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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升上天空，遍地的碎屑聚在一起，恢复成建筑的模样，出租车倒着开回宾馆，太阳在西方升起，由红变黄。小5睁开眼睛，她躺在你的身旁。
“我又梦见你了。”
“我说过吧，如果我是一个梦，那我每晚都出现！”楚菲菲说。
小5苦笑：“真是的，梦竟然都串在一起了，像个连续剧似的。”
“那不好吗？”
“好是好，但可惜，你不是真的。”
“这里虽然是你的梦，但我也是真的我。”楚菲菲看着小5的眼睛：“其实，我也是一名沉睡者，在用自己的能力和你联系！”
“真的吗？”小5瞳孔放大。
楚菲菲认真点头。
小5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世界产生丝毫关联，没有人会知道，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
但，他错了。
“真的是你？”小5一把抱住楚菲菲：“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楚菲菲笑着说：“你放心，我比你要安全的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5问。
楚菲菲摸了摸小5的脸：“没关系，你早晚都会明白的。”
“我现在在东京，你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哪。”
“那你能来找我吗？”
楚菲菲摇摇头：“我不知道东京在哪里。”
“你不知道？”
“如今地球上的土地被重新排列过了，开罗挨着旧金山，旧金山挨着沈阳！五块大陆合成了一块，世界就像被胡乱拼装的拼图。”
正当小5企图彻底理解楚菲菲说的话之时，脑中突然闪过疑问！
“怎么证明你是你？而不是一个梦境，或者是别的什么妖怪利用我的记忆制造出来的幻觉？”
“你说该怎么证明呢？”
“其实也简单，你只需要回答一个我的记忆中不存在的答案……”小5虽然情商不高，但智商不低，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能判断出答案是否正确的问题。”
“好，你问吧。”
“孙扯给你写过诗吧，我没有听过，我的脑子也写不出来那种东西，但我可以判断是不是他写的，所以，你能背一首吗？”
楚菲菲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吧，我给你背一首，这真是太久之前的回忆了呀……那天，他去东北找我，我们在日租房里腻了三天，他下厨做饭，还写了首诗。”
蔬菜来到厨房
看着一盘盘的菜
切碎的同类
血和尸块堆在一起
摆成可爱的模样
那些珍馐佳肴啊
偷偷藏在心底
午夜静谧
馋哪个了
就端出来尝尝吧
“妈的，真的是那小子的风格！”小5静静地听楚菲菲背完那首诗，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小心点，你醒了，可就见不到我了。”
“那一天，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这种锅你也背？”
“什么事啊？”
“就是你来找孙扯，但他却拿你做挡箭牌！”
“哦，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啊，几乎忘记了。”
“这种事情也能忘记嘛？”
“有很多事，你当时觉得特别重要，但放在十年的刻度上去看，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真不公平，对我来说，才过了几天。”小5还是觉得愤愤不平。
“别生气了好不好。”楚菲菲说着抱紧小5的身体。
小5的心瞬间软了，坚硬换了地方。
“我有些搞不懂了。”
“你只要相信，我不会骗你就对了。”楚菲菲眨眨眼睛，两人距离很近。
“但，你来我梦境里只是为了……为了和我睡觉吗？”
“讨厌。”楚菲菲羞红了脸：“当然不是，我可是有正事的。”
说着楚菲菲视线看向小5身后说：“你看看他，你应该见过他吧。”
小5在床上翻身往后看，只见身后立着长着蝙蝠翅膀，十几米高的巨大妖怪！
小5吓得一抽，楚菲菲急忙抱紧他：“我可以帮你掌握他的能力。”
“我该怎么做？”小5问。
楚菲菲笑：“你问到他的名字了吗？”
“他说我不配知道。”
“其实，和宿灵打交道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心态，情绪波动越大，宿灵提供给你的力量就越少。和宿灵交流不能带有情绪，恐惧、兴奋、慌张、痛苦、你的所有情绪和欲望都会变成他的食粮，会加速他对你的夺舍，而且还影响你借用他的力量。”
“所以应该心如止水才对？”
“没错，很多成熟的沉睡者认为能力是因为熟练，所以才变强的。其实并不准确，力量是因为你对宿灵熟悉，渐渐的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所以才能变强！”楚菲菲说：“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别人都不知道。”
“话虽这么说，但我看到他，很难不害怕呀。”小5叹气。
楚菲菲脸上又闪过一丝害羞：“男性在贤者时刻整个人会觉得身心放松，像圣人一样无欲无求，思想达到了一种无我的境界，心态也变得宁静祥和。和宿灵打交道，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圣人时刻。”
“啊？”
“所以，我和你睡觉，不只是为了睡觉。”楚菲菲说着，身体钻进了小5的怀中，柔软的小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小5的脑海中有突然有声音响起：“你摸摸我……”
他再也无法克制，用力按倒楚菲菲，与其说是在爱她，倒不如说是一种感情的榨取。无论对方如何哀求，哭泣，挣扎，都不会有半点怜惜和放过！
在这精神世界里的深深地窖，巨大妖怪的沉默俯视中，将现实隔绝在几万米的地表，狭小空间内是公寓，是那张柔软的床，四周散发着淫靡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身心放松，无欲无求的小5坐在床上，抬头看向妖怪。
“我，是王的儿子，天生风雷二翅膀，控制风暴和雷电的力量。克洛诺斯、奥丁、姬昌之子……”惊雷般的声音从天而降。
“所以，你有三个爹？”
“我的父亲在不同的文明中，有不同的称呼。”
“你丫的到底叫啥？”
“东方称我为雷震子，西方称我为雷魔神，北方称我为托尔，南方称我为因陀罗！”
“早说嘛，雷震子我知道，我看过06版的封神演义，范冰冰演妲己，里面就有你吧。雷震子是谁演的来着，你记得吗？”
“我也不记得了。”楚菲菲说。
“嗯，戏太少，记不住了。”小5说：“所以，我的宿灵雷震子，我作为你的宿主，你想最终拿到我的身体，还是需要配合和付出的。”
“人类，你有一个好女人！”这是雷震子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像雕像那样，不再动了。
小5回头看向楚菲菲：“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成功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展示自己的力量！你进步太快，会让人怀疑的。”楚菲菲贴着小5的耳朵轻轻地说，她呼吸的气吹进耳朵里，耳朵痒痒的，心也再次痒起来。
小5伸手抱住楚菲菲，想入非非，在此刻，不再是成语。
楚菲菲说：“你该走了。”
“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不行，你还有事情要做，有人在找你。”楚菲菲声音温柔，但是态度很坚决。
楚菲菲推着小5出门。
“喂，我擦，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吧。”小5苦笑道。
奇怪的声音传入了小5的耳朵，他听到了齐强和骆琳的呼喊，又听到了怪物的嚎叫。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小5问。
楚菲菲没有回答，只是灿烂一笑，一把将小5推出了酒店的房门。
小5被推出来门外，门外却不是门外，他感觉到灵魂在肉体中缓慢地退出。眼皮眨动，呼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原来，这只是梦吗？真的就是梦吗？”
也许在某个平行宇宙中，那就是我们的日常，也许我们已经结婚生子。我会为女儿或儿子换尿布哄他入睡，陪他说话。等到再大一点，你会给他读鹅妈妈童谣，我们一起拉着孩子的手在公园散步。
虽然只是梦，但却如此的弥足珍贵。
也许有另一种可能性，世界并没有变得可怕，只是对小5来说，是更加可怕的结局。
他此刻正躺在成都一所医院的病房里，虽然在地震中活了下来，身体呈植物状态，沉睡不醒，陷入深深的睡眠，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梦，源自小5小时候喜欢过的神话故事，科学幻想，那些记忆中的点滴和碎片，重新排列组合，变成梦境中的故事。只有在梦中的梦中，小5才能一窥真实的存在。
小5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唇齿间还有菲菲的味道，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去回味这些了。
世界清晰了起来，小悠和齐强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两人正在惊慌地大喊着，四周呐喊声，惨叫声，建筑倒塌声，怪兽怒吼声响彻一片！像是在经历地震，窗外游海兰正和几只王八形状的妖怪缠斗着。
“你他妈的还能睡的下去，你是猪吗！？”齐强摇着小5的肩膀大喊。
“轰隆隆！”
一声巨响，房间的天花板炸开了大洞，长相奇特的一目民，在大洞里探进半个身子来。这哥们至少有七八米高，不止如此，他还浑身冒着金色的火焰，脸的上半部份被一个单独的眼睛占满，下面长了一个坚毅的嘴巴。此刻他正在一边嘶吼，一边像拆礼物包装盒那样，将墙体撕烂。
“妈的，还是做梦好啊！”小5看着金色一目民的丑脸，内心悲凉。
齐强已经完成了变身，带着一身枝枝叉叉冲向了火焰一目民，却被对方一拳揍飞了出去。
一目民打飞了齐强，再次向小5攻击过来，小5还没来得及动，突然一道红光打在一目民身上，一目民后退了一步，身上多了一片焦黑的伤痕。
出手救小5的是站在远处的骆琳。
一目民回头看向骆琳，对这个胆敢偷袭他的人类感到非常愤怒，舍了小5，去抓骆琳。
骆琳的宿灵是孔宣，在神话中被称为大孔雀明王，绝对是最顶级的厉害人物，但她的能力掌握还很弱。她的定位是个射手，就像小悠的定位是辅助。虽然都很强，但一旦被近身，就麻烦了。
骆琳不断地放箭，但无法对火焰一目民造成实质伤害。
小5眼前又出现袁大头被一目民捏烂的画面。他想，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吧。这个女孩明明非常脆弱，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己，而且，她的侧脸，确实很像楚菲菲！
所以，小5不能看着她死在这里！
“雷震子，把力量给我！”小5闭上眼睛，感受到了隐藏在体内的那只巨大妖怪，巨大的能量洪流刹那充斥了自己！
一对翅膀在小5身后出现，电光一闪，小5已经挡在了骆琳身前！
“小5！”小悠是第一个看到这一切的人，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快跑！你会死的！”
小悠的声音，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拽过来了一点，包括游海兰在内，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这个距离，是救不到小5了！随后，又将注意力拉回到对手身上，毕竟，已经死了太多人，活下去才是重点。
小5瞳孔中似有闪电划过，迎着一目民越来越大的拳头，也打出了自己的一拳。霎那间，火焰和雷暴席卷了半个天空。小5将地面砸出个大坑，一目民连退四五步，摔了一个屁墩。
所有在战斗的人，再次看向了这边！
火焰将小5身后的大地都烤成了焦黑，除了骆琳站的位置，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小5爬出了深坑，感觉手腕超痛。
“不好啦！小5又被夺舍了！”齐强惊恐大叫！
“不，他自己掌握了力量。”老王扶起陷在碎石堆中的齐强，眼睛却追着小5。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要知道，运用宿灵的力量是个非常艰难的修炼过程，尤其是打基础的时候，像孙离和骆琳这种宿灵本就很强的，更是在游海兰亲手指导了十天后，才勉强掌握了一点异能，而且威力远不及宿灵的千万分之一。
游海兰曾经再三强调过，异能的掌握是非常慢的一个过程，加上他们的亲身经历，不能不对小5的变化感到诧异！
几天前，小5还完全无法掌握异能，甚至差点被宿灵所掌控，可见他的宿灵之强大，短短几天，他竟然就掌握了异能，还打出了这么恐怖的攻击，实力更是完全超过了游海兰之外的其他人。
“是你吗？”小悠的声音传来。
“是我。”小5说。
骆琳也走到小5身边，关切地说：“你没事吧。”
小5笑了笑说：“我没事，放心。”然后将视线放到远处站起来的一目民身上。
恶魔翅膀形态的小5，将屌丝的气质完全抹去，现在如果他有个镜子，一定会震惊地大叫：“卧槽，老子现在竟然这么帅！”
“接着。”小悠从骆琳身后的墙角钻出来，两只眼睛甩到了两人的身上。
小5看到了整个战场，除了数个巨人外，还有一种三米高的巨大乌龟，其体貌与普通的乌龟类似，但颜色为红黑，长着鸟的头、毒蛇的尾巴，它的叫声像剖开的木头的声音。这种妖怪叫作旋龟，山海经上有过记载。
一目民再次冲了过来。
“小心点，这只是一目民的王，还被称作火焰泰坦，很厉害。”骆琳对小5说。
“配合，你打他的眼睛！”小5说着，翅膀一扇，便冲了出去。
一目民的拳头当头砸向小5，骆琳红色的光恰在此时打中了一目民的眼睛，小5趁机躲开攻击，飞至一目民的脸前，拳头夹杂着风雷之力砸向一目民紧闭的眼睛上。
一目民再次被放倒在地，嗷嗷大叫，眼睛被打瞎了。小5双翅上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砸下来，直接将对方给爆头了。
一次杀戮之后，甚至来自遥远记忆中的无数次杀戮也被激活了，杀戮和杀戮交织，鲜血和鲜血纠缠，骨骼和肉堆成山，小五踩着柔软滑腻的尸堆攀爬，登上高潮……
而小5连续几次爆发的攻击，也让他彻底透支，翅膀在身后退去。小5眼睛恢复清明，看着眼前无头的烂尸体，拄着膝盖干呕起来。
骆琳走过来扶住小5：“你打倒他了！”
小5苦笑，如果不是梦中楚菲菲的“教导”，恐怕现在死掉的就是自己。
“好像是。”小5看着自己的手，对于刚刚暴力的手段，还有些恍惚。
“我们先离开这里！”骆琳撑住小5脱力的身体。
小5却惊呼：“小心！”
拥有小悠视野的两人看到，一只旋龟在骆琳的身后飞速接近，此刻的两人已无还手之力了。
小5再次挡在了骆琳的身前，这次完全是下意识地，下意识的意思，就是如果来得及思考，恐怕是绝不会如此做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是不给人留思考时间的。
看着旋龟的巨口在眼前越来越大，小5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软了，完全抗不住这只王八的攻击。小5知道自己恐怕要凉了，他怂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威猛一次，没想到高潮却这么短。
旋龟的嘴并没有咬上小5，关键时刻，老王救下了小5。
就像小5下意识挡在骆琳身前那样，老王也拼了命，挡在了小5身前，旋龟巨大前掌的尖爪刺穿了老王的肚子。
老王大吼一声，化作一棵巨大的杏树。这还是小5第一次见到齐强之外的人变成树，而老王竟然如此之强，单手抓住王八头，一把就摔了出去。
小5绝对想不到，这个只有三面之缘，在昨晚偷偷溜到自己床边的女人，竟然会为了自己拼命！如果不是老王急着救自己，根本不会受伤，这个旋龟破不了她的防御，看她单手摔出旋龟的力量，也是远远超过了齐强。
老王只是爆发了这一下，就吐了一大口血，血在她肚子里涌出来，维持不住变身，她开始萎顿地逐渐变小，恢复人形！
但旋龟毕竟是个乌龟妖怪，壳子不是一般的硬，它灵活地翻了个身，张着大嘴向老王咬来。骆琳抬手一道金光打过去，乌龟硬挨了一下，没有减速，拦腰将老王咬起来！
“琪琪！”齐强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吼，疯了一样跑了过来，路上红色的枝叉刮断了一路。
游海兰也终于跃了过来，踩在了旋龟的背上。两者的身材差别很大，游海兰的个头要比旋龟小太多。但这一下，如同巨狼从天而降，旋龟成了一只被踩死的蟑螂，盔甲粉碎，肚子里黏黏糊糊各种颜色的液体蔓延出来。
老王落在地上，满身是血，齐强急忙将老王抱起来。
游海兰目光审视：“老王，你怎么样？”
老王躺在齐强怀里，看着游海兰：“没办法了，被这王八咬断了脊椎，我不行了。”
游海兰正想说点什么，远处又有尖叫声传来，游海兰只得再次跃过去救人，老王已经死定了，但她还要去救那些活着的人。
老王看着满脸眼泪鼻涕的齐强说：“放下我，我要和小5单独说几句。”
“那，你，你还有话跟我说吗？”齐强哭着说。
“快点！我时间不多了！”老王声音急切，又转身看向其他人：“我就要死了，请大家给我们一些空间吧。”
齐强忍痛放下老王，回头看着小5，目光中除了心痛还有困惑和不解！小5又想到那不可思议的夜晚，有些不敢看齐强的目光。
齐强退开了，背影愈发落寞也越来越红，最终再次变得巨大，扑向了一只一目民。站在外围的骆琳和小悠也退开了，小悠收回了几人身上的眼睛。
“你还愣着干嘛，抱着我嘛。”老王强笑着说，声音恍惚如同那个夜晚。
小5听话地抱起老王。
“为什么？”小5嘴唇颤抖地问。
老王深深地看了看小5说：“小5，昨晚梦见什么了？”
“啊？你说什么？”
“你要记住，相信你梦中所见！”
“你？你怎么知道？”梦中的事情，可是小5心中最深最隐秘的秘密，没想到就这么被赤裸裸地被人提了出来。
老王越来越虚弱，虽然小5用手捂着，但她胸口的血不断涌出来，渐渐将小5的衣服也浸成血色。
“你爱的那个梦中人，我也爱她啊。”
“什么？你认识楚菲菲吗？”小5问。
老王却没有正面回答：“嘘，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小5点了点头，他有太多疑问了，但现在显然也不能再问老王了：“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老王一愣，把注意力从小5身上拉回到自己。
她的眼神渐渐失去光泽，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软。
“摸摸我吧。”老王说。
“别闹了，这根本不好笑。”小5笑出了泪水。
“至少，抱着我……”
“嗯。”小5抱紧了怀中的老王。
战斗结束了，老王也死了，众人简单打扫了一片狼籍的战场，将妖怪尸体搬出院子，然后将老王埋在教堂后面的土地中。齐强从白天哭到了晚上，哭过之后，再看小5，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点不同。
除此之外，还有叫赵明义的男人受了重伤，他被一目民打碎了胸骨，有的骨茬插进了肺里，有的插进肝脏里。
这是个沉默的男人，小5和他几乎没有说过话，平日无事就见他坐在角落的石头上，看一张旧照片。
此刻，他就躺在小5隔壁的房间，费力地喘着气，每一下都似乎是最后一下，嘴角耷拉，血沫从鼻子，眼睛，嘴巴一齐蔓延出来。
小5攒了太多的疑问，想进入梦中寻找答案。可是他越想入睡，反而越难睡着，这天晚上，小5听着隔壁拉风箱似的呼吸声，失眠了……
辗转反侧中，小5发觉隔壁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再也躺不下去了，站起来，对着破洞窗户伸了个懒腰，隐约闻到了什么味道。
小5走进楼道，而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小5借着月光，看到赵明义躺在那里，已经死了。尸体身上散发臭气，臭气招来了苍蝇，它们围绕着尸体快乐地飞舞，寻找某些腐败更严重的地方用来产卵。
小5不忍见赵明义就这么被蛆拱成一坨肉糜，准备去叫人，走出了门，却发现还有人没有睡。
黑暗的墙角处一个红色的光忽明忽暗，是小悠靠在那里抽烟。
“你怎么不睡？”小5走了上去。
小悠对小5比了噤声的手势，招手让小5靠近。
“怎么了？”小5压低声音。
“你的猜测是对的。”小悠的表情很凝重。
“我猜什么了？”小5奇怪地问。
“游海兰有问题！”小悠说。
“你有什么发现？”
“昨天，老王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什么？”小5几乎喊出来，幸亏被小悠一把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你知道那个女人耳朵有多灵吧！”小悠气呼呼地说。
小5点点头，小悠才拿开了手。“昨天老王死的时候，游海兰本来是能救下她的，我却亲眼看到她半路停了下来，等旋龟咬住了她，才慢悠悠地出手！”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老王也没有惹到她啊。”小5感觉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几乎炸裂。
“不知道，就像你说的，她一定在隐瞒着什么。”小悠说着将一个眼睛扔在小5身上。
接着小5看到了在屋内沉睡的游海兰。
“你在监视她？”
“嗯，我在她的房间偷偷留了一个眼睛。”
小5想了想，慢慢说：“我之前想过一个可能性，也许那个所谓的被驱逐的吴涛，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她杀人的借口。李正根本就是游海兰杀的。”
小悠说：“有这个可能性，附近都有我布置的眼睛，如果有陌生人来，很难不被我注意，反而是内部并没有怎么监控。”
“所以老王也是，游海兰要杀掉老王，正好借妖怪的手。”小5说：“不过一切都是猜测，我觉得越来越迷惑了。”
秋叶原，曾经是热闹的街头，这里布满了商场大楼，霓虹灯光，夜生活丰富，专卖电子用品和动漫手办，被称为宅男天堂，甚至还有cos成动漫人物的情色表演。
如今，变成了漆黑的废墟，四周空无一人。大楼里，那些昂贵的手办四处散落积灰。
索隆的手办兀自站在路边，三把刀都出了鞘，似要与四处游走的妖怪决一死战，有人影走过，踢飞了索隆。
如果骆琳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就是企图“侵犯”她的吴涛。
吴涛还活着，事情并不向小5想的那样，或许要比他想的更加复杂。吴涛一瘸一拐地，一只脚受了重伤，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夜深了，但这片废墟才刚刚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坚持了。十几天前，“梦魇”告诉他露馅了，让他将梦魇标记传给骆琳，他想施法，但是却被游海兰打断。但后来，他还是在王琪琪的帮助下，找到机会打晕了落单的李正，将梦魇标志转移到李正身上。
可是，这样以来，他和梦魇的联系也彻底断掉了，每夜期待的梦变得普通和空洞。他不知道李正如何了，也不知道王琪琪一个人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吴涛走进商场大楼的地下二层停车场，浓郁的血腥气味顺着鼻腔向上钻，顶的天灵盖几乎要炸开，吴涛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走在满是凝固的血浆的路面上，这里看上去就像大妖怪的巢穴。
吴涛打开了车门，躺了进去，翻出一块烤糊的不知什么肉塞进嘴里干嚼着，拉起毯子盖在身上。
这里曾经确实是厉害妖怪的巢穴，只是妖怪已经离开了，但大妖怪的气势还在，这种妖气可以有效防止其他妖怪的进入。
梦魇说的话，吴涛不顾一切的去相信，可是梦中的人不见了，他也变成了离群的孤魂野鬼，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坚持有什么意义，如今这种情况，又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呢。
游海兰要杀了他，他只能到处躲藏。可到处都是妖怪，又能藏在哪里？
他被一只祸斗偷袭，伤了腿，最后一点食物也在刚刚吃掉了。
吴涛落下眼泪，他想恳求上天，就算让自己死，也死在那一场梦境之中，就算死，也想再见她一面！
但是，上天和这个漆黑的废墟一样寂静，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