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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何才能理解其他生物的体验，尤其是与我们相差甚远的生物体？假设蝙蝠拥有私密的主观体验，那么我们有可能了解这种体验吗？在一篇具有影响力的文章《成为蝙蝠是怎样的体验？》（What Is It Like to Be a Bat?）中，哲学家托马斯·内格尔（Thomas Nagel）认为，主观体验不可能被科学地解释。他以蝙蝠为例，蝙蝠通过回声定位的方式来感知世界，而人类缺乏这种感觉。内格尔认为，我们不可能分享蝙蝠的主观性：既不能感觉 作为 蝙蝠的感受，也不能体验 作为 蝙蝠的感知。
内格尔说得对吗？让我们先来看一个奇特的人，丹尼尔·基什（Daniel Kish）。基什出生于1966年，在13个月大时因视网膜母细胞瘤而失明。尽管如此，他仍能穿行于城市的大街小巷、骑山地车、打篮球，能够在宽阔的高尔夫球场里找到一个小球，并教会其他盲人——主要是青少年——如何做到这些。基什依靠回声定位，就像蝙蝠一样，他通过弹响指发出响声，利用声波返回的回声，判断物体的形状、位置、大小、质地与运动。对基什及另一位回声定位者的研究表明，大脑的视皮层不仅在收集回声信号时处于激活状态，而且在回声定位者报告基于回声感知到什么时，也是如此。回声定位者的体验是丰富而一致的。基什描述道：“这不是一个计算的过程。我的眼前有一幅真实可感知的空间表征的图像——这里是墙，这里是拐角，物体则在这里。”他还补充道：“有经验的回声定位者对意象的感觉非常丰富。他可以从声音与回声中获得美的感受，各种各样明确无误的感受。”
你可以理所当然地宣称回声定位者与蝙蝠各自体验的世界存在天壤之别。但是，既然人类能获得蝙蝠的某种感官体验，我们难道不是进一步理解了作为蝙蝠的感受吗？
这幅图画展示了基什世界的一个侧面，画中他正骑着山地车。我们大多数人通过视觉图像被动地反映外部世界，而基什利用自己主动操作的回声定位过程，与响应声波的物体相遇。
基于声波与回声的空间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