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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娜娜跟在辛巴后面,脑海中思绪万千。她离开荣耀大地是为了寻求帮助,结果她找到了辛巴。但是,当她告诉辛巴荣耀大地发生的事情时,他却一直很平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离开这里。她真的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朝前望去,发现辛巴已在河边停了下来。当一束光从云层中射出,照在辛巴身上时,娜娜差点无法呼吸。在这一刻,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曾经认识的那头小狮子,倒像是他的父亲。

辛巴没有察觉娜娜的想法,他弯下腰,把一只爪子伸进水里,用水泼了她一下。她笑了一声,跑过去把自己的爪子也伸进了河里。此刻,他们嬉笑打闹,就像多年前在水坑时一样。

下午余下的时间里,娜娜跟着辛巴参观他称之为家的丛林。但随着午后的阳光渐渐褪去,只留下傍晚的一丝余晖时,娜娜还是忍不住想辛巴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但每次当他们的心靠得更近时,辛巴就会抽身离开。每次她一开口提到荣耀大地,他的笑容就会消失,眼神也会变得忧郁。

“娜娜,”辛巴说道,“这里不是很棒吗?我想要你留下来。”

娜娜点了点头。“这里是很神奇。”她表示同意,“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明白。”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担心破坏这一美好时刻。但随即她摇了摇头,她需要知道原因。“既然你一直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呢?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没有人需要我。”辛巴说。他的语气充满悲伤,娜娜听着都感到心碎。

“你是国王。”她轻声说。“每个人都需要你。”她默默地在心里补充道。

“刀疤才是国王。”辛巴纠正道。

娜娜顿时怒火中烧。“辛巴,他摧毁了荣耀大地。”她不再忍耐,把实情说了出来,“现在那里没有食物,没有水——”

“我无能为力。”辛巴打断她说。他转身离开河边,大步走向丛林。他的肩膀紧绷,娜娜看得出他在竭力克制着某种他不想让她看见的感情。

“那你的母亲怎么办,辛巴?”她说,希望沙拉碧能穿透辛巴心中筑起的那道墙,“这是你的责任。你需要挑战刀疤!”

“不。”辛巴摇摇头说,“我不能回去,永远都不能回去。”

“为什么?”娜娜恳求道,“因为峡谷里发生的事?刀疤告诉我们——”

“你不会明白的。”辛巴厉声说。然后,他摇摇头,向远处走去。“这些都不重要。哈库拉马塔塔。”

辛巴没说错。她确实不明白。“哈库拉马塔塔”?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坚决地不愿回去当国王?娜娜猜想自己的脸上一定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因为辛巴接着解释了起来。

“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东西。”他解释道,“要知道,有时候坏事发生了,你却无能为力。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忧虑呢?”

“为什么要忧虑?”娜娜摇着头重复道。她盯着辛巴看了很长时间,想看到她曾经认识的那头小狮子的影子。但现在的辛巴令她感到陌生,他只是一头因不愿“忧虑”而宁可不管家人死活的狮子。“你是怎么了?”她终于大声说,“你不是我记忆中的辛巴。”

辛巴耸了耸肩。“我永远都不会是了!”他说,“你满意了?”

“不。”娜娜悲伤地说,“我很失望。”

“好吧,现在你说话越来越像我父亲了!”辛巴突然凶狠地说,把娜娜吓了一跳。

“太好了,很高兴我们两个当中有一个像他。”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话似乎直击辛巴心底。他扬起了头。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他声音沙哑地说道,眼里噙着泪水。

娜娜叹了口气。她确实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不肯告诉她!“你根本就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天一亮……我就离开。”她最后看了辛巴一眼,转身向小溪对岸茂密的丛林里走去。

她试过了,但失败了。现在,她不得不回到荣耀大地,告诉沙拉碧她找到了辛巴,却再一次失去了他。

丛林里,夜幕降临了。动物们躲进了洞里,树木也很安静。辛巴低着头独自走着,他喉咙发紧,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现在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长久以来一直试图克制的悲伤。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随风传来,吓了辛巴一跳。他停下来,抬起头看过去。他曾听到过这种声音,像是吟诵或歌唱。出于好奇,他走到空地的边缘,向远处的树木望去。

一开始,辛巴什么也没看见。但当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看到了一只瘦瘦高高的猴子的身影。他年纪很大,肩膀佝偻着,正坐在附近一棵树的树枝上,自顾自地唱着歌。

辛巴循着那只猴子的声音向丛林深处走去。但每当他靠近那只猴子,猴子就会跳到另一棵树上。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辛巴在下面追着他,那只猴子疯狂的笑声在丛林中回荡,辛巴觉得这笑声异常熟悉。

就在这时,笑声停止了,那只猴子也消失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也许是我产生了幻觉。”辛巴摇着头想,“也许这都是一场奇怪的梦。是娜娜让我想起了过去的生活……”但当他转过身时,他看到那只猴子又出现了,坐在另一根树枝上。

“你能不要唱了吗?”辛巴沮丧地喊道。

那只猴子只是笑了笑。“如果你把它切断,它还会重新长出来。”他神秘地说。

“走开,诡异的猴子!”

“离开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辛巴说。他有点厌倦了。“你是谁?”

“我知道我是谁。”那只猴子说,“问题是——你是谁?”

辛巴摇摇头。“我只是个小人物!”他喊道,“所以不要再来打扰我!”

“每个人都是重要人物,”那只猴子回答,他并没有被这头愤怒的狮子吓倒,“即使是小人物。”

“我想你是糊涂了。”辛巴说。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糊涂了?”那只猴子回应道。接着,他又疯狂地大笑起来。“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难道你知道?”辛巴厉声说,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那只老猴子从树上跳下来,向辛巴走去。“我抱过木法沙的儿子。”他说。

这句话戳中了辛巴的心,甚至比用手杖打他的效果更明显。“你以前认识我父亲?”他轻声说。

“更正一下。”猴子回答,“我现在也认识他。”

辛巴盯着他面前的这只猴子,丛林里安静了下来。拉飞奇。辛巴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拉飞奇,他父亲的朋友和顾问,那只把辛巴介绍给荣耀大地的山魈,他奇妙的歌声和古怪的语气一直让辛巴着迷。这只猴子是拉飞奇。

见辛巴认出了他,拉飞奇慢慢地点了点头。“他还活着。”他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他停顿了一下,睿智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如果你能跟上的话!”

不等辛巴跟上他,拉飞奇就跑了起来,他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中。辛巴没有任何犹豫,便追了上去,心怦怦直跳。

“你父亲还在等着呢!”拉飞奇回头喊道,“你最好快点!”

“等等!”辛巴喊道。但是拉飞奇没有做任何停留,继续从一棵树荡向另一棵树。

终于,拉飞奇停了下来。辛巴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发现拉飞奇正站在一个小池塘前。他指着平静的水面说:“你看见他了吗?”

辛巴困惑地环顾四周,他什么也没看见。除了池塘、拉飞奇和一些低矮的灌木,他们周围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走近一点看。”拉飞奇用他的手杖指着池塘说道。

辛巴慢慢地走过去,看向水里。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泛起了小小的涟漪。辛巴眯起双眼,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但随后,当水面平静下来时,辛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辛巴已经很多年没低头看过自己的倒影了。他年幼时的模样已经不见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鬃毛变得长而凌乱,他的头变得更宽了,肩膀也变得更有力了——他看起来像极了他的父亲。 kSaWxLFLbCpYoXxVsdDb0fAknxO33ldE1tnnZOsK3E4uWMxSDJDYvb/2Z0xY3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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