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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君——看上去快有四十岁的绅士,不过精神头十足,有着学生般的气质。在说了“在下冒昧,实在是失礼了……”这样的开场白后,他以十分轻快的口才,讲述起下面这样的怪谈来。

× × ×

我的老家在九州,离那有着不知火奇景的地方挺近的。我出生的小镇上没有像样的河流,不过从镇上往一里左右的地方走,在村子外面有一条叫尾花川的河。它真正的名字好像是叫唐人川,不过当地人都叫它尾花川。为什么叫唐人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以前河边的堤坝上长满了芒草,所以尾花川这个名字大概就是由此而来的吧。当然了,大多数乡下的河流都是那样,那河的堤坝上还留存着过去的痕迹,直到现在芒草也还长得挺茂盛的,我从小就知道这事。

这条河挺长的,河面宽度大概有二十间左右,差不多是隅田川的四分之一吧。从以前开始堤坝就比较低,地面和水面的距离很近,稍微下点大雨河水就容易漫过堤坝。我小时候就有连续四年河水泛滥的情况。不过,我接下来要讲的呀,不是那么久远的事了。也不是昨天或者今天发生的事,是我学生时代的事了,距今大概十五六年前吧。

那时候我去了东京,不过唯独那一年,学校放暑假了我还留在老家没走。缘由我慢慢来讲,我记得很清楚,我是七月十二日放暑假回的老家,我出生的小镇离火车站有三里多地呢。那时候已经有公共汽车通行了,不过在那个时候还只有那种嘎吱作响的公共马车。也有人力车,不过我没什么大件行李,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相差挺多的,所以下了火车后我马上就坐上了公共马车。

因为火车的时间安排不太好,我下午一点下的火车,当时正是大太阳照着,热得让人受不了,可也不能一直傻待到天黑呀,我擦着汗坐上了公共马车,定员八人的车厢里,算上我一共才三个乘客,本来那就是个平常上下车的人很少、冷冷清清的车站,而且当地人不管是人力车还是马车都不怎么坐,大家都是背着重重的行李匆匆赶路,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马车坐不满人,我之前也知道这情况,不过即便如此,三个人也确实太少了点。不过人少点也好呀,尤其在这么热的时候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舒舒服服地占了一边的座位,坐在对面的是个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还有个十九或者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从长相来看,他们俩好像确实是兄妹。

在这里引起我注意的是,这兄妹俩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哥哥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质朴的农家青年,可妹妹却打扮得很妩媚、很花哨,感觉比我们镇上看到的女招待之类的档次要高多了,估计是哪里的艺伎吧,我当时就这么猜测着。哥哥和妹妹都没说话,哥哥时不时回头看看车外,妹妹脸色有点苍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一直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膝盖。我在马车里读着在火车上买的大阪报纸和地方报纸,马车就从火车站穿过镇中心不久后就往村子里驶去了。就像前面说的,要到我住的小镇得沿着这条乡间小路颠簸三里多地呢,热的时候可真是够呛。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坐火车又热又累吧,我在马车的摇晃中看着报纸,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被猛地一摇晃,我一下子惊醒,睁开眼一看,我的身子都从座位上滑出去一半了。对面的女子也差点摔倒,好在被旁边的哥哥一把抱住,这才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呀,我四处一看,原来是我们坐的马车的马突然倒下了。也就是说,这是虐待动物的后果呀。不好好给马喂食,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还被车夫用鞭子狠狠地抽,它肯定受不了呀马就在半路上倒下了。

车夫也着急了,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我们也都先下了车。车夫不用说了,那个青年和我也都帮忙,从附近农家的井里打来凉水,给马喝,往马身上浇。车夫比较有经验,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类似蓑衣的东西,给马披在了背上。就在这么折腾的时候,马好歹又站了起来,于是就把它牵到阴凉的树下让它休息一会儿。我们擦了擦汗,刚准备喘口气的时候那个青年突然大叫了一声。

“畜生!又跑了啊。”

我想着是谁跑了,回头一看,那个像艺伎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都只顾着照料马,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她好像已经跑到什么地方藏起来了。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藏起来,我当然是不知道了,那青年一脸悲痛的样子,咂了咂嘴。然后,他好像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过了会儿,朝着车夫问道:

“怎么样啊,这马还能走吗?”

“让它休息一会儿的话,应该没事吧……”车夫一边想一边说道,“不过,这家伙最近脚力也变弱了呀。”

我想着要是再出发,半路上马又倒下可就麻烦了。青年似乎也有这样的不安,他提出自己干脆接下来步行算了。然后,和车夫商量的结果是,能退回一半的车费。毕竟还有一里多地没走呢,只退一半感觉有点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比两边都受损强,只能认了。我也拿回了一半车费,拎着一个包就开始步行,青年也并排和我一起走着。这样一来,我也不好不和他结伴同行呀。我边走边问道:

“你要到哪儿去呀?”

“我要去KB村。”他很有礼貌,而且回答得很清楚。

“那咱们是同路呀,我要回M K镇呢。”

就这样慢慢聊起来后,当他知道我是M K镇秋坂家的儿子后,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了,打招呼也越发有礼貌了。我家虽说算不上是大地主,不过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世家了他也知道秋坂这个名号,所以对作为秋坂家儿子的我表现出了相当的敬意。他只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几乎可以说是两手空空。我虽然就拎着一个包,不过包里塞满了衣服,看上去挺沉的。他不顾我一再推辞,最后还是帮我拎起了包。

青年的脚力自然是很不错的,我脚力也不算弱,不过毕竟是七月大太阳照着、地面被晒得滚烫、杂草丛生的乡间小路呀,走起来可真够呛。我们俩时不时在树下休息一下,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看到我住的小镇的样子了。 opLRNwBEB3oY9dXPBDAH/0ntPwvsEvBwX+q8lLY7JIlLpUJXG1ZL8J0wrX4tIH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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