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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草鞋

绯衣的大僧正朝着佛坛焚烧护摩(佛教仪式)。下方身着铠甲的信玄,肩膀和腰部看上去都圆滚滚的。

祈祷的众僧以及信玄麾下的诸位将领,都置身于弥漫在伽蓝之中的护摩的烟雾里。而且时不时响起的用于降伏敌国的钟声,诵经的各种声音,一直传到了烈石山云峰寺的山脚下。

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十七日午后的太阳,已朝着笛吹川的那边渐渐西斜。

武将在出征之际,总会以某种方式让身心保持洁净虔诚,这是惯例。上杉谦信是按照神道教仪式祭祀神明,而武田信玄一旦要出征,必定会怀着祈愿来到这烈石山云峰寺,然后再出发。

昨夜,信玄马上就离开了甲馆踯躅崎,来这里祈祷战胜,同时等待着陆续赶来会合的己方人员一起参禅。

一旦他的召集令像檄文一般在其势力范围内传开,究竟会有多少兵力汇聚而来呢?

即便从这烈石山眺望,光一眼看去,那数量多得都数不清。

寺院境内、山里、分院的庭院自不必说,就连山脚下遥远的道路、民房以及田园那里,都军旗林立、旌幡飘扬,马匹嘶鸣,烟雾腾腾。那秋日午后的景象,似动非动,仿佛在所谓的充满战意的状态下,等待着出发的命令。不光是武士们,就连马儿看上去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斋藤下野等十名使者一行人,被绳索串连着,被拉拽着过来了。出于理所当然的反抗心理,甲州兵和仆人们又是堵路,又是站到前面叫骂道:

“就是这家伙!”

“是他呀!”

“杀了他算了!”

“本来就在山上血祭得了!”

“一声不吭,乖乖地就被拉过来了呀,真没骨气!”

独眼的下野,因为只能看到敌营中这种氛围的一半,所以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这副模样让甲州兵越发觉得可恨,有人朝他扔过来牛草鞋之类的东西,骂道:“独眼龙!”“瘸子!”不过,等到真进了山上的寺院境内,那里有众多足智多谋的旗本将领,秩序也很是森严,就没再听到特别粗俗的叫骂声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氛紧紧揪住了这十个人的心。 Qvygja0YH7oZSQBgkXpj2vConKy4qjV57mQ792ZwzqHNiN9Bt/meL3gjMNgCHc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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