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一片宁静。一只黑斑羚走进树林里,抬起头来,开始啃食树叶。他的长角碰到了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随着云朵的移动,太阳照在了他金棕色的皮毛上。
突然,这片宁静被打破了。不远处的一根树枝啪的一声折断了。
黑斑羚立刻僵住了。他睁大了棕色的眼睛,扫视着远处的树木和附近高高的草丛。他什么也没看见。就在他要接着啃树叶时,一头巨大的狮子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扑向了他。黑斑羚尖叫着跳进了一大片灌木丛里。
那头狮子停下脚步,笑了起来。“嘿。”辛巴对那头黑斑羚说,“你看到了吗?我差点抓住那只蝴蝶!”然后他歪了歪头,接着说:“你为什么躲在灌木丛里?”他没有意识到,对黑斑羚来说,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真正的捕食者,而不是丛林中所有的动物们都喜爱的友好的狮子。
那只黑斑羚颤抖着说了声再见,然后在辛巴困惑的目光下飞奔而去。当丁满和彭彭缓缓走来时,他仍盯着那只黑斑羚在树林里消失的地方。丁满发现他的朋友看起来很沮丧,便把一只手放在辛巴又长又密的深红色鬃毛上。
“辛巴,”他摇着头说,“那种家伙永远不会和你这样的家伙嬉闹。”
“为什么不会呢?”辛巴问。他真的很困惑。他不太理解,自己只不过是想抓住蝴蝶,而不是要伤害那头黑斑羚。
丁满示意他跟在后面,然后开始朝空地走去。当他们经过一个巨大的白蚁丘时,辛巴看到他的其他朋友都弓着背,拼命地想挤进去。丁满顺着辛巴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点了点头。“你看,”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自然界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辛巴眯起眼睛。“我非常了解生命的轮回。”多年来,他没有想过这件事,也没有大声说过这些话,但他非常清楚地记得,正是生命的轮回把父亲从他身边夺走了。
丁满抬起头。“轮回?”他说,“什么轮回?我说的是毫无意义的漠不关心线。”
“你看,这是一条直线。”彭彭解释说,“我们都在麻痹的恐惧中向它奔去。”
在他的朋友试图解释这一切时,辛巴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彭彭睁大眼睛,张开嘴,用蹄子抵着脸颊。然后,他朝一棵树直直地跑去,正好撞在树上,向后弹回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条直线通向虚无。”丁满继续说道。此时,彭彭摇摇头,朝他们小跑过来。
“因为这是一条毫无意义的线。”彭彭补充道。
“漠不关心线。”丁满接着把话说完。
辛巴走过去,开始从树上撕下一些树皮。当虫子像雨点一样落下时,他抓了一把,转身向他的朋友们走去。“你们确定生命不是一个轮回吗?”他问道。难道是他忘记了父亲教过他的事吗?他摇摇头。不,生命肯定是循环往复的。“我们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他坚持道。
这次轮到彭彭一脸困惑了。“你说得没道理!”他说,“轮回意味着我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其他人。”他大笑了一声,然后放了个屁,“这太荒谬了。”
辛巴还没来得及指出彭彭的所作所为确实影响了他,丁满就继续说道:“现在开始吧,辛巴。”说着,他拍了拍手,兴奋地上蹿下跳。“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委托你为我们制订一个计划。”
“这很重要。”彭彭接着说,“想想你所学到的一切,这条直线通向……”
“一片虚无?”辛巴帮彭彭把话补充完毕。
显然,这句话说对了,因为大家都欢呼起来。看来他们又要度过漫长而无所事事的一天了。
当辛巴、丁满和彭彭躺在空地中央的时候,太阳早已在他们悠闲的时光里落山了。星星在天空中闪闪发光,微风吹过丛林,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宁静而美丽。
就在这时,辛巴打了个嗝。
“哇哦!”丁满叫道,“打得真响!”
辛巴自豪地笑了。“谢谢。”他说,似乎对丁满的表扬感到很高兴,“应该是吃了那些白蚁的缘故。”
作为回应,彭彭放了一个响亮的长屁。“也可能是因为那些蟋蟀。”他大笑着说。
“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睡在地底下,这就是原因。”丁满一边说,一边在鼻子前挥了挥手。
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的声音就是这几个好朋友的呼吸声。这时,彭彭转过头来,看着丁满。“你抬起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闪闪发光的点是什么?”他轻声问道。
“彭彭,”丁满回答,“我不用想,因为我知道答案。”
“哦。”彭彭崇拜地低声问,“那是什么呢?”
丁满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急切地想让别人知道他学识渊博。“是萤火虫。”他解释道,“被困在那个蓝黑色的大家伙上的萤火虫。”
彭彭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答案。他本以为那些闪闪发光的点会是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我一直以为它们是一些球状气体,在数十亿英里之外燃烧。”
“你怎么想,辛巴?”
丁满的问题使辛巴从沉思中惊醒。“嗯,我不知道。”他轻声说,“有人曾告诉我,过去那些伟大的君王就在那上面守护我们。”
长时间的沉默后,丁满和彭彭放声大笑了起来。
“去世的王室成员在守护我们!”丁满开玩笑地说道,他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我希望他们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他把手举过头顶,假装在躲避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最后,他终于恢复了平静。他看着辛巴说:“动动脑子吧。为什么一群国王会照看我们呢?我们都被驱逐了。”
辛巴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的朋友们并不是故意的,但是听到他们嘲笑他父亲说过的话,他比想象的更伤心。这些话击中了一根他以为早已麻木的神经。他转身背对着丁满和彭彭,慢慢地走开了。他需要独自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