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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之战,我的落荒而逃

只要太阳出来,大山里面就很暖和,甚至有些溽热。太阳一旦被云遮住,哪怕是炕大的一坨云,别的地方照常阳光灿烂,而你正好处在那一片阴影下,立即就会觉得凉。那种森森然的凉。

在高山地带,有云,大约也会有雨。有多大一片云,就会下多大一片雨。看起来炕大一片云,因为天高,就像从高空俯视地上的高楼大厦,就是一只只火柴盒子。同样的原理,空中炕大的一片云,落在地上,你想逃出降雨圈儿,那就像蚂蚁想逃出小学生的文具盒。

高山草地只要下雨,天气便不能称作凉,或爽。越过凉的界碑,就是冷,爽而过度,便是寒凉侵肌。看看雨越下越大,冷飕飕的,车行公路没意思,索性向兴云作雨的所在,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这是阿什旦山下,山比天高,这场雨就是从半山腰发起的。

从一条与车轮一样宽的小路进去,就进入阿什旦山的小肠了。有公路的宝库沟,正是阿什旦山的肚腹。小路是泥路,泥路上当然有泥。泥是红泥。这条窄沟就叫红泥垭豁。胶泥是红色,红泥很黏。

一边是小河,小河流水“哗哗哗”,只能听见水声,看不见水形。小河被茂密的草木覆盖了。一边是石崖,崖缝里无数草木伸头探脑,像是爱看热闹的人。一株鲜卑花从石缝里探出头来,挡住本来就窄的半边道路,似乎在问:客从何来?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鲜卑族。古老的鲜卑族曾在这里度过无数岁月。

穿过山口,一切都豁亮了。这是一个山间小盆地,四至都是一箭之地。

在青海大地流浪二十多天,早已习惯了冷风冷雨中的草地小路,领略山重水复疑无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惊喜。

一条一步宽的小河从幽深的山缝里流出,听水流声就可感知这条一头搭在雪山上的哈达,经历过怎样的艰难险阻。左边一栋简易房,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拖地的拖布还搭在水边的石头上。几只鸡在河边觅食,一座用废木料和废旧铁皮搭建的小桥横跨两岸,右边一片草地杂草杂花密集生长,一堆堆新鲜的牛粪,让这片牧场有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显然,这是一户保护区的牧工家庭,牧群大概上了高处。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摆上带来的食物,都下午两点了,该吃午餐了。

闲花野草,小桥流水,雨后阳光,还有四散的牛粪,一切都是那么祥和,一切都是那么生活化。

这时,不知潜伏在哪里的一种小昆虫,从四面八方飞抵这里。不是蚊子,当地草原上叫麻虎子。苍蝇大小,一身麻色,别说落在皮肤上,衣服薄一点,也挡不住它们的攻击。越赶越多,赶不胜赶,源源不绝。老家那里把这种小动物叫螫驴蜂,意思是驴皮很厚,驴也会让它们折腾得没有驴脾气。我吃过亏,知道厉害,比普通蚊子的战斗力强多了。

这种草地小精灵是很有性格的,蠢,笨,迟钝,也执着,落在身上的任何部位,无论是衣服,还是皮肉,不像蚊子苍蝇,使劲抖一抖身子,它们就会轰然飞起,看看无事,再开展下一轮侵扰。麻虎子不这样,吓是吓不走的,除非你用手指或什么物件扫到它,它才飞走。飞在一边,检查自己并未受伤,再找一个新的角度攻击。

坚持了一会儿,实在不堪其扰,到这里用餐是我的主意,我说,是我们侵犯人家的领地了,我们是入侵者,主动撤吧。

撤,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面子,先是一败涂地,继之,落荒而逃。 xGPi1kmzSl7NaG+a+ChYulV2+IWjhn7bJzAGf5FOqtqwMnZZlMeb1XTTgH5IrPy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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