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棋子都有其进攻模式,但只有兵可以吃掉对方的过路兵。同理,此法也只适用于兵。
十月十日,星期四
我离开哈勒姆,往北边逛了逛。马鞍俱乐部仍然喧嚣,直到靴刺叮当作响地离开。一位留着红色倒梳蓬发的姑娘在桌子上十分妩媚地扭着,她有十英寸的头发挨着地面,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发型。她的脚肆意而有节奏地把一个个玻璃杯踢到地上。但好像没人在意这点。我走到楼梯那里,侧眼看着这里的烟气和喧嚣。两个女孩穿着大号却紧身的毛衣,背靠着背自恋地扭动身体。我喝了两三杯双份威士忌,试着忘记我在哈勒姆身上耍的阴险手段。
外面的雨还在下。俱乐部的门卫察看出租车的情况。我最后打上了一辆,给了门卫一弗罗林,自己钻进了车。
“我先看到这车的。”
“什么?”我说。
“我先看到这辆车的。”留着倒梳蓬发的女孩说。她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很有耐心。她身高大概五英尺十英寸,肤色偏白,举止有些紧张,看起来简洁干练。她的嘴唇宽阔而饱满,眼睛像掉进陷阱的小鹿。她现在正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和我抱怨是她先看到这辆出租车的。
“我要去切尔西。”她说着打开了车门。
我环顾四周。坏天气逼得出租车都不出车了。“好吧,”我说,“上车吧,我们先去你的地方。”
车门一锁,我这位新朋友便把蓬发散在皮革座椅上,舒了一口气。
“抽烟吗?”她边说边娴熟地弹了下骆驼牌香烟包装的一角,我永远也做不来这个动作。我拿了一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天鹅火柴。我用拇指指甲搓了下火柴头,将它点着。她很佩服我的手法,看着我探头把烟点上。我表现得很自然,装作我没有在指甲下面放几毫克打火用的磷,每次打火时就像被生锈的手术刀割一下子一样。
“你从事广告业吗?”她问道。她说着一口温柔的美式英语。
“是的,”我说,“我是智威汤逊的业务执行。”
“你看起来不像那里我认识的人。”
“此话不假。”我说道,“我是扣领衬衫帮的带头人。”她礼貌地笑了一下。
“切尔西哪里?”司机喊了一句。她告诉了地址。
“那里有个派对。”她告诉我。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在口袋里揣一瓶健力士吗?”我问道。
她拍了拍酒瓶,确认酒还在。“它呀,”她笑着说,“我用这个洗头。”
“用健力士酒?”我问。
“如果你想要洗身体也行。”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是想要身体,”我说,“相信我,我想要的。”
“我叫萨曼莎·斯蒂尔,”她礼貌地说道,“大家都叫我萨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