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机往后退了一步。
是个和又十郎哪儿都不像的独眼男人。看上去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长着一张略显老成的脸,或许是凹陷的左眼阴影让他看起来更显如此吧——总之是个透着股哲人气质的男人,个子反倒比又十郎还要矮些。肤色黝黑,骨架很粗壮。
“在下是这家的长子十兵卫三严。看你对我弟弟似乎有点手下留情的样子啊。话说回来,父亲但马守大人,无论出于何种缘由,都是断然不会和人比试的。所以,我来代替他。你可有不服?”
“哦,是三严大人啊。”
“来吧。”
“不!”大机突然摇了摇头,“我不和你比试。”
“为什么?”
“原本我就没指望和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比试。”
“柳生流以治国之剑、观国之兵法为宗旨。因此也叫止流。说再多遍也是一样。”
“那为何要在各国开流派,让各藩都有同流派的弟子呢?”
“吵死了。”
“你说什么?”
“这种闲事,轮不到你们管。回去吧。”
“你是想找茬打架吗?”
“你这家伙才是呢。”
“哪里看出的?”
“就是那只眼睛。那盯着别人性命的眼睛。据我观察,你就是个刺客。是来窥探我父亲性命的吧。”
“哼——”
大机扔掉了木剑。拔出了胁差(佩刀)朝十兵卫刺了过来。然而十兵卫挥下的木剑,把大机的头盖骨打得粉碎,就像砸烂了熟透的石榴一样。
倒地时痛苦的大机发出的“呀”的叫声,那声音许久都仿佛萦绕在房梁间,久久不散。十兵卫依旧站在那儿,一只眼睛像眨了两三下似的,皱了皱眉头。那是因为从大机的脑骨溅出的像豆瓣酱一样的血粒,溅到了他的睫毛和脸上。
“又十郎。”十兵卫回过头说,“这具尸体,交给家臣们去处理就行。只是在那之前,检查一下这家伙的随身物品,尤其是有没有书信之类的。你自己也帮忙仔细查查。要是有什么发现,过后拿到我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