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在本堂的正前方,靠着一张床几坐着。铠甲之上的绯色衣服,以及他那愤怒的面容,宛如一团火焰。
在台阶下方,那十个人被押了过来。九个人在后面,斋藤下野独自一人被推到前面,坐了下来。
信玄目光如炬,狠狠地瞪着下方。那真是一段漫长而令人难受的时间。下野似乎也默默地注视着信玄的脸。
“使者——不,下贱之人,你这独眼又跛脚的家伙,为什么不回话?”
斋藤下野用一种像是要安抚信玄情绪的口吻说道:“主公难道已经忘了我的名字吗?我是谦信的家臣斋藤下野呀。”
接着,信玄似乎想要像往常那样突然怒吼一声,那脸色以及厚实肩膀上的肌肉像长了瘤子一样鼓了起来。不过,都已经四十二岁了,和年轻时的武田晴信不同,理智这种东西似乎在涌起的激情瞬间也能很好地发挥作用。转眼间,他竟笑了起来,然后语调一变,如此问道:
“对对,是越后使者斋藤下野呀。那么,我再问一遍,你们直到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是奉我主谦信之命,希望再次巩固多年的和议,无论如何都想促成和谈,言辞恳切,说得嘴都酸了,还不停地低头行礼,让我信玄放松了警惕,那想必是你们在出发之前,受谦信所托而施的谋略吧……怎么样?你们在自己本国的时候,是知道要突然出兵我的领地,还故意前来出使的呢,还是不知道就来了呢?如实说来,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