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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离岛之旅,是从一个洞窟开始的。一位在自己的国家不被接纳的美国青年带我来到了这里。

Will两年前移居到异国他乡的小岛上,爱好是四处探访被岛上老人们遗忘的秘密洞窟,并将它们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在其中一处,Will为我焚火煮起咖啡,他对我坦言:在离岛上,他才终于摆脱了国籍与身份的桎梏,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2018年,拥有日本教堂数量最多的五岛列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地。近年来,离岛也正在成为东京和大阪等年轻人之中人气最旺的移住目的地。

而当我进入当地农家,却意外地发现:“世界遗产”几个字,与他们的生活毫无关系。他们仍在继续一种村落社会古老的物物交换的生活。

乡村生活与文艺想象相距甚远,艰苦程度超过预期。并且,残酷的社会关系根深蒂固:在这个家里,男人从傍晚开始醉倒,女人生活不堪重负,随着他们成为高龄者,生活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

关于佐渡岛,最著名的故事是朱鹮“复活”的佳话,如今,岛上生息着超过400只朱鹮。青绿水田里悠然站立的各种鸟类随处可见,许多人因为这样优越的自然条件移住到佐渡。

为一种鸟类的生存煞费苦心,这个小岛也许是全日本唯一一个特例。但与此同时,人的命运也许不那么乐观。

68岁的北村先生是现存唯一一位“车田植”的传承者,他对我说:“如果我死了,这项仪式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坚信那一天必将来临。

聪美和法国人丈夫从巴黎回到故乡日本,来到了此前从未到过的佐渡岛。两人一边种植葡萄,一边经营餐厅,实践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

我去她的海边餐厅吃饭,站在窗前,目睹着夏天最后的落日沉入日本海。她说,她之所以选择这里,很大原因就是眼前的景象。

这样的落日,就是她独自漂泊在海外时,脑海中关于日本乡愁的确切意向。

500多年前,历史上最著名的能剧大师世阿弥于71岁高龄被流放至佐渡岛,至死未能离开。

今天,日本超过三分之一的能剧舞台都在小小的佐渡岛上,且几乎都在神社之中。能剧在这里,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晦涩艺术,而是没有门槛、性别平等的庶民祭典。

前不久,京都的一位能剧表演者问起我最近有没有去看演出,我竟然有些惭愧:从佐渡岛回来之后,我就对在会馆里正襟危坐观看的能剧彻底失去了兴趣。

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佐渡:在夏夜的神社点起篝火,人们席地而坐,至精彩处,齐齐鼓掌。而在台上演出的那位,也许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大婶。

位于隐岐群岛中的小镇海士町,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定居此处,令它成为地域振兴的榜样。

移住者们来到岛上多数会生孩子,至少生两个,平均生三个。少子化问题似乎在这里根本不存在,幻觉一般的人类乐园景象。

从东京的名校毕业后,宫崎放弃了进入金融机构的机会。这是他在岛上的第17年。

他和来到岛上当老师的美穗结了婚,有了自己的房子,一边从事农业和渔业,一边摸索着从未经历过的生活形态。

宫崎家的四个孩子,成长在一个没有电视和游戏机的世界里。

独立生火煮饭和吊在枇杷树上的自制秋千,构成了他们的童年乐趣。

在宫崎家的厨房里,美穗偷偷拍下了这张照片。

宫崎家的几个孩子对厨房热情高涨,

一旦开始准备晚饭,便全部挤进来,各自找到事情做。

宫崎家的厨房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参与,

在这里,我做过好几次中华炒饭,

甚至还做过一次贵州凉拌折耳根。

海士町的稻田图书馆,是23年前移住到这里的矶谷女士以一己之力打造的名所,如今在岛上拥有28个“分身”。

这间图书馆声名远扬,听说,最近甚至有人为了它而移住到小岛。

海士町酒店Entô的床头柜上,这张卡片请求我对自己提出一个问题,并写下提问的理由。一张感性的空白卡片,改变了我对高级酒店的偏见,也唤起了我对旅途和生命的思考。

同时,我终于理解了何谓离岛之旅:这是一趟鼓励旅人与自己对话的旅程。

离开海士町那天,我乘船回到岛根县松江市。写着“隐岐—本土”的船票,再一次提醒着我离岛之偏僻。

然而,以海士町为契机,我开始对那些选择在偏僻之地生活的年轻人产生兴趣。我在海士町亲眼见证那些勇敢而热情的人们如何建设生活,重视自然与自我,不为任何机器和系统服务,只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这让我隐隐有个预感:离岛拥有无限未来。 AAOE5xfYzwaiJJLGy4Q3Fmnf6rIPkwHMIagpRvOm1yETUAhoZ/D93VV16UK2A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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