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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琛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这样坐着。林卉妍侧头看过去，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头发有些遮住眼睛。
好看的五官难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交握的双手。
林卉妍第一次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顾老师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男人闷闷地“嗯”了声，没有接话。
林卉妍一时手足无措，顾世琛这样，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想家了，想我妈做的饭。”顾世琛转过头看着林卉妍，嘴角勾起一抹笑。
林卉妍胸口一动，仔细品味着顾世琛说的话。
原来偶像也跟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想家。
“你每年都很忙吧。”每年都拍电影，赶通告，接代言，忙到没有时间陪家人吗。
“很忙、”顾世琛抬起头，像是在回忆，“以前每天在家的时候，都觉得很烦。像很多人一样想要给不支持的亲人去证明自己。现在可以证明自己了，却发现现在也不全是自己想要的。”
林卉妍第一次看到偶像这么低沉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咕噜——”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顾世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忍俊不禁。
林卉妍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偶像面前肚子叫，简直不要太合时宜。
“我今天也没吃饱……”林卉妍双颊通红，讷讷地开口。
“顾老师我们出去吃东西吧！”一句话未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所以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我刚刚……”
“好。”顾世琛一口答应，眼睛里还是刚刚没有消散的笑意。
林卉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可是如果我们两个出去，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没事。”顾世琛道：“狗仔忙了那么久，今天也该回家过年了。”
顾世琛喝了酒不能开车，把车钥匙丢给林卉妍。科目二考了四次对汽车恨之入骨的她突然就很庆幸自己当初冒着炎炎烈日在林妈妈的威逼利诱下考了驾照。
她没碰过几次车，但也好在磨磨蹭蹭把车开到了大排档。
大排档人不多，都是一些在外地打工不能回家的人。房间不大，里面摆着一台电视机，播着春晚。
顾世琛自从出名就没来过这里，虽然说不怕狗仔拍，却还是习惯性地带了棒球帽和眼镜。
“我上次从地图上看到这里，自己来过一次。问了问老板，发现他们是一年365天都营业的。”
林卉妍还是觉得保险起见，便转身继续说道：“里面有小的单间，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有布帘遮着，我去问问…”
“不用了。”顾世琛摇摇头，微微颔首指向那些在看春晚的人笑道：“就在这吧，大家也算是同病相怜。”
林卉妍了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卉妍拿了两罐可乐，二人点了烤串和涮锅，喝了一口可乐的林卉妍接着吃了一口涮肚。两个人都爱吃辣，红腾腾的辣椒油让人一看就食欲大振。
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小声说道：“跟男神一起撸串，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顾世琛夹了一串菠菜，好笑地看着对面的小姑娘。
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杏眸微眯，小巧的鼻梁却十分挺。
双颊的婴儿肥好像还没下去，漂亮的同时又有点肉嘟嘟的，很是可爱。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到膝盖的卡其色雪地靴，很青春无敌的同时，好像也很怕冷。
“怎么了？”林卉妍见顾世琛一直在打量自己，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没怎么。”顾世琛也喝了口可乐：“就是觉得年轻真好。”
林卉妍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其实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我高一的春晚。”她晃着腿，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时候你在唱《家和万事兴》，我当时就在想，哇塞竟然有个人可以把这种歌唱得这么好听。”
顾世琛没想到她喜欢自己竟然是从这开始的，不由也是一笑。
“其实第一次在剧组见面，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六年前，你肯定不记得了。”
顾世琛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他见过太多人了，粉丝也是。
“你在我家里的城市开见面会，然后我那时候高三嘛，逃课去的。我还说我以后要做你的经纪人。”
顾世琛一愣，脑海中仿佛还真的有些模糊的印象。
“结果后来我没有进中传，没有当成你的经纪人，却有荣幸让你来演我写的戏。”林卉妍想了想，又补充道：“还跟周姐成了好朋友。”
说到这，林卉妍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拿出签字笔和海绵宝宝的充电宝。“说到这，偶像，我粉了你那么久，咱们现在又是同事，我还没有你的签名。”
顾世琛哑然失笑，看着眼前的充电宝，爽快地签了字给她。
林卉妍越说话越多，到后来她干脆要了瓶啤酒。顾世琛看她开心也没有阻拦，自己酒醒了大半，也不至于照顾不了一个小姑娘。
林卉妍酒量很差，但是酒品很好。喝完酒立刻睡觉的那种。周围的人已经渐渐走了，老板娘跟老板也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春晚。
林卉妍小口小口喝着酒，目光灼灼地看着顾世琛。
“偶像，你有女朋友了没有？”
顾世琛再次哑然失笑，“这算是喝醉了问的？”
她看着林卉妍杏眸微瞪，眼睛里似乎有亮光，似乎是不准备收回问题了。
“你放心，我是亲妈粉，江湖道义可以不讲，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还没有。”顾世琛又夹了串香菇，回忆道：“上次谈恋爱，都可以追溯到上学期间了。”
林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虽然她是亲妈粉，偶像有女朋友了，她也是会伤心的。
她只是觉得偶像太好了，好像谁都配不上他。
林卉妍最后昏昏欲睡，整张脸都贴在了桌子上。顾世琛去结了账，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出去。开车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林卉妍睡得很熟，巴掌大的小脸被乌黑的头发盖住一半，小脸酡红，呼吸均匀。
“新年快乐，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