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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丽江古城

丽江古城被人马多年踩踏得光可鉴人的街道

赵应仙牵着“红比”走过长长的有点斜坡的小巷道。巷道虽然窄仄,却也是店铺毗连,一个个皮匠、银铜匠、成衣匠、鞋匠埋头在自己的店铺里忙碌着。赵应仙并不是太羡慕他们能够天天待在家里,待在老婆孩子身边。再说,除了会拉拉胡琴自得其乐一下,赵应仙并不会其他技能。他的祖上只传给他赶马帮走茶马古道做生意这门糊口谋生的本事,他只有上他的路。

巷道尽头一个急拐弯后,就是丽江城里著名的大石桥,石桥因年代久远而斑驳陆离,平缓的桥面也因为人马多年的踩踏而光滑如镜,过了桥,很快就到丽江城的中心——四方街。滇西北人习惯上将城镇中心的市场称作“四方街”。在这片好几亩大的大致四方形广场周围,聚集了数十家商号和店铺,形形色色的货物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又从这里流淌到四面八方。从这里越过东干河,翻过狮子山,就是通往西北方向的大雪山的茶马古道。也有马帮不向北去中甸,而是直接西下到金沙江第一个大拐弯处的石鼓镇,经金沙江畔山清水秀的巨甸、塔城,再到维西,沿温和的澜沧江河谷,径直向北穿行到滇藏交界处的商贸重镇德钦。

离开丽江古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应仙一家和数万纳西族人一样,世世代代生活在像片大砚似的窝在金沙江臂弯里的丽江城里。这是座让人无比留恋的古城。它西有狮子山,北有金虹山,背西北而向东南,避开了西北方向来的寒气,接迎着东南暖风,占尽了地利之便;而且,从雪山冰川融化而下的玉河泉水入城后,一分为三,三分为九,再分流成无数的小溪流经全城,使得古城主街傍河,小巷临溪,十分洁净并充满活泼的生机,而且生活用水非常方便。传统的纳西族三坊一照壁的古朴院落就沿着街巷及河渠,以四方街为中心放射到坝子里,加上光滑的五花石板路、木头桥和石桥,以及各家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游鱼鸣鸟、琴棋书画,使整个古城显得十分美好和谐。

丽江古城的形成,尤其它那独特格局的形成,就与历史上的茶马古道有着密切关系。它既不像中原文化所产生的城市格局,如以权力机构为核心,并形成中轴线,然后严格按有关规矩和等级制度,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大小尊卑有序排列,左右对称。它也没有任何欧化的影子。

20 世纪 30 年代的丽江古城(洛克/摄)

丽江古城以四方街广场为中心,街道呈蛛网状衍生出去,既不规则,也无中轴线,更没有对称,而且没有中国古城都有的那圈城墙。历史上作为丽江统治者的木氏土司,其府署位于城南一隅,远离城市中心位置,但它却处在丽江全城出入外地的关口上。这说明丽江城的建筑与道路是分不开的。

丽江纳西人把丽江古城叫作“巩本知”,“巩本”在纳西语里是仓廪之地的意思,“知”就是“街子”,也就是集市。也有一种说法:纳西话称马为“公”,“公本知”,就可以解释为“做骡马交易的集市”。由此可知,像云南的许多城镇一样,丽江古城也是由道路驿站而逐渐形成的物资骡马集散市场,最终人烟辐辏,成为远近经济、文化和政治的中心。

用五花石子拼成吉祥图案的院子

导致丽江成为城市的道路,就是茶马古道。

从地理上看,丽江位于滇、藏、川的交接点上,“踞全滇之上游,通巴蜀之要塞”,“外控蕃藏,内敝滇西”,“自内地入藏,必以丽江为正路”,所以,它历来是这一区域经济文化交流走廊的重要关口。历史上的滇、藏、川贸易,及宗教、民族文化等的交流都在这里汇集。无论是唐宋时期,还是元明清和民国时期,丽江都是南来北往的茶马古道的大码头。而由于这一区域特殊的自然条件,舟车无法通行,骡马成为这一区域唯一的运输工具,马帮就是这一带唯一的运输方式。丽江古城的形成直接与马帮的活动有关。

据《三国志》记载,早在汉晋时期,纳西族先民就同巴蜀汉商交换布、帛和盐、铁、畜产品;唐宋时期,丽江与吐蕃及南诏、大理国的交往更加频繁,《云南志·蛮书》中有“博易三千二百口大羊”的记载;在用象形文字书写成、被誉为纳西族百科全书的古老《东巴经》里,也有“‘聪本’(藏商老板)马帮九兄弟,赶着九十九个驮子来”的记述;到了元明和清初,丽江已形成较大规模的市场,市场上充斥着从各地来的马帮,有本地做生意的“古劳本欣”和赶马帮走四方的“阮当吨欣”。明代,木氏土司势力强盛,它携带着先进的生产力,不停地向西北藏地扩张,进一步加深了两地间的联系。

清初,经济逐渐发达起来的纳西族地区与邻近藏族地区的物资贸易尤其兴盛。清嘉庆年间(1796—1820),丽江纳西族中的藏客崛起,开始大规模前往西藏经商。从那以后,丽江人自己和其他人就把那些赶马帮来往藏地做生意的人叫作藏客。像大研镇人李萌孙就将商号设在拉萨,在拉萨坚守信誉,并资助清廷驻藏大臣,同时对各大喇嘛寺举行布施,数额庞大,远近闻名,被藏族人尊称为“聪本余”(生意官、大老板之意)。此后,纳西族商人到藏地经商者越来越多,以销内地茶叶、丝绸、铜器皿为主,不仅遍及西藏各地,而且进入了缅甸、尼泊尔、印度等国家和地区。丽江仁和昌第二代掌门人赖敬庵及其拉萨分号经理杨超然曾回忆:“(往西藏)运送货物为茶、糖,其次是布匹、铜铁器、酒,以至一针一线,皆仰给予纳西族商人。”这样说虽不免夸大,但也足见丽江纳西族商人在西藏地区的经营规模和重要性。较大的商号有杨家的永聚兴和丽丰号,李永兴、李达三父子的永兴号和达记,赖家的仁和昌,王少萱家的聚兴祥,牛家的裕春和,周家的德广通和恒德和,赵紫垣的恒和号,等等,后来,具相当规模的更发展到 30 多家。据《纳西族简史》统计,抗日战争时期,丽江在滇、藏、印茶马古道上做生意的大小商户竟有 1200 家之多!

古老的东巴象形文字经书

与此同时,西藏及各地的商家也纷纷到丽江设店开号。大批西藏的马帮将丽江作为进入内地贸易的中转站,而各地的马帮也将丽江作为进入中国西藏与印度的中转站,像大理喜洲帮的永昌祥,保山、腾冲腾越帮的洪盛祥和茂恒,鹤庆帮的恒盛公,中甸帮的铸记,都在丽江开设分号。据《纳西族社会历史调查》的初步统计,当时每年来往于中国丽江、西藏与印度等地之间的马帮货物约有 25000 驮之多!丽江古城一时间沸沸扬扬,热闹非凡。浩浩荡荡的马帮及其货物的来往流通,必然对丽江古城的建筑格局和人们的生活产生巨大影响。

丽江市场上琳琅满目的铜器器皿

恰好,丽江坝子背风向阳,用水方便,而且城周围还有大片的开阔地,特别便于放养骡马,是马帮滞留和宿营的最佳场所。马帮从各个方向、各条道路汇集这里,买卖货物后又从这里走向新的目的地。于是,古城便渐渐形成以四方街广场为中心,四周店铺客栈环绕,由数条道路放射而出的格局。而无数来来往往马帮那用生铁打就的马蹄掌,才将古城用五花石铺成的街道踩磨得那么光滑。又因为商旅云集,才使得丽江坝子里原本是一些各自相对独立的村落逐渐连接在一起,合拢成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过去,丽江城的街道大都叫什么什么村,如乌伯村、乌托村(现今福慧路、民族广场一带)、积善村、双善村等。现在,这些地方虽然不叫村了,但当时一些村名沿袭到今天,就成了现在街巷的名称,如“积善巷”“现文巷”,等等。

各地来丽江的马帮习惯性地聚集在一个个已经连成一片的村里。像城北的双善村,就是藏族马帮最喜欢落脚的地方。而大理来的行商,一般就住在叫“建洛阁”的巷子里。纳西语将大理称为“建洛”,“建洛阁”即大理行商住的巷子。

丽江古城大理商人常住的“建洛阁”

甚至,由于大量马帮蜂拥而至,古城的积善村中段还专门形成了卖马草的场地,面积近一亩,纳西人将之称为“汝起丹”。每天,都有四面八方的人到“汝起丹”卖马草,这些人一般是城里无固定职业的居民,他们从野外割来青草出售,以求糊口度日;也有附近村子里的农民背来青草卖掉,为家里换点油盐钱。那些无人放牧骡马的马帮,或缺夜草的赶马人,都到“汝起丹”来买草饲养牲口。

相应地,古城中的马店也兴旺起来。

据李瑞泉先生回忆,大研镇北的双善村,成为主要接待藏族马帮的村落,仅那一片地方就有 17 家旅马店,从业人员 40 多人。其中著名的玉龙旅马店于清代中期就已开业,随着茶马古道上经济贸易的兴衰而时兴时衰,它先只有位于河西的两间楼房和一个天井的店房,只能容纳三四十匹骡马和相应的旅客,后来生意越来越红火,又在河东扩建成三坊一照壁的院子,马店的接纳能力大大增加,马店主人进而做起生意,发展成为元德和大商户。瑞春旅店也是一家老店,店主人是赵宗英老人,他带儿子边开店边学藏语,数年后已成为精通藏语的纳西人,发展成拥有 20 多匹驮骡的马帮商人。不幸的是他儿子后来在一次进藏经商途中遭土匪袭击中弹身亡,这是后话。

大研镇里的现云阁也有 13 家开设旅马店的,从业人员约 30 人。他们大多以空房和走廊作为火塘,由旅客围火塘做饭住宿,天井就作为拴马场。

而在大理行商落脚最多的“建洛阁”,盛传着开店经验丰富的女店主阿余命妈的故事。据说阿余命妈能说藏话、白族话、汉话和纳西话,而且说得都比较好;她待人诚恳、热情,能体贴马帮困难,收取的店钱比较低,开水、盥洗水早晚都不缺;而且她对大研镇的商铺、商情都很熟悉。马帮托她采买东西,经常能帮助带去看货,一看就是三四家,能保证买主挑选到价廉物美的货,托她卖货也能通知买主到店看货还价。由于她能说多种语言,且尽心为买主选好货,为卖主选好顾客,这样年久日深,阿余命妈就成为马帮交易的实际中介人,经纪费也只求随意赠予,不曾开口要价。因此,她在行商中的信誉日增,住店马帮也愈来愈多,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当年丽江马店使用的马灯、油壶和酒罐

另外,大研镇兴仁街也有十几家旅马店,从业人员近 20 人。其中老龚店的规模较大,落脚的行商也较多,住这里的大多为四川盐源、盐边、木里的马帮商人。这里还有一家藏族商人阿吉庆开设的吉庆店。阿吉庆原是由藏地来丽江做生意的马帮商人,赚钱后就在丽江建了一院新房,用来边开店边做生意,后来也就成为在丽江落籍的藏族店主人。在漫长的岁月中,许多外地马帮商人就这样在丽江安家落户,一直居住到现在。现在赵应仙家紧隔壁,就是一家藏族人,他们在丽江生活的时日与赵家差不多一样长。

在丽江直通永胜的梓里一线,直通中甸、宁蒗的束河、白沙一线,直通鹤庆的木家桥一线,都有难以计数的旅马店,丽江大研镇只不过是一个中心而已。

在大研镇,马帮和店家之间形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如同康定著名的“锅庄”一样,丽江的客栈老板或老板娘,往往就是马帮商人之间的中介。藏族马帮一来,所驮运的货物一概先交给店主(藏语称“乃聪”)照管,由店主介绍出售,老板(聪本)只作成盘(成交)的决策人,要买进驮走的货物,也是由店主一手操办。不论卖出与买进,店主都按照成交的货款数字收取一定的佣金(藏语称为“八赠”)。所以,开设马店是一桩收益较大的买卖。但店主所要负的责任也较大:首先他(她)要保证货款如数收清,其次要懂得鉴别货品的真伪,保证买进好货;最后还要能够合理配搭主次品,比如买进 10 驮普洱茶,就要搭上最少 1 驮原山茶(勐库一带出产的乔木老叶子茶)。因为原山茶是普洱茶中的道地货,醇香味浓,活佛、高僧、贵族都爱饮用,所以特别的珍贵。另外,在藏族马帮商人前来投宿的那天,店主人要以大瓶酒、大块肉和鸡蛋面条热情款待,包括赶马人(藏语叫“腊都”)以及打杂人也都全数一起招待,痛痛快快吃喝上一顿,第二天以后就各自吃自己备的糌粑和酥油茶。在做生意期间,除决策的大老板、二老板外,其他人就到附近的山坡、坟坝放牲口打野。店里的睡床,一律不搭高铺(马帮在野外睡地上惯了),就在楼板上和地板上歇息,但床边都烧有火塘,以便赶马人盘腿坐在床边念经、喝酒,或以酥油茶下糌粑吃。

店主人还要特别留意藏族马帮启程回去那天,切不可打扫他们的住房和睡床。马帮们认为扫地出门是不吉利的,店家必须严格遵守这一规矩。临行时,马帮要在大门口烧起天香,出门动步时,要一面念经,一面启程。他们下次再来时,一般也就来到原店,宾至如归。倘若店主不守规矩,客人走后马上就扫地收床,马帮们知道了,下次就不再来住此店了,如果在路上遇到不吉利的事情,他们甚至还会来找店主人算账。像赵应仙这样住在家里的人,出门那天,家里也是不兴扫地的。

进驻丽江古城的龙泉皮毛皮革店

随着马帮运输业的兴盛,跟马帮有关的行业也发达起来。由于丽江的铜器深受藏族和其他民族的欢迎,丽江就出现了一条铜匠街——金鑫街,专门制造各种铜器,如锅、勺、盆、火锅和著名的“丽锁”(丽江铜锁)等,一条街每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即使在前些年,这些铜器仍然很受当地人和外地游客的欢迎,摆满了四方街,琳琅满目,连国外的游客都非常感兴趣。不过,现在那些铜器是邻近的鹤庆人搞的。丽江纳西人的铜和铜匠早在“大跃进”年代就没有了。丽江人太过老实听话,在“大跃进”中把所有的铜器全交了出去大炼钢铁,连门上的铜门扣都扭下来交出去,结果什么都没剩下,被一锅炼掉了。

昔日兴盛的丽江骡马会

在今天的丽江街头,也还可以看到不少的缝纫铺、皮革加工店和制鞋店,那也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当时马帮需要的各种皮制马具以及人穿戴的藏服藏靴,等等,就由这些店铺生产出来。

当然了,只要马帮需要什么,那时的丽江都有相应的行业,像打制马掌马钉、缝制马垫、做皮条,等等,应有尽有,几乎大部分的丽江人都在从事与马帮有关的劳作,即使是家庭主妇,也会在家里养上一两匹母马,与毛驴交配,以便生养骡子出售,或养大了就由家里男人赶着上路。茶马古道马帮的兴盛,为丽江人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历来就有名的一年两度的丽江骡马大会更是热闹非凡,尤其是 7 月的骡马会,特别熙攘活跃,每次会期都有几千匹骡马上市。对此,1932 年第二次进康藏调查的民国政府特使刘曼卿有生动记述:“每年当七八月之交,例须举行骡马会。康、藏商贾云集,名驹绝足来自远方,吉日良辰,驰骋乎广野之间。本县官绅,列坐土阜之上,定月旦之评,以分驽骏。斯时也,帷幕四张,少长咸集,士子遗巾,佳人堕珥,神骏追风于内,万人喝彩于外,往往兴尽归来,曾不知红日之暮也。”如此描绘,已神似徐霞客游记。

创设丽江骡马会的熊廷权先生

生长于昆明,后移民香港成为著名学者和作家并长期主持香港中文大学中国研究服务中心的熊景明女士,满怀深情地记述了其曾祖父熊廷权的传奇生涯。熊廷权是晚清进士,曾三度以军官身份入藏,影响其一生。他后来当过丽江知府,勤政爱民。至今,丽江黑龙潭公园象山半坡上仍立着有关熊廷权的石碑:《功德碑》《乌斯藏哀辞》,以及《丽江太守熊公仲青先生遗爱碑》,碑文曰:“熊公讳廷权号仲青,籍昆明。民国初元以名进士来守丽江。政通人和。廉知丽地骡马德力兼优,生产丰富,可霹利源,呈请省政府创办马市。蒙批照准,则选址于狮山后面作骡马市,会期定古历七月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三日讫。不数年市集辏逐成地方大宗利益,人民受福不浅,后处逐渐繁盛,是诚和于有功德于民者,则祀之。之谓于低因世故多变,卅余年未及刻石纪功。深滋愧焉,告曾参与其事,乃年久不能详其委曲,特撮要追叙数言,以谂来者。”可见,熊廷权是丽江骡马会的创办者,为茶马古道的兴盛繁荣,贡献极大。

在骡马会上选购骡马

20 世纪 90 年代,我到过丽江的骡马会,那场面的确壮观,来自全省甚至外省的骡马和骡马贩子,以及前来选购骡马的人,挤满了一条路和一大片山坡,县里专门在城南建了一个骡马市场。但随着现代交通的发展,丽江的骡马交易已大不如前,一匹上好的骡子只卖到两三千元人民币,还很难卖出去,而在前些年卖到上万元的都有。进入 21 世纪后,骡马会完全消失,当年的骡马会场成了宾馆酒店和旅游车停车场。而在赵应仙他们赶马帮的年代里,一匹可作头骡的好骡子要值一百七八十云南半开银元,一般的也要一百多,是一个像赵应仙这样的马锅头一年的工钱,换句话说,是一个普通家庭差不多半年的生活费。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抗日战争时期的丽江城,大概正处于它历史上最为辉煌、最为热闹繁忙的一个阶段。现在的人们已很难想象当时的景象。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也有些学者文人用文字记下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奥地利裔的美国学者和探险家洛克先生也用他的相机拍下了几个画面。当然,许多当年的痕迹意外地遗留了下来,那曾做过店铺的木板房屋,那被无数马帮踩踏得光可鉴人的石板路,古城那奇特的放射形格局,最近一些年才开始萧条并消失的骡马会,使我们在今天来想见那一番光景还不至于太困难。

优雅而又较完好地保存了古风的丽江古城,包括附近的束河古镇,现今仍然是许多游子心目中的理想境地。它之所以具有那种别的地方都已经缺乏的怀旧情调,大概跟已经消失的马帮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dhoylg4d9Tgm5AwEj6XM9OxQIwNa0nCykHldVgg1JJ/hPBiD6JUukc/7pTr34o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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