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熹从太后宫中出来,已是日暮时分。
她坐上马车,心中五味杂陈。
太后的关怀让她感动,但霍彻的直白和菀宁郡主的敌意,又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烦躁和不安。
“夫人,我们现在回府吗?”翠儿见江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回府吧。”江熹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江熹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着霍彻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有他那句“朕心悦你”。
“真是荒唐……”江熹喃喃自语,心中一阵烦乱。她与霍彻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身份的鸿沟,还有道德的枷锁。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自己,只是一个臣子的妻子,他们之间,注定不可能。
回到将军府,江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章老夫人的院子。
章淮和章老夫人一定在等着她,想知道她在宫中都说了些什么。
“哟,夫人回来了,这一天天的,往宫里跑得可真勤快啊。”江熹刚一进门,就听到柳娇阴阳怪气的声音。
江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到章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母亲,我回来了。”
章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淡淡地问道:“皇上召你进宫,所为何事啊?”
“回婆母,皇上只是询问了一些家常,并无他事。”江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家常?”章老夫人显然不相信,“你可有在皇上面前提起清月的事情?”
“清月的事情,皇上不都已经知道了么?”江熹说道,“皇上不是还为此事,责罚了将军和柳姨娘?婆母可真是健忘。”
“你……你这个贱人!”柳娇气得浑身发抖。
她们最恨的,就是江熹这副无论何时,都贤德有度的姿态!
柳娇指着江熹的鼻子骂道,“你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告状,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将军府?”
“柳姨娘慎言!”江熹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来告状一说?倒是你们,做的事情,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
“你……”柳娇被江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向章淮投去求助的目光。
章淮此刻也是一脸阴沉,他没想到江熹竟然真的敢在皇上面前告状,而且还让皇上责罚了自己和柳娇。
“江熹,你别太过分了!”章淮怒声说道,“你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为所欲为?”江熹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问问将军,到底是谁在为所欲为?是谁宠妾灭妻,是谁为了十箱聘礼就要把清月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冲喜?又是谁在外面散播谣言,企图败坏我的名声?”
“你……你胡说八道!”章淮被江熹说得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散播谣言了?”
“将军敢做不敢当吗?”江熹步步紧逼,“这些天,外面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还少吗?难道不是将军指使人做的?”
“我没有!”章淮矢口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将军心里清楚。”江熹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江熹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你们要是再敢对我使什么阴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江熹转身就走,留下章老夫人、章淮和柳娇三人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母亲,您看看她,真是反了天了!”柳娇气得直跺脚,“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章老夫人也是一脸怒容,她没想到江熹竟然变得如此强硬,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淮儿,你打算怎么办?”章老夫人问道。
“母亲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她。”章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不是仗着有皇上撑腰吗?我就让她看看,皇上也不是万能的!”
江熹回到自己的院子,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苦涩。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让她喘不过气来。
“夫人,您没事吧?”翠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江熹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江熹勉强笑了笑,接过翠儿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翠儿,你去把林姨娘和清月叫来,我有事要跟她们说。”
“是,夫人。”翠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林月歌和章清月便来到了江熹的房间。“夫人,您找我们?”林月歌问道。
“嗯。”江熹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坐下。“林姨娘,清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夫人请说。”林月歌说道。
“我想让你们帮我打理一些产业。”江熹说道,“这些产业都是我自己的,与将军府无关。”
“夫人,您这是……”林月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江熹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们母女。
“林姨娘,我知道您和清月都是信得过的人。”江熹说道,“而且,你们在将军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我想让你们有点事情做,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夫人,您对我们母女的恩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林月歌感动得热泪盈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打理这些产业,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夫人,谢谢您。”章清月也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帮您分担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江熹说道,“翠儿,你去把账本拿来。”
“是,夫人。”翠儿应了一声,便去拿账本了。
江熹将账本交给林月歌和章清月,详细地跟她们讲解了每一笔账目的来源和去向。
林月歌和章清月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江熹的意思。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打理这些产业的。”林月歌说道,“只是,您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将军府的怀疑?”
“怀疑是肯定的。”江熹说道,“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这些产业都是我自己的,他们没有权利干涉。”
“可是,他们要是硬抢呢?”章清月担忧地问道。
“他们不敢。”江熹冷笑一声,“这些产业都是我江家的,他们要是敢抢,我就敢告到皇上面前去!”
林月歌和章清月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她们知道,江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