找得铁的时候,相反地它是何等可怜的形状啊!铁是一个泥土块,一块红色的石头,人们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搜寻以后才能见到这里面原来是一种金属;这实在是因为那和别的东西混了起来的铁锈。这样,我们就不易分辨出这块铁锈盖满的石头,里面有着一种金属;一定得想着出一种方法,把矿工石分解,使铁恢复金属的模样。要得到这个最难成就的结果,得费多少力气啊!多少次的无结果的企图,多少次痛苦的尝试!因此,铁的为用,远在金属和别种金属如铜银等的为用之后,铜银等时常“但不一定”是纯粹的在矿里的。最有用处的金属,最后用到;但用到了以后,人类事业便得到大大的进步。从人类有了铁以后,他便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几种最能耐劳的物质之中,铁是第一位;并且正因为它有极强抵抗破坏的力,所以使得这一金属对我们特别来得宝贵。从来没有一个金的铜的或石的砧墩,会像铁的砧墩那样受得起铁匠锤子的打击。那锤子自己,除了用铁来制造以外,还有别的东西么?假如是铜、银或金所造的,它便会在短时期内被打平,破裂;因为这些金属缺乏坚硬性。假如是石头做的,那末在第一下稍重的打击之下,便会破碎了。这些家伙只有铁才能胜任的。石头还不能做斧头、锯子、刀、石工的盘子,开矿夫的鹤嘴锄,农夫的犁头,和许多别的家伙,那些家伙是要割、砍、穿、刨、挫,发出或受到猛烈的打击的。只有铁具有着分裂别种物质的坚硬性,和接受别的东西的无理打击的抵抗性。因此,铁在所有的金属中,是自然赐给我们的最伟大最贵重的礼物。它是做工具的最良好的物质,为人类各种技术上和工业上的必需品。”
“克莱儿和我有一天读到一本书。”喻儿说,“书上说西班牙人发见了美洲,这新国里的野蛮人有着金的斧头,他们很情愿地和西班牙人交换一柄铁的。我笑他们的愚笨,竟会得把这样一种价值高贵的东西,去换价贱的铁。我现在想起来了,这次的交易在他们是有利的。”
“是的,那是决定于他们方面有用没有用的;用了一柄铁的斧头,他们能够砍倒大树,把当中挖空了做独木舟和房屋;他们在抵抗和获取野兽的时候,能够使用更好的工具。这种铁,可以给他们以食物的保证,坚固的船,温暖的居室,可畏的兵器。在比较上,金斧头只不过是一种毫无用处的玩具而已。”
“铁既然最晚出来,那末人类在知道铁以前,是怎样办的呢?”喻儿问。
“他们是用铜来做兵器与工具;因为这东西有时和金一样,是一种纯粹的样子的,故事得极便来应用,好像自然送给我们似地。但是一种铜的工具,既不十分坚硬,它的价值当然是在铁之下。这样,在太古用铜斧的时代,人真是一个无能的动物。
“他在知道用铜以前,更无能哩。他把一块火石打得很尖,或者打碎了,把来缚在一根棒上;这东西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用了这种石头,他得到食物,衣服,住屋,保护自己被野兽侵犯。他的衣服是一张兽皮,横披在背上,他的居处是一间用了树枝和泥织成的茅屋;他的食物是肉,是从行猎时得来的。饲养家畜是完全不知道的,地土都荒废着,一切工业都没有的。”
“那末这地方在那里呢?”克莱儿问。
“到处都有,我的好孩子;这里就是,即在现代最繁盛的市镇,太古时也有的。呵!在人类因了铁的帮忙,得到我们今日所享的福利之前,他们是何等困苦呵!人类是何等孤独,而大自然给于他这样的一种金属这礼物是何等的丰厚呵!”
保罗叔刚讲完,杰克慎重地在门外敲着门;喻儿跑过去开了门。他们两人低声说了几句。那是关于明天的一椿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