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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的肌肤是蚊虫的美味佳肴

“啊?哦,记得呀……在八坂下面,围着火堆的那群人里的一个嘛。”

“你当时就像个虾夷族的毛头小子,刚到京城来呢。从那之后过了多少年了呀……不过,我可清楚地记得你是平良持的长子,相马小次郎,也知道你拿着常陆大掾国香的推荐信,来到忠平府邸的事,甚至连那信里的内容我都记得,怎么样,我记性不错吧。”

“是啊。您怎么连这些事都知道呀?”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把你从刑部省的监狱送到小一条府邸的那个狱卒,就是我的手下呀。”

小次郎惊愕不已。这“不死人”的傲慢神态、那恶人的口吻,不知怎的,倒显得有几分英雄气概了。这时“不死人”忽然表现出一副亲切的样子,说道:

“小次郎呀,你对京城也了解得不少了吧。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了。哪天找个地方,咱们一起好好喝一杯呀。对了,眼下呢,我让你立一功。嗯,咱们到那边的河滩下面坐着聊聊吧。”

本应着急逃命的盗贼,此刻却如此镇定地说着话。不过,仔细一听,也就明白他不慌张的缘由了。这“不死人”掌握着左大臣忠平的致命弱点。现在估计左大臣就算想追也追不了,只能哭哭啼啼,独自懊恼呢——“不死人”冷笑着,跟小次郎讲起了这些事。

所谓“紫阳花之君”,原本并非这女子的本名,不过是忠平把她抢来,藏在小一条这儿之后,暂且叫习惯了的称呼罢了。她的本名叫做清原蓝子,是雅乐寮的名手清原恒成的妻子,成婚还不到两年,丈夫就去世了,是个年轻的寡妇。

忠平早就对蓝子的美貌垂涎三尺了,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把她弄到手,可蓝子似乎很反感,反而和纪贯之的外甥、极为贫穷的朝臣纪史岑约定了再婚之事。得知此事后,愤怒的忠平在一个冬夜,派泷口的武士去袭击了蓝子,先是把她藏在洛外,后来不得已,才把她转移到了这个紫阳花庭院里。所以呀,这既不是正当的恋爱,也称不上是私通。是靠着暴力和权势,强夺了别人的妻子呀。那我再把她夺过来,也不算不义之举呀。“不死人”这般张狂地说着,毫无顾忌。

“话说回来,小次郎……”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是左大臣的侍从呀。在这儿你得帮我一把。呐,这样做……”说着,便悄悄耳语了一番计策。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那,等着我呀。在八坂的塔那儿见。”

“不死人”最后又叮嘱了一句,接着便如飞燕掠过河面一般迅速,转眼间就朝着加茂川对岸渡过去了。

回过神来,只见一乘寺所在山峰的山坳处,有白色的云朵开始飘动了。那附近的白云一旦开始飘动,往往就是山峰肩头即将泛起黎明微光的预兆。小次郎下定决心,从盗贼们出来的后门,朝着紫阳花庭院飞奔而去。

“大臣——大臣!”

小次郎从一扇敞开的拉门进去,朝着里面一间屋子喊道,只听到一阵呻吟声,接着传来“谁呀”这样战战兢兢的声音。小次郎在隔壁房间附近说道:

“我是小次郎,是牛车停放处的小舍人小次郎呀,我在后门附近看到了盗贼,和他们搏斗了一番才过来的。您没受伤吧?”

忠平似乎极为惊讶,好一会儿都没吭声,过了片刻,才慌张地说道:

“谁都行,快把我解开呀。别磨蹭了,进来……快点!”

他全身赤裸,被绑在柱子上。浑身上下被蚊子叮咬的地方,肿得厉害,都有些滑稽了。由此也能看出,这位大臣的血,都成了蚊子的盛宴了。

“既然看到盗贼了,那肯定也看到壶之君被抢走了吧。她、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您是问蓝子大人的下落吗?”

“什么……”忠平一脸惊愕,呆若木鸡,“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呀?”

“盗贼的头目是这么称呼她的。”

“啊,那个恶魔吗?那……你和他们交手了吗?”

“是的,今晚我比往常醒得早,正在给牛喂河边的草呢,觉得可疑,就追了过去,大部分盗贼带着蓝子大人先往河对岸逃走了,剩下的那个盗贼头目这么跟我说的。”

“说了什么……怎样说的?”

“要是心疼蓝子的身子,就两天之内,带上一袋砂金来赎人。要是过了那天,这女人的身子我可就随意处置了。等我玩腻了,就把她卖到难波江边的妓院里去,到时候你想找回来再买回去也行呀。说完,那盗贼头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逃走了。”

小次郎说得绘声绘色,就好像说话的不是自己一样,一口气顺畅地讲了出来。 pFm3rPGlZred+mwBgmxbDWLxUeZSVq6k4I+pfKtfkOLThsbMhUZkvIuES+gGqt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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